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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hapter 6 永无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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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云雀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静,就像是宅子的主人一样充满了说不明的神秘感。
月华泻了一地如水流光,月白色的纸门上却突然明晃晃的映出一个独特的凤梨样的影子来。
本来按照无良作者的无聊剧本他应该是睡上个三天三夜不醒,然后RP大爆发眼睛的最后一道封印解开,接着消灭所有的反派角色迎来一个完美的HE大结局。但那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弄得番外比正文还长,某只兔子会不休不眠的对作者实行暗夜大追杀的。
生活里的意外归结为两种。
人为的和偶然的。
但有的时候倒霉的人会遇上人为的偶然意外。
比如说大半夜被猫惊醒的六道骸君。
天知道那近乎无声的落地声是怎么惊醒这个已经累得不行的人。
他的心,他的身,他一切的一切早都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剩下的也只有黑暗。
同情,可怜,那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
没有人可以相信。
浮生皆若一场虚幻,活着本身就是最可笑的一个谎言。
这种丑恶的世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人又不得不在其中苦苦挣扎。
你说,我们活着究竟算什么。
看人在欲望与现实中纠结沉沦,权利,金钱,地位,名声,得到,失去,交错,遗忘。
看尽人世沧桑,世态炎凉,什么宠辱不惊,心如止水都是鬼话,如果没有所求,又怎么能算得上是人呢?
世间的一切,不过一场虚无。
在他苍白的过去里开满了血色的花。
花小小的,冰凉凉的。
手里的小花猫不安份的挣扎着,回过神来,蓝发少年才觉得自己的手脚意外的冰凉。
“你是在嫌弃我手凉吗?”少年笑着轻轻举起手里的小猫,鼻尖对着鼻尖,湿冷的触感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异色的眸子看着绿莹莹的猫瞳。
小猫毛茸茸温热的触感让他愣了愣神,一个没注意,手里的小家伙一跃而下又飞快的跑出去了。
自己真的是虚弱到连一只猫都握不稳了吗?
无趣的打了个呵欠,却意外的听到有步声从长廊那边传来。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那只麻雀了。
不出意料的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拉开了纸门,气流从渐渐变大的缝隙中涌来,一月的冷风吹得脸刺骨的疼,他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也正看着他。
中国有句很美的句子叫,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而他和这只麻雀之间却是相对无语,牢骚一箩筐。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矫情的暧昧不清,更多的是浮萍拐与三叉戟擦出的火花星子。
在美的花前月下也不敌金属冷硬的质感在与对方较量的瞬间。
唯有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绝对不能输的。
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开始的看不见的针锋相对,或者是不管任何事情只要和对方有关都要计较上一番。
此事无关风月。
耳畔边不经意的传来喵喵呜呜的声响,低下头才发现刚才从他手里溜走的小家伙此时正在他身旁磨蹭着,柔顺的皮毛蹭着他紫色的睡衣。
是云雀养的猫吗……
蓝发的少年有些好笑的看着不速之客,哦不应该是小猫的主人。
一只鸟来养猫,小心被吃了才对。
但他完全没想过,此时此刻他会被吃掉的可能性更大。
对上对方有些调笑意味的异色眼眸,云雀恭弥也只是同样的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在自己处理前几日堆积下来的文件时,自己养的小猫突然跑进来咬着自己的袖子不松嘴,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了事,却不想被带到这里来了。
所以说,这人究竟是有多无聊……
徒然,万籁俱寂。
蓝发少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微笑的说道。
“我饿了。”
不意外的收到云雀瞬间的白眼。
或许是对早上云雀煮的年糕印象太过于深刻,在吃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却不料云雀的手艺不赖。
那么早上那顿纯属整自己的么。
骸少年瞬间想送某人去轮回一万次啊一万次啊有木有!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所以他现在只能半夜被迫陪着这个抽风的中二麻雀一起在冻死人的庭院子里吹冷风来赏月。
只是心里再怎么不爽,他也只能面带微笑的看着残景独自孤芳自赏。
但是会这么乖乖地任人摆布的话,他就不是六道骸了。
所以云雀恭弥并不意外的收到坐在身旁的人小小的报复。
一地残雪,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黑,最终还是变成粉末散在风里。
精致苍绿的松柏变成挂着白布的旗杆。
叮当作响流水的惊鹿变成滚烫冒泡的血色岩浆。
细碎的石子路变成残破的古桥,桥下流过血红的河水。
三川彼岸,勿忘归。
这是他一次又一次轮回里遗留下的场景。
会这么简单中招的话那也不叫云雀恭弥了,黑发少年淡定的无视眼前的一切,或者说力量还被封印的六道骸的幻术对他的影响好比牛毛细雨落在身上的感觉。
有那么一种人。
他也许永远都瞧不顺眼你做的事,但这却丝毫不妨碍他明白你的一切。
或许在他眼里,你只是闲着没事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很显然,在云雀恭弥眼里六道骸就是这么一个吃饱啦就会闲着没事做的人,所以才喜欢整出这些个幺蛾子出来。因为在他看来,任何问题都能用拐子来解决。
诚然是暴力美学,但这就是云雀恭弥。
所以按照本该上演的剧目是某人一气之下直接毁了自家的庭院,让精致如画的小桥冻水凝结成永远的回忆,但是意外的是。
黑发少年只是不急不缓的喝着杯中的烧酒。
白色的瓷,黑色的发,汐蓝色的眼。
卧在软垫上的蓝发少年无趣地挥一挥手。
一切如常。
松柏依旧苍翠。
惊鹿流水阵阵。
石子路上白雪错乱。
石灯笼闪着微弱的孤光。
这究竟是是纵容还是冷天懒得动,六道骸已经不想去追究。
潜意识告诉他,要远离眼前这个人。
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东西很危险。
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什么都可说,什么都可以欺骗,但是偏偏面对云雀恭弥的时候却丝毫不能让他掌握任何优势。
又或者说那段遗忘了云雀恭弥这个人的过去让他心有余悸。
但是他自己又偏不想认输。
即使是在难事他也一定要做得完美无缺。
轻笑着,少年拿起一旁的酒杯,指尖滑过月白色的白瓷,比起一旁的人不急不缓的喝法,他倒显得有些魅惑人心。
粉色的舌尖忽的扫过嘴唇,将杯子里的酒一滴不剩卷进舌头里。
这本该是个魅惑人心的动作。
但是事实又一次证明了云雀恭弥是个很记仇的人。
若是一般的烧酒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世间偏有人喜欢走不寻常的路。
也是直到现在六道骸才深刻的明白为什么云雀恭弥这厮会这么斯条慢理的一口一口的浅酌。
敢情十几种烈酒混在一起喝,你的舌头还好吗。
所以中二的心你永远都不会懂!
被酒呛得死去又活来的蓝发少年悲剧的卧在软垫上倒地不起。
如果非要用四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那便是我勒个去。
他一定是上辈子到了八辈子的楣才会遇到云雀恭弥这个大灾星。
殊不知不是他运气不好。
而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云雀恭弥这个大灾星。
倒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都是他自找的。
不过六道骸才不会就此罢休。
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忍气吞声这个词。
算上早上的麻辣极品年糕,还有刚才的极品烈酒,他当然要好好回报才对。
说不清那是一时的冲动还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六道骸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像是前天云雀对他展开的邪魅笑颜,今天他也学起某人的不要脸来对付他。
冰冷的手搭上黑色的和服外套,抚过上面细密的针脚,看着快速凑近自己的脸,云雀却是不闪也不躲。直到对方冰冷的唇贴上自己时,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任人宰割的就不是云雀恭弥。
你想玩是吗,六道骸。那我便陪你玩。
比对方更为强硬的按住眼前人的脑袋。
修长的手指滑过一缕缕蓝色的发丝,云雀的手指很有温度,滑过他的额头,鼻梁。
一瞬间天昏地暗。
六道骸猛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灯光让他暂时有些晕眩。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来,喉咙里好像卡住了什么刺疼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他发烧了。
看着一旁的人。
蓝发少年才恍然明白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被一只麻雀给吻了的梦。
这样的夜,也许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