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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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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师,为了除魔而存在。
恶魔,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这大概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吧,很多年前,恶魔在年幼的亚瑟眼中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存在,这样的想法根深蒂固,很多年都没有变过,而且或许一直都不会变。于他而言,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他们是毫无信仰的存在。而自己,是为了除魔而存在。
对,为了驱魔而存在。
他一生的信仰,即为驱魔。
其实在这之前其实他并不是很明白驱魔师到底是什么,听起来应该是一种很正义的事业。
——啊,只能算是事业吧。
仅仅是在几个月前就被告知要送去梵蒂冈接受精英训练,据说因为自己极富天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是——
父亲把我一人丢在这儿又算什么啊!
亚瑟小小地抱怨一声。自己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小时了,完全没有看到有人出来接引自己的迹象,眼前那扇不知道有几个自己高的门一直紧闭着,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古典肃穆,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开。
××
这天阳光很好。烈日炎炎,这对于已经在外伫立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小亚瑟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拥有着和阳光一样颜色的金发的他,此刻似乎是与那耀眼的光融为了一体,碎发遮住了额前密密的细汗,脸颊边又一滴汗悄悄滑下。
父亲让自己安安静静在外面等着,一直等到有人出来接引他为止。可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虽然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自己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辜负了父亲和导师的期望。
说起来,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
当左脚的重心第七次次换到了右脚时,亚瑟终于听到了一丝与周围极不符合的声音。
——吱呀
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墙裂开了一个小缝,阳光没有倾泻进去,反而是从中透出了一道微光,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顺着罅隙往下看,往下看,就看到了一个目测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孩?!
那人好像是察觉了亚瑟诧异的目光,把门缝拉大了些,站了出来,一脸的盛气凌人。
——喂,你是傻子吗?居然一动不动地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
“你……你才是傻子!”亚瑟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红着脸冲她吼去。
女孩一脸不屑,“哼,哪个傻子会承认自己是傻子!”
“……!”亚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他。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还是少惹为妙。
“小姐,再不回去,大人就该说了。”说话间女孩身后就多出了一个人来,长发挽起,身着一条简朴却不失典雅的深色裙子。从她毕恭毕敬的神色来看,是个仆人。女孩转过身看了看身后苦笑的人,撇嘴,“啊,父亲真是的,我才出来多久啊。”身后的人抱歉地笑笑:“可是小姐,你已经在楼上看了一个小时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嘛。”女孩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傻子,你过来。”
“都说了我不是傻子了!”不满地小声申辩一声,亚瑟还是跟上了她的步伐,身形没入高大的建筑物内。
这建筑物大得出奇,远不是亚瑟仅凭外观判断的那样。黑发的女孩走在最前端,她身后的女子在她身后半米处,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亚瑟则走在女子的旁边,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三人穿过长长的甬道,一路往下,大约往下走了有三四层,才终于见到了应有的布置:厚厚的地毯,软软地铺满了整个地面。米黄色的墙壁上是精美的花纹,墙上挂着装裱精致的名画,暖黄的灯光点缀得恰到好处。走廊一通到底,尽头的门虚掩着,女孩身后的人开了门,等到二人进去了,欠身,关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恭敬却不卑微,让人怀疑她是否已是上千遍地练习这个动作,而逐渐成了一种习惯。
“父亲。”女孩收敛了刚刚的神情,语毕站到一侧。亚瑟在灯火通明下不觉眯起了眼,双手尴尬得不知往哪儿放,好在这时面前的人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书,“深海,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浪费时间。”
“父亲,这也不能怪我啊,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要不是最后我看不下去了我……”“深海,不要给自己找理由。”男人打断了被唤为“深海”的女孩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亚瑟。亚瑟·O·安吉尔。”
“英国支部推荐上来的吗?”
“……恩。”
两鬓微白的男人手执一张薄薄的纸,是英国支部的推荐信,详细地记录着亚瑟的有关信息。
“亚瑟·O·安吉尔。10岁。英国国籍。日裔。各方面素质极为优秀……”男人轻念出声,“如果没有任何错误的话,你今天可以退下了,明天一早需要进行一次全面测试。”
“嗨。”亚瑟小心地应着。
“那么,深海,你带他下去。”
“诶?为什么是我?”一旁被忽略了有段时间的女孩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从今天起你就是他师姐。”
听到男人这么说道,女孩欢欣地拍手成交。“好,我接受。谢谢父亲。我们走吧~”
××
出了男人的视线,女孩又变得嚣张起来。“快,叫声师姐。”
不屑地送她一记卫生球后,亚瑟将头扭到一边,想努力抹掉身旁白痴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
努着嘴一路往上,一直到女孩停下来,亚瑟才意识到自己出神过头了。女孩倚在门上,用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门。“呐,这是你的房间。”女孩皱着眉头,不满地嘀咕了几句,可是碍于距离,又也许是女孩说得太轻,亚瑟并没有听到她抱怨的话,只是觉察到她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才突然发现某人又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那么,小师弟晚安~”
“砰——”门被重重关上。女孩一脸扫兴地吐了吐舌头,转而走到了对面的房间。
“啊——是无趣呢还是有趣呢!”直挺挺地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女孩长叹一声,把头闷在了枕头里。
而另一边,亚瑟同样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从英国到梵蒂冈,这对于一个基本上没走出过那个小圈子的人来说,除了新奇之外,就是一个字:累。何况最先见到的还不是个正常人!这大概就是悲惨命运开始的标志吧。亚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