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壹、青梅葬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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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萧洛希依旧挑灯思索。他让萧瑟派人调查的两件事都有了些眉目。
而他正拿在手上看着的，就是那些人的调查结果。
醉莲。年二十。原来本是樊烁国人，四年两国大战之末，在逃亡期间误与家人失散。却不幸误落沔江，被一打渔的少年救上来。当时已是溺水多时虚弱不堪，后来由当村的大夫救治，三日得醒，但右手手筋受损，许是由江中礁石所致。一个月后与由外地匆匆赶来的堂姐相认，离开村落。不过两月之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流落曳城青楼清楚馆，成为当地艺妓。月前又由曳城清楚馆转入粹邺城百日香。
侍女晓儿，年二十，原为醉莲堂姐侍婢。
堂姐，下落不明。
阿雅。查无此人。
林方，年二十四，原为樊烁礼部侍郎。四年前樊烁战败，为降臣。举家依朝廷之命迁往曳城，任命为地方知县。在职期间，勤政爱民，佳绩多次被上禀朝堂。由三年前调往京都粹邺城，补上由于贪污被下狱的礼部尚书之位。
妻子林陈氏，年二十一。原为樊烁太医长陈邱尧之女，由六年前嫁入林家。
萧洛希细细地分析着，这字里行间视乎隐隐透出了什么秘密。
他轻喃着：“樊烁、曳城、粹邺……”
无论他怎么看，莲儿与这件事情似乎的确有关系。萧洛希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什么圈套，但是他爬不出来，只会越陷越深。
是哪里错了呢？
萧洛希再看了一遍调查资料，眼睛停留在了其中一行上。
阿雅。查无此人。
这个人，的确有蹊跷。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萧洛希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
也许，他应该去问一问醉莲。萧洛希放下资料，整个人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莲儿受到半点伤害。
第二天，萧洛希带着萧瑟早早地就来到了百日香。敲门还没过一会儿，就见晓儿来打开了门。
她道：“果然是晋阳王爷，莲姑娘就说你今早可能会来呢。”她神色平淡，不像先前见的那样温和。然后又说，“快些进来吧，莲姑娘今日还有客人，没多少时间了。”
“她，还好吗？”萧洛希心想。醉莲也许是知道了林方已死的消息。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哦。”没有多说什么，萧洛希跟着晓儿上了百日香的二楼，前天才来过的醉莲的房间门口。
晓儿敲门，说：“莲姑娘，晋阳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这声音低低的，听起来让人觉得说话者精神恹恹。
萧洛希整理了一下衣冠，才开门进去。
里面的醉莲已经梳妆完毕，正坐在桌子上和吃茶点，见萧洛希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低声道：“王爷是来问话的吧。”
“你已经知道了。”萧洛希没有问，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林方哥哥死了。”醉莲闭上眼睛，情绪有了那么一点激动，“是我害死他的……”
“你们认识？”萧洛希问完，才又想到，林方原是樊烁官员，而莲儿是官员之女，认识也无可厚非。
若这样说来，林方明明与妻子情深似海，却又喜流连烟花之地这一点就说的通了。因为林方流连的不是烟花女子，而只不过是想要与故人叙旧。
“对。”醉莲看了一眼萧洛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平淡的说，“其实上次，醉莲骗了王爷。”
“什么？”萧洛希一个灵激，最先反应到的就是阿雅，是不是她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而醉莲只是借着陈述：“醉莲曾说，我是因为举家招奸人所害才流落此处。其实不然，我本是樊烁大将军陌英豪独女，本名陌想莲。四年前樊烁战败，家父宁死不降，我本该于众罪臣家眷同于秋后处斩，却被人暗中相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这些，王爷是知道的吧。”
“对。”虽然怎么也调查不出她的过去，但是没关系，调查不出才好。因她本该是身死之人。
“认识林方哥哥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家父与林伯伯是世交，小时候林方哥哥就常来玩。我们很投缘，不会吵、不会闹，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都让我，比亲兄妹还亲。”醉莲好像想起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嘴角微翘，泪却流了下来，“四年前在曳城街边相遇，那时的我已经是清楚馆的艺妓了，他很生气。即使如此，他依然像哥哥一样，对我关照有加。后来他被调走了，但也一直没有失去联系，经常书信往来。月前，我来了百日香，所以我们又相遇了……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嫂子会生气的……”
醉莲捂住嘴巴，低声哭泣：“林方哥哥他死了，是我害他死的！”
“莲儿。”萧洛希想把她纳入怀，好生中安慰。醉莲却已经起身，擦了擦脸色泪水，整张脸的妆都被泪水胡花了，“抱歉，醉莲失仪了。”
“没事的。”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就先请回吧。待会儿，醉莲还有客人。”醉莲淡淡道，然后才向着门外高声说着，“晓儿，晨儿，拿盆水进来，我要从新上妆。”
没一会儿，晓儿就带着洗漱用品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清瘦娇小的女子。萧洛希才想起，调查资料上并没有这个女子大资料，脱口就问道：“这位是？”
“晨儿是昨天妈妈才派来的丫头。”醉莲看了一眼晨儿，才说。
而晨儿也只是看着醉莲，什么也没说。
“哦。”眼见醉莲就要梳妆了，萧洛希也不便在此处多留，就说，“那我先告辞了。”
“好，王爷慢走。”
这一早过去，一切都已明了。
林方死了，莲儿会很难过吧，毕竟是那样深的感情。萧洛希想想，又轻轻叹气，摇了摇头，那些莲儿的过去，他竟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
而站在房里的醉莲，由窗口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个人，嘴角微翘，轻声道：“抱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壹、青梅葬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