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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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便抵一世家。
上官誉没有比此刻更直观感受到这一点。
世家公子第一人，傅文渊，并非虚名。
曾祖父不曾将东宫旧属的权利交出去。
在曾祖父眼里，父亲理应和祖父一般，亦只有这万里江山方能与之相匹配。
可他老了，他把控不住人心。他只能选择退让。因此他选择了曾为帝师的清流世家之女作为嫡孙的妻子。
“主上所作所为不过是随心而行。”投掷鱼食喂养这一池锦鲤的贺之洲并未回眸，“天下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是啊，他可以舍弃那个位置，却没有办法舍弃祈求他庇佑的众生。
“我的姐姐，你的母亲她啊，或许在外人眼里便是那般任性，抛下家族舍弃一切，丝毫没有世家嫡女的担当。可是啊，她也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一个时辰而已，便要在随后的岁月里，一直被他人提醒，她理应有长姐的典范，谦虚礼让。”用那红泥小火炉煮一壶茶的上官蓉语气甚是平静地讲述那些过往，“只有你父亲，只有他，不一样。”一小巧茶盏被推到上官誉面前，“世间并没有哪一条明文律法规定当姐姐的理应如何而当妹妹的又该如何。”
“可你心里有他。”
“我爱他，爱得不可自拔。所以，我更不能失去理智，因为，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我因这份爱而丧失了自我。”
“所以你当初选择了出嫁。”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晓你父亲的身份，我嫁给那人只是想着可借力为你父亲讨一个公道。何况，我也该回报上官家多年的养育之恩。”上官蓉是真的从未觉得委屈，“朱雀这个身份，是我进宫后才得到。他既对众生一视同仁，我又岂会不知晓他怜爱世人之心？既是如此，我扶持一个有为的君主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那个孩子，终究是让我失望。”
那个孩子····那位曾经的东宫太子····
“公子，师傅他们说要进京了。”吴茗拱手行礼转述消息，“他们，都降了。”
他们？
“就是之前起兵宣告谋反的那些人。”
“降了？”上官誉甚是意外。
“是的。钦天监已经在挑选日子，便于新皇登位。”
当他的步履真的踏在那宫室之上，上官誉尚且是恍如在梦境中般。
怪不得那位曾经的太子表弟疯了。
新皇即位，万象更新。
“怪不得妈妈馋他，有几个人受得了他这一眼。”乌兰托娅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辫子，啧啧称奇。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妈妈，真的是遭遇了从天上掉下个神仙哥哥的事。也因为这位神仙哥哥记忆缺失，才被人有了可乘之机，才有了自己兄妹两。
手持宫扇起舞的佳人被虚揽入怀，而那落下的一杯水酒被他轻握佳人手腕，以那宫扇前端接住了那一杯酒。
投掷那酒杯的沈妤妍轻移莲步，手上亦有一杯酒，“陛下可愿与妾共饮？”
“媚骨天成。”乌兰托娅忍不住感慨一句，就一个喝酒的动作，她一个姑娘家都心动。这么一对比，自家那位母亲大人好像没有什么优势。
“不对啊，他怎么喝酒更诱人？”
站在身后的布哈斯赫忍无可忍，一个指叩招呼上乌兰托娅的脑壳，“慎言。”
被敲得眼眶蓄了泪水的乌兰托娅甚是委屈，“我又没说错。”
“长辈之间的事，我们不宜谈及。”上官誉委婉地劝解。
“誉哥哥。”
上官誉抬眸，果不其然，是清越，而她身后是昭文和沈复。
“姨姨们还没和父亲说完话吗？如果我们不过去，姨姨们可是可以和爹爹秉烛夜谈。”清越见怪不怪，“不用担心，应对这种场面，大哥哥最为熟练。”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歪头望向上官誉，“誉哥哥真的和爹爹很像咧，那些漂亮的姐姐们也喜欢亲近你。”
“他真的很讨姑娘家的欢心吗？”乌兰托娅是真的好奇。
“嗯。”
小祖宗，求你闭嘴吧。你没见大哥脸都黑了吗？上官誉心中暗暗叫苦。
“其实布哈斯赫在西凉也很有很多姑娘喜欢。就是他一直就是个木头墩子，每天就想着骑射，天天看那些宗卷。也不知道那些无趣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哥也是，总是翻看那些厚厚的书卷，动不动就从里面抽一本出来罚我抄写。”
“以后兄长我不会再罚你。”昭文在此时开口。
“真的吗？”清越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因为以后会有贺大人他们罚你。”
“什么？”清越还没反应过来。
“兄长让父亲给你安排教学师父。”和清越擦身而过之际，沈复把话摊开来说，不知道为何，尽管已非彼时的浑噩之态，可他依旧想逗弄她。
清越方恍然大悟。可长兄已行至父亲面前，她亦只好疾步追过去。
有一阵清风拂过，恰好将花楹的花瓣从树上吹落，飘过前行诸人的衣裳和发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江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