10、第十章 大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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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大雨来
原来他父亲是个局长，难怪又能搞到车子，又能让孟之方设宴款待，还默许他追求自家闺女，原来如此！为小满哥默哀三分钟……
“爸爸，这是孟小姐，闺名敏妍。敏妍，这是我父亲。”刘文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情况下还能慢条斯理给双方介绍。敏妍见刘文正这样只好向其父致意，“刘叔叔好。”
刘局长笑意盈盈的打量了一番瑞源祥的三千金，这种气氛之下几分含羞却仍落落大方，连连点头道，“好，好。敏妍呀，改天让文正带你来家里吃顿便饭。顺便给你们接风洗尘。”
刘文正看敏妍略有些羞涩的应了，顿时心花朵朵开，突然想起此时上前与父亲招呼的目的，“爸爸，这牌坊——”
“文正，带贤侄女到处转转，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他这儿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么，他出现在这里加上旁边站着他心仪的女孩子，只怕这事儿要出变数。刘文正正要再说，那边李氏族长已经迎了过来，“刘局长，您这么忙还来为老朽主持公道，老朽真是惭愧呀。”这老东西面上一番感慨心里却是在骂，50块大洋才请动这个老饕，早晚有一天毁在这个“贪”字上！
刘局长轻咳几声，摆正脸色，“李族长，你这样把人聚在这里不利于民众安定团结啊。”
李族长脸色一变就要反驳，看他的眼色才勉强应声道，“还请刘局长主持公道。”
这位刘局长这才踱着官步走进事件中心。事情原委他自然早就知晓，不过还是佯装不知问了一遍。“李女士，你一再强调这牌坊是给令堂而不是给令堂代表的李氏族人的，其中区别我们都知道，如今看来只好请你拿出当年的圣旨一阅了。敢问当年的圣旨可在？”
李小姐脸色大变。这都民国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供奉着那个东西。本来李氏确实留着的，奈何乱世有几回逃难那圣旨早不知道丢哪儿了，这个时候让她拿什么出来？但同是御赐之物，这牌坊死活要保，却把圣旨丢在一旁怎么都说不过去。可就这样退却把好大一笔嫁妆拱手她人又实在不甘心！给了这帮狼心狗肺的，她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啊。
也罢，事到临头豁出去了！想到这里李小姐眼睛又立了起来，“刘局长，不管圣旨上写的什么，没有我娘就没有这块牌坊这你总承认吧。”
周围人群轰然应声，嚷道有理。唉，中国人就是不怕事儿多——只要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刘局长眼光四下一扫，周围立刻鸦雀无声。仿佛很满意自己的威严似的，端了端肚子慢声慢气的说道，“言之有理。那么有李夫人一日，这牌坊就拆不得。”看李小姐得意的笑脸，慢吞吞补充道，“不过，李氏后人并未继承她的遗志，因此李夫人之后，这牌坊就不能再归李氏了。”瞥见李小姐失色的脸，心里又得意了几分，正要再补充几句，就听当空一声霹雳，接着暴雨就突袭而至！
这雨，终于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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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把这场闹剧搅黄了。李族长没能沾光坐刘局长的汽车离开，同是“长”差别咋就这么大捏？他委屈极了。只怕此刻更心疼他那打了水漂的50块大洋。一边跑到街边避雨一边盘算着再去找他，说什么也得让那50块大洋听到响儿不是。
唉，这单纯而又贪婪的老头哟。
若英本来就不在人群中心，闪得又快，衣服上只沾了几个雨点子。率先进了身旁的茶楼，蹬蹬蹬上了二楼就在靠窗的位置要了壶茶坐等雨停。闲坐听雨打窗棂，之前的这场牌坊事件并没有在她脑子里占据太多时间。
若英无意识的学孟之方轻敲肘侧窗棂。三天太短，又加上主持收拾敏妍小姐的住宅，总之乱七八糟的事儿下来，她真没找到什么合心意的地方。唉，都怪这个地方还是不够繁华。可话又说回来，繁华了又怎能让她轻易挖到大潜力股。
痴坐半天，突然想起自己要的茶竟然一直没上来。此时有人见机上楼来卖伞，若英看那婆婆手中古朴的油纸伞实在喜爱，想想若这就离开，不要茶换把古董伞也不错。想到就做，若英便叫了那卖伞的婆婆来挑一把。
随手拿起一把中等个头的撑开，细细的竹篾显是火烤过又浸过桐油，精工巧编之下透着一股让人心喜的秀气，左右看来都比现代那冷冰冰的金属条要好太多。透过窗外朦胧的光亮一照，发现伞面上竟画了一丛枝枝蔓蔓的蔷薇花，新绿中映得那粉色花儿格外娇嫩。哎哟，真是越看越喜欢，只盼望这图案不要经不起几场雨润就掉了色。当下也不再看别的伞就要了这一把。
下得楼来，将伞撑开，信步走在雨中，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放肆的时候。压力大又没有别的业余爱好，所以总是在这种阴雨天或者大雪天独自出来漫步，景色未必宜人，但心情却总能慢慢的沉淀下来，仿佛在这雨中或雪中已经悄无声息的发泄掉那些负面情绪。
庆幸这雨见小，街上已是能够视物。若英笑嘻嘻的看着之前被雨阻在街边的人正趁着雨小了不少匆匆赶路。有人连把伞也不舍得买，只用没拿东西的一只手抬起挡在额头上方。
世人如此匆匆，何苦来哉！
一念闪过，若英陡觉头脑一阵清凉，仿佛身体某处的窍孔被打通了一般好不通畅！哈，如果这是修仙小说里的世界，她岂不是在感悟道心？
其实没几步，就来到了那座牌坊下面。精雕石刻高高大大，也不知道是怎么竖起来的。说起来这可是文物呢，不过在这乱世，文物古董对某些人来说只意味着金钱吧。能换了钱的才值得保护跟收藏。比如那位掘了慈禧墓陵的军阀头子，咦，叫什么来着。若英拍拍脑袋，那名字在口中就是说不出来。
苦笑着摇摇头，一侧头的功夫竟然给她看到了四个大字：吉房出租！红底黑纸，就贴在牌坊北侧一家店铺门口，就跟牌坊毗邻！
若英脑子里一下窜出一个念头，只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不过这个念头越想却越是让人兴奋，再看到这家店铺三层洋楼比其他木质门楼高出小半个头的时候更是兴奋。真想大笑三声，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嗯，水泥房子好，水泥房子好啊。这年头，木头房子说没就是人家一把火的事儿。
若英整了整情绪，走到檐下收伞，轻轻甩了甩伞上的水，倒提进店，瞥见门内有个架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搁置她的伞却是正好不过。
掂了掂脚，这布底儿的鞋子舒服是舒服，可这水却是沾不得的。方才一番恣意情态，鞋子已是半湿了。
这是一家成衣店，倒有个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摆着一些布料，阴潮潮的天气，店内灯又没开，衬的那些布料没什么光泽似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人，长衫打扮，头发整齐的梳往后面，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额头。这人见有人进店从书中抬起头，引得若英微微一诧——这人好一双浓眉！细看下去，配着这样一个额头本应有几分英气的面向却整体奇异而和谐的透出一股书卷气来，也不知道是怎样养就的这副相貌、这身气质。（参考《来不及说我爱你》里面李小冉竹马出场的扮相）
“小姐想要买成衣还是现做？”那人自高高的柜台后面走出，若英暗暗点头果然是一身长衫！脸上也不便露出太过诧异的表情来，只道，“请问先生可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心里却是已经认定他就是了。
“正是，不知小姐是想要……”
“先生贵姓？”
“哦，免贵姓陈。”
“陈先生你好。”
若英很多年后都会记得与陈嘉琦初见的这一幕，两人平淡的客套。而陈嘉琦也记得这个下午他随意窗外一瞥见到那个女子撑一纸油伞雨中闲庭信步的场景，人生初见刻骨铭心。
陈嘉琦看若英神情淡定，自己也不由暗笑没来由的神经紧张。手指攥紧放松如是几次已是呼吸平常。
若英道明来意，陈嘉琦一手指了供客人休息的桌子，“不如坐下再谈。”
陈嘉琦亲自去楼上找了自己喝的茶叶来沏茶，换得若英一句好香脸上竟喜得有些发烧。
说起这处店面的承租方法，陈嘉琦神态转为专注，将租金与租期及契约签订方式一一说明。唯一一个附加条件就是须将店中所有布匹与成衣按成本价格一同买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大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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