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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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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酒气差点把康熙熏的一个倒仰，梁九功赶紧递上帕子，康熙接过捂住自己的口鼻，向里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墙角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几乎让康熙不敢认。满地砸碎的酒坛，不好下脚。梁九功只能出去喊人进来大概拾掇了几下，心里郁闷极了，自己好歹也是这皇宫中的太监总管吧，嗯，第一太监，这几天下作活干了不少......万岁爷哎，您心里到底想啥啊，不明白啊不明白......
康熙挥挥手，让梁九功点上灯火，跟着闲杂人等都出去。屋子里明亮起来，但压抑的气氛没有缓解，胤礽缩在墙角，衣衫凌乱，毫无威仪。他的一切骄傲和尊严都丧失了，低着头，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砸破酒坛的声音，和刚才屋子四处的狼藉，康熙真难以相信他还喘着气。
康熙亲手毁掉了他。但是康熙不肯承认，内心中责怪胤礽不识相反而更多一些。原本非常担心，但看到胤礽毕竟生命无忧的状况下，康熙松了一口气，浅浅的不满又涌上心头。
他走过去：“胤礽？朕来看看你。”
胤礽没有抬头，也没有给他行礼。
康熙隐隐的叹息：“你恨朕吗？”
胤礽还是不回话。
康熙有点急，上前去拽他，不知怎地碰上了胤礽的脸，感觉湿漉漉又黏糊糊的。在烛火的映照下，满手已经鲜红！康熙定睛望去，胤礽的头发披散下来，很久没有梳理过，遮盖住一大半脸。就在这被遮住的脸颊上，缓缓淌下两道血泪！康熙吓坏了！伸出手指拨开胤礽的头发，只见他两眼睁的大大的，但空洞无一物，鲜血就这么从眼眶中涌出，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康熙的手都在颤抖！完全忘记了喊人，只拿手拼命的去擦胤礽脸上的血：“胤礽？胤礽？你醒一醒，朕在这里，朕不废你，不废你了！”
声音就这样模模糊糊的传了出去，充满了惊恐和焦急。门外的人影稍稍一动，居然是大阿哥胤禔。他的手下意识的扶上腰间的剑鞘，眼神里透露出的除了不甘愤怒，还有恨意，就算被废了，原来太子还是太子。胤禔咬紧牙关，在废太子诏书下了之后，他还是与老四老九一同监视看守胤礽。今天他的人来报他，皇帝“偷偷摸摸”的去看废太子了。他本来想装着不知道，皇阿玛不想让人知道，他就无视好了。但莫名其妙的，他还是来听壁角了。那一句“朕不废你了”，让他五雷轰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额娘为什么你看的这么透彻！胤禔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决绝。他唇角勾起，转身离开，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在康熙一番忙乱之后，胤礽终于赏脸给了点反应。他的眼珠子动了动，黑色的瞳仁转向康熙的方向，可能很久没有见过康熙了，他有一点迷惑，看了许久，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这声音很快放大，胤礽尖笑起来，声音凄厉，有如鸱枭。猖狂到康熙目瞪口呆！
直到康熙感到自己耳朵耳膜都在颤动，才终于想起梁九功来：“来人！来人！传太医！”
在太医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天也亮了。康熙本来想“偷偷摸摸”的来看，也曝光了。他没办法，也懒的去想朝内朝外那些人怎么想，心里也无赖起来，靠，老子看看儿子，就这样！
太医最终也不敢下结论，就是说要好好休养啊，不能受刺激之类的，要让人多宽慰一些。康熙的宽慰对于胤礽来说，没什么用。当然太医不敢说这话，康熙沉默了半晌，道：“让......二阿哥迁出宗人府，还是去咸安宫。子女在身边，总能让他心境好一些。”
“皇上仁慈。”太医回完话，倒退的出去，一抹头上的汗，艾玛太恐怖了。
胤礽迁到咸安宫这事也不是那么利索的，康熙才不想让别人说他虐待儿子，这不好听。先让老大、老四、老九各自回家，不用再管这档子事了。憋了半天，捏着鼻子又把雅尔江阿提了出来。雅尔江阿被撤职，而且没交接，康熙当时差点想削他的爵。废太子又被关进来，宗人府乱的一塌糊涂。不然端木翸捏造出来的现场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皇上都烦的要命，群龙无首，宗人府里的人就混着。清朝入关许久，康熙虽然只是第二个皇帝，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八旗那些纨绔子弟除了吃老子的功劳薄，屁事不会干。
咸安宫，温瑜才刚起身，端木翸就兴奋的冲进来：“可有大事了！”但也不忘把那些梳头的宫女先赶出去，自己把门一关，坐在桌边，一扬脖子把昨晚的剩茶喝了。
温瑜一指：“壶里还有些暖和的茶！你别喝坏了肚子。”
“没事”，端木翸摆手，放下茶杯，凑过来，“其实多嘴多舌的人讨厌是讨厌，不过也算是个万事通。温瑜，你知道我这耳朵里又被灌上什么消息了？”
温瑜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全部拨到肩后，对端木翸示意了一下。
“哎呦，要不怎么说人性本贱呢？......还真去看了！”端木翸手指往上指了一下，示意康熙。
“看来细节方面变了，但是大环境还是没变，整体规划道路也没有变。时间的变动倒不影响人心。”端木翸接着说。
温瑜点了一下头：“那没几天他也该来了这边。”
端木翸得意的一笑：“所以他现在多祈祷祈祷，让自己幸运点。我想了好多整他的点子。他如果痛痛快快把解药拿出来，我就少出几招。他不干的话......”
温瑜不由好笑起来，端木翸有时候孩子气太重，不太切合实际的卖萌。这个词也是听端木翸说的，还有什么二次元、动漫之类的，这后世几百年就是这么教养女子的吗？动漫全部替换了女四书？
她问道：“他不肯的话你要怎样？”
“我就把他变成弱受！菊花掉一地的弱受！”端木翸炫耀般的答道。
说罢，端木翸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不再说这件事，把温瑜扶起来，亲自帮她更衣梳头。端木翸可是花了N天才学会一个发式啊，今天特地来显摆显摆的......
中午，温瑜午休，端木翸睡不着，又不肯打扰她，晃来晃去，把理佳氏和林氏喊来，因为要全面孤立唐氏，把程氏也叫来了。拿出自己才做的飞鹰十三张做游戏。本来想做扑克牌的，但是现在硬点的纸张不好找，软软糊糊的薄纸立不起来。理佳氏和林氏打着呵欠，不过确实太无聊，她们周围面熟的宫女都被请出去了，以前还能找人玩闺阁游戏，现在她们两个天天面面相觑。能有个人陪她们玩玩，也不错了。这游戏也奇特新颖，从没玩过。玩了几把，兴致也上来了。
端木翸抓着二号小纸片：“七号九号亲十下！嘴！”
一片寂静，气氛好冷。三个人强势围观了端木翸。
端木翸冷汗下来，嘴上不肯让步：“那啥，玩游戏前大家都说好了，愿赌服输。谁摸到算谁的。”
林氏抢话：“姐姐作弊了吧，为什么好几次都是你摸到二号出主意，还尽出馊主意。”
端木翸怒道：“谁作弊啊，我不稀得干这种事！你怎么冤枉好人呢！”
理佳氏看着手中的七号，果断声援林氏：“是啊，姐姐，出主意也就算了，还尽出馊主意。出馊主意也就算了，还尽出歪主意。”
程氏只是抿嘴在旁一乐，也不说话。
端木翸振臂站起：“不行不行，谁摸到谁就得亲，快说，七号九号在谁那？”
那张二号出主意的小纸条从端木翸的指间飘出，悠悠然落了地，上面有一个撕坏的小角。这小角不仔细看以为是折叠起来的。端木翸感觉一只乌鸦“呱呱呱”的从脑门飞过，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地上。
林氏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做了记号！我居然都没仔细看过。”
端木翸干笑，若无其事的捡起纸条，呼啦啦的叠了两下：“那重新玩一把。”
林氏才不干呢！也扑上去盖住纸条：“不是重新玩一把，是重新做一份，这次可不让你来做了。”
端木翸祭出杀招：“我最大我说了算！”
理佳氏却在一边帮腔：“那也要从年纪算。”
几人闹哄哄的笑起来，把桌上的东西都搬开，提笔重新在纸条上写上数字。
此时才听外面一声喊：“额娘！”
林氏听得是弘晋的声音，一开门，弘晋就撞了进来，扑倒林氏怀里。林氏揪开她：“可仔细着些！多大人了，一点都没比得上你二哥。”
弘晋打眼一瞅屋里都是他庶母，也不敢再看，脸一红，埋下头轻轻的说：“额娘，阿玛回来了。”
真是扫兴！大家怔了一怔，神色各异。也都失了玩性，散伙回屋。彼此换好衣服，皆去迎接胤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