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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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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凉认识刘倩很早,大概在刘倩出生以后的第二个月,他在第五表哥的房间里看到一张小床,里面有个小小的婴儿,白白的,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小黄毛。小的好像五岁的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的样子。
当然,其实抱不动。
等她再长大一点,叶凉就有些很不耐烦了,任谁玩游戏玩的好好的多个鼻涕虫跟在后面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六七岁的男孩子有使不完的精力,上树下河还来不及,怎么可以用来带一个奶娃娃?
他和刘倩有那么四五年的差距。他开始上学的时候刘倩才能说话,她高高兴兴地说我也能上学了的时候,他已经对念书这个行为很不耐烦,他在中学里情窦初开叛逆装酷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小那么小的小孩子。
第五夏起初是和他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啥,自打刘倩他爸妈离婚以后,第五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妹控。叶凉简直是吓了一跳,不过那时候学业也紧张了,见到刘倩的机会并不多,只是有一次见到,那个印象中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厚脸皮丫头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来唇角上扬,眼睛底下却是一点笑意都不带。
叶凉也就想,这丫头好像变漂亮一点了。
但是还是小孩子。
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谈了一场特别痛苦的恋爱,实习医生住在宿舍里,一个月八百多的工资,还要承担各种风险,主任医师什么的都拿他们当跑腿,人生地不熟,来个病人好不容易轮到他接待人家一口方言他听不懂就被护士长骂了······女友一家更是各种冷嘲热讽,问他除了廉价的爱情还能给依依什么。
他回到A市以后,牙一咬不当医生了,改做了药代。起初照样不好过,虽然赚得多,但是这一行干的久的人多得是,很多生意都已经被垄断了,他必须得一家一家地跑,一家一家地讨好。直到有次大雪天站在一个药厂老板楼下站了六个小时,被老板娘请上了楼,拿到了那家药厂的代理权,他才终于算得上是入行了。
那个院长家住的离大学城很近。他出来以后坐在自己母校的木凳上,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忍不住就有种苦尽甘来的酸涩感。
下着大雪,学校里的人并不多。他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举着一把伞从他面前走过,青春洋溢得他简直自惭形愧。人家却在他面前停下来了:“叶凉哥?”
刘倩,居然是刘倩。
他从C市回来,自觉成了全家的笑柄,不混出点名堂来不见亲戚,因此好久没看到这姑娘了,她已经长得很高很漂亮,雪白的羽绒服和雪白的雪地靴,漂亮得像是传说中的娃娃,身边跟着的年轻人也英俊高大,看起来无比地般配。
叶凉忽然就觉得沧桑了,他当年和李依依也是这样般配甜蜜地走在学校的小道上,那时候一直都觉得,可以这么手牵着手就走到永远。他现在事业进入轨道了,可是当初那个要和他一起走的女孩,却为人妻为人母了。
所以当他听说,刘倩和男朋友一毕业就结了婚的时候,是发自内心地羡慕的,甚至还想,如果当初,他也在毕业典礼上求婚,会不会李依依就会和他同甘共苦到幸福来临?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第五夏天天在他面前咬牙切齿地形容那个所谓的妹夫有多恶心对刘倩多不好,他想起那个雪天,他和年轻的情侣一起在食堂里吃了顿晚饭,副市长家的公子把刘倩碗里的花椒一个个地挑干净的样子。
大学里的爱情简单而纯粹,对她的好也很明显,落到了现实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有一个男孩子愿意为你挑干所有的花椒,却在你给他生孩子的时候嫌你的电话太麻烦打扰到了他。
他觉得刘倩很可怜,比他还要可怜。
那时候他联系上了李依依,因为他觉得自己当年也很过分,明明是天真得过了分的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却还要责怪她家里的霸道和她的不坚持不信任。她一个人带着女儿过,他除了同情,还忍不住想起了旧情复燃的心思。不为别的,和这个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的话,会有种还是初恋,他还很年轻的错觉。
却不料她根本没有离婚,只是和老公分居而已。
他觉得恶心,一刀两断回到了A市。
刘倩那时候已经离了婚,在第五家看到的时候她正抱着儿子笑。十月怀胎的过程让她变得很白很胖,看起来是有些丑,但是抱着孩子的样子却很叫人心平气和。
她说哦叶凉啊,好久不见了。
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叶凉没见过刘倩的所谓的疯子一样的时期,他每次看到刘倩她都是在笑,好像那些打击根本没打击到她一样,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勾人,她长了双漂亮的眼睛。
刘倩喜欢谁都是真心的,最真心的是她自己,人家对她不够好,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为了别人掉一滴眼泪。
叶凉忍不住佩服她,同时又觉得,自己比起这姑娘来还真是不够果断不够意思。
他真正起凑合的心思还是在第五夏说刘倩在相亲以后。他当时觉得奇怪,这人是怎么能够在爱着沈棠越的时候就去和其他人相亲呢?刘倩说有什么不可以啊,如果我不认识新的人,不接触新的感情,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沈棠越呢?
“不开始新的感情也能忘记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爱他的话。”这是他身为过来人的意见,这么多年他没敢和任何人谈恋爱,但是李依依的印象已经很薄弱。
刘倩摇头:“不对,虽然你已经不爱,但是意志不够坚定啊不是,她要是请你帮什么忙你绝对不会拒绝的。我也许就是想找个人,让我有理由正大光明地拒绝他吧。”
他觉得有道理,然后同时也觉得刘倩挺合适。
的确挺合适的不是么?刘倩的条件长辈们都说可惜了,但是事实上即使结婚生娃离婚,她依然是比他年轻很多岁的漂亮女孩子,而且性格虽然尖锐,却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不惹到她,她平时都还处的不错。
最要紧的是,这个人他从小就认识,两家很熟悉,知道她不会像李依依一样嫌弃他穷,而后又两面三刀。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还算得上是亲戚,她如果想主动甩他也会看看第五夏的意思。
不会有人知道的,现在看来有钱有势风光无量的叶凉,其实是一个很自卑的人。
非常自卑,到了一种神经质的地步,他也试图去接受一些女孩子,但只要人家女孩子说一些让他敏感的话,他就能立刻撒手。李依依的重新出现曾经让他左右为难,尤其是李依依还是来请他帮忙离婚的。
但是烦躁的李依依说了句话,她说怎么到现在还没联系好律师,你到底有没有用啊。
叶凉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他当初抱过挑一个备胎的心思,但是听了这话,只觉得刘倩可爱起来,她不会要求别人做太多的事情,哪怕还不起房贷了首先冒出来的心思居然是卖房子卖店而不是找他帮忙,虽然大男子主义心态觉得有些不妥,但可以想见,这样的女孩子将来一起过日子的话,不太会嫌弃他。
叶凉想,要不就定下来吧。
他们这种年纪,本来也不适合一个恋爱谈个两三年然后结婚,本来就是为了结婚在恋爱,处了这么久,结婚的话好像也不算太突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