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葱旁人心中有【下】 ...
-
下一次再来时却是二人并肩而行，丽娜从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个朝着便利店缓缓走来。土方一脸不爽却依旧跟着身边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黑色的制服在人群中尤为醒目。身边矮他半头的少年却露出笑意调侃的正欢，似乎说了什么话，土方气得脸都有些扭曲，双手就想扯住少年的领子，却被反应机敏的少年退一步躲过了而后立即拔腿就跑。
土方气得不知所云立刻追，两人就是这么打打闹闹进了便利店。
“欢迎光临...”丽娜带着有丝笑意好笑的看着面前两人，特别是对土方十四郎，明明在自己面前是一副那么正经的副长模样，却被比他小得多的少年几句话给惹得跳脚，一点都不像是他这种年纪会做的事情。少年看着土方的目光是带有挑衅的还有些口头上逞快的笑意，眼底带着笑使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不像是初次见面时他站在她面前，虽然一样赏心悦目却不太真实，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宇宙那么遥远的距离一样。
便利店中悠扬的音乐起到了平静心绪的效果，土方深吸了几口气将火压下，眼睛看向了丽娜。丽娜立刻会意从桌底搬出一箱蛋黄酱摆在柜台，虽然好奇为什么土方明明那么警惕的不让冲田总悟知道他这么购买蛋黄酱的事情这次却自己将事情透出。
很快丽娜便会知道，即使土方没说冲田总悟也早就知道了这种算不上隐秘的购买计划，倒不是特意调查只是冲田总悟对土方这个人了解到了骨头里罢了。
看着这副景象她本想插句话，还好开口的话却被冲田总悟的下一句话硬生生的堵得吞进肚里，她忽然间有这么个错觉，对面二人的周围像是有个看不见的透明的墙，将他们的世界与她的世界划成两边。只是一步一差，却是个怎么也迈不过去的一步之差。
她感到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落差感，土方气急败坏的面容在她的眼中渐渐模糊，那样的身影不是她能够追的上的。
目光落到了冲田总悟的身上，良久，欺负土方正high的少年才转过头来，看向丽娜的目光依旧冰凉。随后少年笑起，脸上泛起的笑使原本气急的男人的怒意消的一干二净。
时间飞速逝去，在土方"坦白从宽"三个月后丽娜也迎来了她的假期，长假意味着她能够将时间更多花在打工上，也意味着能够更多的接触那个黑发男人。
少女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嗒啪嗒响，有更多的工资以及跟喜欢的人多接触真是两全其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和他那双漂亮的跟镶在王冠顶部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丽娜也觉得很奇怪，接触那个少年那么多次，给她留下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眼。
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能够印入进那双猩红双眼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样人才会有资格进入那个少年的眼中。
之后她跟交接班的一个同事也就是个大婶提起冲田总悟，也不过顺口一问，谁知道对方却说出了一堆让她无比惊讶的话。
“是你说真选组的第一番队队长？”对方的表情很是惊讶：“你怎么会提到他，江户的房屋爆炸事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出自这位大人的手！”
房屋爆炸？……那就是破坏房屋了？记忆里的确有人跟他讲过江户的流氓警察最经常cos拆迁办。
“一半以上？”丽娜瞪大了眼睛，虽然不明白真选组的具体规则但这应该算是很严重的是吧，土方先生还是他的上司怎么说也该会下达处罚措施才对：“那么应该会受到严厉的处分吧”
“处分？别扯了，昨天他又在XX炸了一家咖啡屋去处理后续工作的真选组副长除了吼了那个队长大人几句也就轻轻带过了”店员一脸吹嘘，手舞足蹈的汇报着信息来源：“好像叫了他检讨书来着。”
“……”炸了房子就一张检讨书了事？
“我想应该是习惯了吧，而且对方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店员见到丽娜一脸吃惊反而有着见怪不怪：“听我侄子说在组里，那位队长大人也是横的很，除了局长根本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当然了也听说那位局长大人也是将他纵容上了天。”
这位大婶的侄子也在真选组当差。
“也”注意到了关键字眼。
“是啊”大婶点点头，表情有些高深莫测：“那个副长也是啊”然后便对着丽娜唠叨了一些什么小孩子不能够这么宠，还嫌他乱子闹得不够大之类的话，但统统被丽娜忽略了。
她对着土方十四郎和冲田总悟的关系头一次有了莫大深究的兴趣，毕竟听着土方提起总悟时可永远都是一副咬牙切齿，以及一脸的无奈。
其实他现在这样多半都是土方一手惯出来的吧。
心底里不免的冒出这样的想法，这让她有些吃味，任何一个处于暗恋中的少女知道暗恋的那个人对着另一个人更加好都会不舒服但那个人却是个男生这点还真是让丽娜不免有些郁闷。
宠着吗？
她忽然想到了头几次见到对方时，土方用着低沉的嗓音略有些无奈的说出甩不掉关系时的表情，那样的表情算得上是温柔的。
至少眼底的柔软一览无遗。
暮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是一到迈不过的鸿沟。
一时间，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甘。
时间还在继续，放假时期到了，遇到土方的时间也更多起来。
土方也注意到了一点，在结账时他不经意问起：“又是你夜班？之前很少晚上见到你”
“学校放假了，想着能多做点就多做点铺贴家用”丽娜很高兴对方对她的工作时间有些印象：“上夜班也很不错，晚上的人反而少了很多也不会跟早上一样忙碌”
点起根烟，土方点点头接受了这种说法，抬头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少女处于工作的责任感他难得开口接上话：“最近攘夷份子又不大安分了，发生了多起抢劫案都是在深夜”看了眼便利店中的少女：“还是早上比较安全”
“非常感谢您”听到这种算是关怀的话，少女脸上的笑意更甚，蓝色的双眼闪亮亮的看的土方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
“土方先生，你是死在里面了吗？买包烟花五分钟零十四秒，再不出来我开车走了哦”拖长的声调带着少许鼻音，冲田总悟站在店外，门自动打开使他的声音清晰传进店内。
“还不是找你要的牌子的咖啡太浪费时间！？”土方听了这话倒也没生气（这种话算是温和的了）然后提起了塑料袋向对方走去。
“耶？上次那个没品眼罩就是从这里买的啊，真不愧是土方先生呢，好没眼光”冲田总悟反而走了进来，拿起了临近柜台的架台上的眼罩勾起嘴角笑看着土方。
丽娜注意到了那个眼罩，忽然想起土方说买个眼罩回去安抚孩子，才发觉原来需要安抚的对象是这个少年队长。
“不是嫌我慢吗你怎么现在反而不走了混蛋？！”叼着烟的土方抽了抽嘴角明智的朝出口走去：“还有比起你那个可笑的眼罩，这个正常很多好不好？！”
“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把有蛋黄酱的图案的东西戴上眼镜上的，笨蛋土方先生”少年立刻跟上去，双手搭在脑后，一脸悠闲。
“你这混蛋小子！！你的夜宵！！”然后是东西甩出去的声音连带着是被甩上的车门声。
丽娜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她的视野中渐渐消失，就如那个身影一样，最终会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
攘夷分子，这个身份丽娜并不陌生，就如恐怖分子一样全世界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但被这种组织威胁到的人却是处于少数。丽娜也不例外，所以她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和其余的十几号人有被恐怖当成人质的时候。
想把工资存入银行却闹出这么一出，丽娜觉得无比苦恼的同时也相当恐惧，毕竟那把枪是实打实的贴在她的颈边。
对方只需要轻轻扣下扳机，她便会一命呜呼。
真选组的队伍已经到来，毫不意外的她看到那个她多日未见的身影，她在心底悄悄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她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竟然意外的有些安心。
一个扛着不明武器的身影跟在土方身边，丽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是那个第一番队队长，他架着黑色长筒的武器（丽娜不知道那是什么，实际上就是加农炮）根本没管那些攘夷份子的威胁，看上去就要发动攻击。
好在被土方给拦下来了，双方僵持着，似乎没有一方愿意退一步。
明明有着人质却占不到上风，丽娜觉得这些恐怖分子有些逊毙了。
但威胁生命的武器还与她没有任何距离的紧贴着，她开始期望土方能够从看到她，但是站在她面前的那些攘夷分子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每个少女都做过白马王子解救公主的梦，丽娜也是一样，她很希望土方也能够这么做，而眼下的情况就是土方必须这么做。
围绕着的都是真选组和那群恐怖分子，闲杂人等全部被排除在了外圈，双方开始做起了交易，上级的命令是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歼灭这群嚣张的恐怖分子。
冲田总悟对这种做法很不屑，歼灭是必须的，但是也不需要不计任何代价。
有些代价，那些腐朽的幕府的官员根本支付不起。
“土方先生，谈条件没什么意义，我从后面进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冲田总悟回到后方，放下肩上的武器，双眼凝视着围在银行周边的攘夷分子，扫了眼站在他身边抽着烟的土方：“祝愿你被那群疯子炸死，再见。”
“站住，总悟”土方抽了一下嘴角，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跟自己斗嘴，他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紧迫感：“带上一个小队再进去，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这次那些家伙可是下血本了”
早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就有着攘夷分子用身体捆绑炸弹跟着那些幕府高官同归于尽的事情发生，照情况看来看来是同一群人，即使再相信对方的实力也要小心为上。
冲田总悟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底，但不得不承认失去理智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他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原地的男人红眸里倒映出土方的身影，将他的清晰的印入眼中。背永远挺得笔直像永远不会被压倒一样，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些不经意让那些没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心动的资本，但见过他那么疯狂迷恋蛋黄酱后还会对他抱有好感的倒是十分少见。
所以对于便利店的那个少女冲田总悟是抱以不喜的态度的，对于想要触碰他领地里的东西的人他一向都是用尖锐的爪牙面对，不经意间他早已将土方十四郎纳入自己的世界。
即使他依旧看对方不爽。
这也不过是遮掩些什么的借口罢了。
“啰啰嗦嗦的土方妈妈，我走了，那队人还是拿着给你用吧”掉头走开看似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他挥了挥手：“还是等我回来炸死你好了。”
“嘁”土方嘴角牵出丝笑意，看着总悟远去的背影笑了笑，拿出嘴里的香烟，眼呼出白色的气体：“真是个臭小子”
这是他们两个的世界，并不是谁都能够迈进。
丽娜在见到冲田总悟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强烈的失望而后是万分的恐惧，少年的动作流畅而凌厉，那些冲过去攘夷分子在他的快速敏捷下简直像是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抽刀的瞬间人头已经落地，洒落在地上的鲜血如同少年的眼眸，一样刺眼的红。
抵在她颈上的枪也在瞬间被拨开，她还来不及尖叫就感到一阵温软的叶子喷射在她的身上，少年的剑穿过她脖颈的左侧直直的插入身后攘夷分子的脖子中，她的身体万分的僵硬。
她不敢转过身，甚至动都不敢动。
一条人命就在离她咫尺的地方没了，圆滚滚的人头还在地上，她看到了那个半边脸上有着红色液体的人头的表情，不出意料的惊恐，一双瞪着老大的眼睛空洞的看向天花板，将死之人的恐惧。
第一番队队长的杀人队长不是叫着耍帅的，冲田总悟杀起人来一向很有效率，一般一刀下去那人就不会再有爬起来的机会，十八岁的少年手上沾满鲜血的数量根本不是丽娜这样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少女可以想象。
这不是她所能够接触的世界。
眼泪倏地从她眼眶掉落，惊恐过度的第一个反应是流泪，原本这么残酷的景象不应该被人质看到的。这简直如同人间地狱，而那个侩子手此刻却直直的站在原地站在她的面前。
冰冷的刀锋上不断滑落下鲜血，寒光反射出的亮光照的她心底发寒，就如同极致的冷冰冻住她的内心一样她害怕再看到这种景象。
这就是真选组，被江户的人民戏称成流氓的武装部队。
她想到了那个黑发的男人，他有着一双锐利的青黑色双眼，头一次见面时扫在她身上冰冷的目光与面前这个少年初次见到她时的如出一辙。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男人杀起来的样子，她相信也会是这么的果断并且利落。
心脏跳动的声音不断的放大，冲田总悟的脸庞模糊在了她不断流泪的双眼中，她有些颤抖的捂住嘴。流泪似乎成了反射性的举动，她是害怕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少年白皙的脸上沾了少许的血液，黑色制服即使被鲜血覆盖也看的不大出来，但整个人透出的戾气却可以感觉的到。那双从一开始就冰冷的注视她的眼睛此刻更是冷的如同他手中的那把剑，令她连与他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那双红色的双眼平静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不需要多加布局任何都在他的预料中一般，丽娜只看到他一个人制造了这场地狱屠场。
那双手上早就凝固起了鲜红的血液。
那是双结束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手。
似乎这场闹剧即将进入尾声，丽娜依旧不得动弹。
冲田总悟很显然已经认出对方，他牵出一个笑，这股笑在丽娜眼中也是万分可惧，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包纸巾丢向少女，丽娜反射性的接住。
“女生就是麻烦，快点把脸擦干净吧”冲田总悟站直身体，双眼扫过一地的尸体：“真是难为你了，也就你这个人质是与这些需要处理掉的攘夷分子待在一起。”
丽娜麻木的拿出纸巾擦眼泪，不料眼泪却越擦越多，连串的眼泪掉落下来不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是目睹这场单方面的杀戮的恐惧都让她早已忘记了正常的反应。
忽然，少年身后闯出了个人影，那个身影以飞快的速度向少年靠近，丽娜想提醒少年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视野里便是一片血红，鲜血四溅，少年略到惊讶的面庞落入少女的眼中，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双红色的眸子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欲从背后偷袭的攘夷份子被土方一剑刺穿心脏，血液跟血柱似地喷出，那双青黑色眼中透出的杀意和愤怒是她从未见过。他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暴戾感，杀意似乎凝结成了刀锋让人感到刺骨的冰凉与疼痛。
“总悟！”土方在干掉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对方身上看去，那双青黑色的双眼在上下打量对方发现的确没问题后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微微的喘气，看来是没停的杀上来。
那把刀与少年的一样，了解了无数条人命，她似乎可以感觉的到这两把刀上到底缠绕了多少冤魂。
这两人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性命。
那是她不想接触的世界。
“土方先生”冲田总悟看向那个明显就是赶来的男人，难得没口中没迸出什么诅咒性的话语，红色的眼睛将对方满满的装载在其中，随即露出了丝了然的笑。
丽娜在一旁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想过少年的双眼中到底会装进谁这样的问题。
她还是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那个少年的眼底装载的人只有土方一个人。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涸，她的身体突然一软，才整个人坐到地上。
发出的声响令土方将视线移到了少女的身上，随即认出她来。
“是你？”土方环视了一下四周，立刻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一幅怎样的景象，他掏出手机将救援的医疗人员叫上来后，走进少女蹲下：“很快便会有人来”他停顿一下，看着少女还沾满泪痕的脸和惊恐不定的双眼，心中叹了口气，但却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结束。”
冲田总悟倒是没再说什么的就静站在一边，脸上挂着的表情又是一如初的漫不经心，他甚至把耳机插上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中，对蹲在地上的土方和丽娜视而不见。
等到医疗人员上来时，土方也起身朝冲田总悟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她的视野。
除了一阵惊恐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能够与他并肩相行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在担架上的少女突然泣不成声，那是她永远也追不上的距离，是她所触碰不到也不想触碰的世界。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青葱旁人心中有【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