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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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沈棠越第四次机从策划部出去以后，荣同事抱怨道，“我们已经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了，整整一个星期！就算加班费照拿这日子算怎么回事？技术开发部的活咱们凭什么得陪着他们担？嘿，合着上次的BUG整个公司就咱们一个部门的错？”
我也趴在办公桌上干嚎：“是啊是啊，这日子真没法过啊，我昨天晚上通宵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睡觉啊？别说美容觉了，擦，再过几天就是真正的黄脸婆子啊，这老板真的是没良心没人性啊啊啊啊啊。”
“太没人性了，特么老娘还没嫁出去呢，昨儿我妈说，看我脸上都熬出斑来了！”
“我已经连续三天被女朋友问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为什么不按时回家为什么没有约会了，她已经在怀疑我移情别恋了，再加两天班她就觉得我已经找小三了！”
我危言耸听：“没错，我当年跟我老公离婚，就是因为他成天加班不回家！”
荣同事和陈同事夸张地长吁。
我笑的直拍桌子。
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我抬起头，发现马部长和沈棠越站在门口，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哎呀我去。
“刘倩，你倒是说说，咱们俩离婚到底是为了什么？”沈棠越冷笑一声问道。
一万匹草泥马在我心头滚滚而过，留下一片尘土翻飞，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脏话在嘴里酝酿了一遍，又活生生地咽回肠子里去，面对同事包括马部长看我的惊讶眼光竭力保持微笑：“呵呵，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资料没有印——啊，我先去一趟美工部？”
马部长赶紧解围：“快去快去，你们几个也别说闲话了，赶紧干活，再不忙一点咱们又得加班了。”
我赶紧逃出了办公室。
然后一回来，就被马部长堵上了：“沈总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擦！”我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口。
马部长颇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嘴，磨磨蹭蹭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室果然都是水灵能干的小姑娘，皮肤能掐出水来的嫩，也没有小说里那么涂脂抹粉的，但是都化了妆，精神又好看，我颤颤巍巍地自报家门，然后被一个漂亮小姑娘送进了沈棠越的办公室。
真气派！
我本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进来骂人的，看到这做派也忍不住斯文起来了，进去先问声经理好，然后问有什么事。他头也不抬地噼里啪啦地打字，过了很久才问：“你说，你当初是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话问的可真有意思，离婚这两个字不是你提出来的么？”
的确是他先提出来的，我虽然任性神经质而且觉得这婚姻实在难以忍受，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离婚了我的日子不会好过，而且，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离婚的念头？只想着，要是再过不下去，我就去跳护城河好了，不行不行，我要是死了，我儿子怎么办，一直想一直想，越想越神经质。
沈棠越说离婚的那天，他正要出门去参加一个酒会，我看着他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英俊得好像是电视机里走出来的，忍不住也就忘了这几天的不高兴，站过去抱住他想要帮他系领带，可是走过去以后，我忽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
腰园如水桶，丑陋不堪。
顿时没了兴致，沈棠越却偏偏接了个电话，他年轻漂亮的红颜知己在那头笑得咯吱作响：“部长怎么还不来啊，我们这边酒会都快开始了，别是在家里奶孩子吧。”
我们靠的极尽，那话我也就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怎么来的脾气，当场就把他手机抢过来摔了：“这女的是谁？”
“刘倩？”
“到底是谁啊，我们家的事轮得到她插嘴么，你就算在家里奶孩子又怎么样？”
“她只是同事，我本来就快要迟到了，她催一催不要紧吧，你要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算是我的一个大梗，人如果有什么弱点是自己很清楚的，其实就特别怕别人知道或者提出来，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怨妇，所以被他一提，简直是把短处揭出来看了，当时就炸毛了：“我无理取闹？你自己要是行为端正用的着我这么疯子一样盯着么？”
“我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回来再提。”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沈棠越你给我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见那个女人？”我扑过去关上了门，妈妈带宝宝去姨妈家了，我可以尽情地吵一场。
沈棠越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我对不起你，对，我们家对不起你，我沈棠越对不起你，可是你摸着你良心问问我对你怎么样，我从大一到现在五六年了我看过其他女人没有？你还想要怎么样？我妈没照顾你对你不好，我特么的连你内衣我都帮你洗，你还觉得我对你不好？”
“你说我无理取闹。”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不是为了沈棠越的话，而是我脑子里清楚地明白，我现在的行为就像是一个怨妇，可是我克制不住。在周女士那里受到的委屈，宝宝没有办法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沈棠越其实是一个不愿意违背母亲任何一句话的孝子，我很重要比他的前程重要可是我和宝宝加起来都没有让他反抗自己的母亲——种种的种种加起来，我需要找一个发泄口，我只能冲着他发脾气，尽管自己都明白这实在太冤枉人。
家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直到转入留言：部长？啊，家里没人接啊，那就是出门了啊。
“真的来不及了，我走了，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说着扯过我扒拉着的西装，皱着眉看着褶皱，随便抹了一下便准备穿上。
“我给你熨一下吧。”我的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经终于回来了。
“不用，看不出来的。”
“给你熨一下吧，要别人多个理由嘲笑你老婆不懂事么。”
“真的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有多急？这十几分钟都等不了了么？”
“刘倩，我已经迟到了！让别人说你两句不懂事又怎么了？你以为你真的很懂事么？”
“沈棠越你再说一遍！”
“我出门了，你要真想离婚你就说，别逮着什么事就咬着不放手，天天找理由吵架，你怎么不怕我累的慌。”
这是我们第一次说离婚。即使从结婚第一天开始就在吵架，甚至最近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离婚两个字还是从来没说得出口过。而他既然说了，就说明他忍够了，我和周女士的争吵，他夹在中间，劝我听周女士的话，然后忍受我因为受了委屈爆发出来的脾气。
现在，他忍够了。
那天晚上沈棠越是九点多回来的，他打包了几道我喜欢吃的菜，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也没有酒味，简直是一个想找理由吵架也找不到的好形象，我这么想着，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变得铁青。
“离婚啊，不是你说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旧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