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青葱那些事》六泽浅

4、革职处理

　　脚步声在土方身边停止，黑发男人正抽着烟，白色的气体缭绕在他的面前，一贯的呛人。他抬起头猛的对上一个黑漆漆的炮筒，炮筒的斜上方不出意外的看到半张熟悉的脸蛋，红眸里沉淀着的寒意认真的吓人。纤修的手指扣住扳机，眼前这个黑发男人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土方十四郎掐掉了手中的香烟，收回视线，看向远方的目光悠长而深远。他突然有点好笑的想好久他们两个都没这么认真的过招过了，现在难得来一次却是为了这样的事情。青黑色的双眼滑过一丝无奈，他缓缓的开口道：“总悟，别闹了。”

　　“别忘记了，你已经不是第一番队队长了。”

　　“软禁的时间还没过，别再给我和近藤添麻烦。”

　　少年眼底承载满了惊讶，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土方。过了一会才说道：“土方先生，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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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入深夜，真选组的庭院外空无一人，漆黑的夜空上只点缀着一星半点的星星，偶尔响起一两声猫狗的叫声更显得夜的寂寥。

　　冲田总悟戴着眼罩躺在屋顶上，凉风吹得他相当舒服。日子过得算不上忙碌但也不悠闲也便是了，偶尔赏土方一两个炮弹的攻击成了闲暇之余的娱乐的最好方式。

　　但今夜这个能够成为他娱乐工具的黑发男人却难得闭门表现出一副“老子火很大”的样子。顺手轰了天人经营的店这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这次却是搞砸了幕府和天人之间的交易，还差点把天人头子的脑袋给换个地方当摆设。

　　狗都快咬到了主人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如春雨中那个阿呆总督说过，太利的剑可是会让人讨厌的一样，即使自身实力再强，但若无法维护幕府的统治，折断了无所谓。

　　说实在，少年的是非观并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一切都绕着他自身的本意行事，这种放肆的作风不得不说也是由两位根本没起到榜样作用的长辈纵容所致。

　　坏事做过不少，被吼过不少遍，但这回那个男人却只给了他个冰冷的眼神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他回到了真选组内，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这还是第一回。
　　离开时沉默的身影是让他陌生的，好像他已经不再在意他所做的一切了。

　　冲田总悟这么想着突然有点烦躁的扯掉了眼罩，红色的双眼看向漆黑的夜空，在差点砍掉那个长相奇怪的天人都没有出现的不安在这时却冒出，他一点也不想要承认主要原因却是因为那个男人。

　　冲田总悟早就把土方十四郎对他的那种特别的态度当做了理所应当，所以对方难得反常竟然能够使他一旦平淡的心境开始泛起波澜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正是因为在意，才会去在乎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
　　波澜一点点的扩大，打破了平静的心境。

　　总悟他是真的很讨厌这种恶心的交易，人口的贩卖，幕府甚至连自己的同胞也可以当错畜生一样的按人头算价格卖给天人。
　　他想土方十四郎肯定跟他一样，对这样不耻的交易深恶痛绝。那个男人对他的成长的人生方向的影响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嘴上的不承认但是很多时候二人对同一事物的看法却是惊人的相似。

　　正是如此，他才无法接受那个男人莫名的怒意。

　　就跟普通家的小孩跟父母斗嘴生气一样，孩子永远都是抱着我明明没错我是正确的，你为什么要生气这种不理解的态度。但冲田总悟毕竟不是小孩了，土方十四郎也不是他父母。十八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早已对事物的判断有了自己的观点，这种观点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终究是太年轻。
　　很多时候认为错误就指出，眼底容不了那些罪恶的渣子存在。凭着一腔热血就去办事这种天真的想法冲田总悟始终没有抱过，但在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身体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他此刻就躺在鬼之副长的屋顶上，从这里用加农炮攻击，绝对能够把屋顶给毁掉。他拿出加农炮对准屋顶却连一点发射的心情也没有，很悲哀的发现，此时的自己在意对方对自己的心思更甚，他竟然无比的害怕对方对自己的怒意。

　　有了太过在乎的东西人便会软弱。
　　还好对于少年而言，这样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
　　可偏偏这太少之中的存在，却又让人更为珍惜。那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少年对他的定义又太过模糊，不愿意在他跟前服软，又不愿意得不到对方注意。
　　这种纠结又奇怪的感情一般的时候冲田总悟总是不去在意，现在想想却变得有点委屈。

　　再一次把眼罩戴上，他倒在屋顶上难得的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混蛋啊，土方十四郎”

　　土方十四郎也正躺在卧室的卧铺中睁眼没睡，压根睡不着，去接那个小孩时对方脸上那种不甘仿佛又在眼前滑过，其实他比谁都在意那个小孩的感受。

　　怎么不会不甘，但这种事情真选组不能够插足，不追究责任的好运可不是一次两次都能够随意发生。少年的成长并没有任何人约束，但总跟着他们在一起，受到影响也是自然。

　　他看着少年放肆猖狂的作风是喜爱的，可以说现在的少年是他一路看着长大上来，护雏的心本来就有十年岁月所沉积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描述的清楚。除了偶尔的抖S少年平日的行动他根本不会阻止，有时候甚至有种诡异的自豪感，看，这就是我家的小孩，走出去又有谁能够与他旗鼓相当？

　　但这次不同，即使知道冲田总悟的做法并没有错，但这是立场上发生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代表着幕府，维持着幕府的利益也是应当，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这是必须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早就没有了什么底线。

　　他是这样，但他不希望那个看着长大的少年也是如此。总是希望他能够凭着他自身的认识成长，屈服于这种看不见的耻辱只要有他有其他人就够了，冲田总悟不需要变化。

　　知道了冲田总悟这次的“壮举”后，他几乎第一时间内赶到他的身边阻止了他将要落下去的刀，然后半威胁半商量跟那个天人头子定好协议后把他送回了天人的会馆。
　　事情能不能够压下去还需要近藤老大找上面再进行协商，将军不过是个傀儡，说话算话的还要看他身后的天道众。

　　当他的剑接下少年的剑后，印入眼帘就是一副刹那间失神的神色，底下那只有着不知道是虎头还是豹头的天人头子早就吓得昏死过去。

　　他早已被十年岁月磨平了菱角，少时的猖狂早已不在，更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冲田总悟更为放纵。
　　但现在冲田总悟的行为却会对他自身带来性命上的不保这又使他觉得左右为难，但不管怎么说，少年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那张摆出一副惊讶神色的脸，他一时间的火气也不知道该往谁身上发。

　　说白一点，人是男人宠坏的，能够怪谁？

　　他是真选组的副长，他所承担的责任不只是那些，他不能够拿着组里的那些队友的性命开玩笑，很多事情都让他无法伸展手脚去干，顶头还有个不着调的局长。
　　大局才是重要的，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遇到冲田总悟的事情，土方十四郎一向清晰的脑袋也变得模糊不堪。

　　关心则乱。
　　说到底不过太过的在意罢了。

　　隔日处分下来时土方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暂时搁置第一番队队长的位置，软禁一个月。

　　这样的处罚最多算个警告，到时候解禁后在随便找个理由官复原职就好，这点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月的软禁就当做休息，土方想着应该让那小子多写几份检讨书来弥补他的担心。

　　这是个让人不省心的讨厌小鬼。

　　土方拿掉了香烟，掐灭了前端的星火。

　　但却让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