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内科》D落汀

8、chapter08

　　两人刚走出KFC，魏亦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正是某个烦人的人的名字。
　　“老魏，晚上八点半the fifth。”廖妍道。
　　“我不想去。”魏亦涵先拒绝道。
　　“你不会想不来的，因为阿甘和江露回来了。”廖妍很是兴奋地说道。
　　魏亦涵叹息：“知道了，我会去的。”
　　“你就跟小盛一起吧，他正好要去the fifth打工。”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一起？”魏亦涵大感奇怪地瞪了身边的盛逸奎一眼。后者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
　　“我刚刚在肯德基看到你们两个人了。”廖妍十分欢乐地回答道，“但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人的二人世界所以没有过去打招呼。”
　　想起刚刚盛逸奎对自己做的事，魏亦涵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问道：“你都看到什么了？”
　　那边的廖妍听得这句话先是一懵，接着十分兴奋地问道：“难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啵啵吗？湿吻吗？法式湿吻吗？”
　　魏亦涵用想要将牙咬碎的力气咬了咬牙，然后平静了语气道：“没有发生你想要看到的事。”
　　“那你问我看到了什么干嘛？”廖妍大感莫名。
　　“我是怕自己曾无意间做出了什么让你这个大腐女误会的举动。”魏亦涵说道，阴冷地目光落在了盛逸奎身上。后者则只是淡淡地笑着。
　　“哎，可惜我没有眼福，没能看到啊。”廖妍长叹，“下次给我个机会让我看到吧。”
　　“如果对象是小楼，我或许可以考虑。”魏亦涵道，笑得邪气十足。
　　“老魏，你不可以红杏出墙。”廖妍言辞振振道，“小盛对你这么好，你不可以对不起他。”
　　“他哪里对我好了？”魏亦涵没好气。
　　“他对你的好，世人皆知。”
　　“没那么多世人认识我们。”魏亦涵继续没好气，他突然发现他周围能让他束手无策的人其实还是很多的。
　　“你看，你看，你都说‘我们’了，这证明你心中也是有他的。”廖妍大发感慨，“所以好好对待小盛。”
　　“你今天废话很多。”
　　“我准备挂了。”
　　“我希望你说的‘挂’是我心中想的那个‘挂’。”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滚吧。”魏亦涵说道，主动挂断了电话。
　　“廖妍这人挺有意思的。”看着魏亦涵那有些差的脸色，盛逸奎忍不住笑道。
　　“她是祸害。”魏亦涵说得咬牙切齿。
　　“你打算去哪里？”盛逸奎含笑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魏亦涵心头又泛起了无奈：“去the fifth。”
　　“正好顺路，走吧。”
　　瞪大眼看了一眼盛逸奎，魏亦涵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举步往前走去。

　　The fifth他来了很多次，像这次这样这么早来，魏亦涵还是头一次。
　　坐在吧台前喝着盛逸奎为他倒的果汁，魏亦涵十分惬意地打量着在吧台后收拾东西准备开业的盛逸奎。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盛逸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笑了笑。盛逸奎的笑容一向温和，这温柔无害的笑容总能让人觉得他纯真善良，但魏亦涵知道他并非如看上起那么简单。若是他正是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纯真无害，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他吧——魏亦涵不禁如此想，随即又皱了皱眉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世上到底是没有如果的。
　　百无聊赖的等着那帮约自己前来的人，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魏亦涵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掏出手机给廖妍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没好气地对那边的人说道：“你们怎么还没来啊？我都等你们等了一个小时了。”
　　“江露和阿甘堵在国道上了，刚下高速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钟吧，你就再耐心等会儿吧。”那头的廖妍似乎也有点焦急。
　　叹了一口气，魏亦涵挂断了电话，抬头便看见盛逸奎含笑看着自己。
　　“怎么？看什么？”魏亦涵有几分不悦地说道。
　　盛逸奎笑笑，未答，只是垂首擦拭吧台。
　　未几，盛逸奎走到他的面前，重新为他倒了一杯果汁，闲闲开了口：“我头一次见你是你喝醉了酒，你的酒品不错，不吵不闹的人让人以为你很好欺负，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魏亦涵不以为意：“我的酒品向来不错。”
　　“你可嗜酒？”盛逸奎又问。
　　“并不。”魏亦涵耸肩，接着挑眉一笑，“只是觉得偶尔喝喝没什么。”
　　盛逸奎笑得温柔：“那就好，那我便不用担心你会喝太多酒，伤了身子。”
　　魏亦涵只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我酒喝得多，伤了身子也不关你的事吧？”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关心吗？”盛逸奎说的理所当然，那看似纯真的笑容在这个灯色摇晃的酒吧里慢慢变得清晰。
　　魏亦涵像是被这话触碰到了某一个不能触碰的地方一般，瑟缩地往后退了退，似有似无的惊恐在他脸上晃了晃，然后没入了阴影中。
　　“我从没把你当朋友。”他如是道，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盛逸奎不禁有些吃惊，接着像是理解了一般地点了点头：“没关系，我把你当朋友。”
　　“不需要。”魏亦涵道，语气变得格外生硬。
　　不知为何，盛逸奎被这表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只能讷讷地盯着魏亦涵的脸。静了半晌后，他听到魏亦涵用冷硬的语气向自己道歉：“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盛逸奎表现得十分大度，“你是个怪人，我能理解。”
　　魏亦涵又是皱眉，这一次却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盛逸奎也不再多言，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魏亦涵的心绪全部被打断，心不在焉地看着在玻璃杯上方晃动的七彩光芒，心中泛起的千层涟漪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里渐渐归于平静。
　　盛逸奎端着几个空杯子从吧台外面走进了吧台里面，接着走到放酒的地方拿出了那瓶啤酒向着魏亦涵走来，而酒却放在了魏亦涵身边的人面前。
　　顺着盛逸奎的手看向酒瓶，又顺着酒瓶看向正要拿酒的人，惊讶在魏亦涵的脸上慢慢放大。而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了取酒的人脸上。那人先是一惊，随即一笑，唤道：“魏亦涵，好久不见。”
　　魏亦涵微微一怔，讷然回答：“是啊，好久不见了，汪大洋。”
　　叫汪大洋的人似乎不愿意同魏亦涵久聊，随意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去。不远处的灯光下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男生冲他露出了笑容，两人亲昵地往角落的空位走去。
　　魏亦涵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头昏脑胀的感觉随着酒吧摇晃的灯光一起袭来，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脑中那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的形象渐渐模糊，一如第一次知晓真相的时候一样，他自嘲地笑了，不知不觉就这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耳边响起的盛逸奎那温柔的声音像是虫子的嗡嗡声让他觉得很不真切，但他还是选择抬首微笑。
　　“没什么。”他淡淡回道，不自觉放大了脸上的苦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盛逸奎沉默，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魏亦涵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的魏亦涵。
　　“给我那瓶啤酒吧，来了酒吧，怎么能不喝酒。”魏亦涵道，扯动嘴角想要正常的微笑，却未能成功牵动嘴角。
　　盛逸奎又是沉默，定神看着魏亦涵却没有要去取酒的意思。
　　“喂，你是酒吧服务员，我是顾客，你该按照顾客说的去做才是啊。”魏亦涵又道，往常那舍我其谁的气势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不想又照顾喝醉了酒的你。”盛逸奎，神色如常。
　　“谁要你照顾了？”魏亦涵有些气恼。
　　“你。”
　　“我...”魏亦涵顿了顿，拿出最后的气势冲盛逸奎说道，“我来酒吧消遣的，我要喝酒。”
　　“若真是为了消遣喝酒，我会去拿酒，可是若是为了消愁，我不会拿酒给你的。”盛逸奎道，目光灼灼地看着魏亦涵，“因为消愁的酒把握不好分量容易醉。”
　　听着这些话，魏亦涵有些失神，接着又笑了，这一次却是如常的冷笑：“那我不喝消愁的酒，你就给我那瓶冰啤酒吧，都说了我觉得偶尔喝酒没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盛逸奎转身为他取来了一瓶冰啤酒放在了他的面前：“我请你喝。”
　　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魏亦涵端起酒瓶喝起啤酒来了。
　　啤酒很凉，喝下去整个身子都凉了，很舒服，先前的恼意和自嘲全在这一刻消解，魏亦涵的心情莫名地变得平静了。
　　“你上次喝醉酒可是因为同一件事？”盛逸奎突然闲闲问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不远处的汪大洋身上落去。
　　沉默了差不多有一刻钟，魏亦涵才缓慢开了口，语气却是异常的云淡风轻：“嗯，我曾经喜欢那个人。”
　　盛逸奎有数秒的失神，张了张嘴，又合上，又张了张嘴，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原来你真的是个gay。”
　　魏亦涵一怔，微微皱起眉，问道：“什么叫真的？”
　　“听人说过你是gay，但是毕竟只是传闻。”盛逸奎耸耸肩，答道。
　　魏亦涵再度一怔，随即失笑：“这种事还有人传的啊。”
　　盛逸奎再度耸肩：“你也知道我们学校...什么事都有人传的。”
　　“倒也是。”魏亦涵又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呢？你喜欢他，他呢？”又往汪大洋处看了一眼，盛逸奎问道，那语气像是闲聊一般，一点窥探的意思也无。
　　“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魏亦涵说着，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沉默了好一会儿，盛逸奎才又道：“他瞎了眼。”
　　魏亦涵一懵，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盛逸奎笑：“我只是开玩笑，你不必拿我的话当真，我只是觉得安慰人的时候说点违心的话没什么。”
　　“我觉得当真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听着舒服就好了。”魏亦涵继续笑，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很顺眼。
　　“你虽然一无是处，但是长得倒是不差。”盛逸奎又道，看似温和的笑容让人魏亦涵看得有些窝火。
　　“我哪里一无是处了？”魏亦涵怒然问道。
　　“你看你也喜欢听好听的话。”盛逸奎打趣道，“所以我偶尔的虚伪其实是为了他人着想，你没有理由不喜欢我。”
　　“我也没有理由喜欢你。”魏亦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表里不如一，别人会被你的表象欺骗，我可不会。”
　　“相由心生，我看起来很好，事实也很好，只是你个人以偏概全，不觉得我好罢了。”
　　“你哪里好了？”魏亦涵道，有种想要跟眼前这个人争论到底的冲动。
　　而这时他等待已久的好友们终于来了，她们的出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