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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温瑜也下狠手纠正过端木翸。

      比如,笑不露齿,就算拿个帕子遮着也好。可是端木翸一高兴马上就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比如,站要有站相,女子要略微含胸,不要二啦吧唧的昂首阔步。上次还把温瑜吓着了,端木翸乱改旗装,居然掐腰线。按照各自的品级,衣服的材质、款式、标示不同,这是不能改的。幸好没上身穿,简直能吓出心疾来。

      再比如,走姿要优美,先不说给端木翸造成强烈心理阴影的花盆底,端木翸是死活不肯再穿的。就说穿上了平底鞋,那么大跨步的走姿是闹哪样啊?你要跟我这个太子妃学习,不是跟着太子学习!让端木翸头顶几本厚书练了一下午。

      温瑜在这点上很崩溃ING,只要一不留神,端木翸就会原形毕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自己配殿里,端木翸此时坐没坐相,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上拿着一块从小厨房顺回来的木炭,随便在空白的纸张上写写划划。

      没人的时候,端木翸无论如何装不出来大家闺秀的贵人样,成天在那么多眼睛鼻子底下,真不是人干的活,偶尔会稍微佩服一下胤礽。想她不过是后宫一介女子,生活范围狭小,还几乎心力交瘁,胤礽前朝死撑了那么多兄弟,以一敌八,外加一个爱吹黑哨的裁判康熙,还硬生生的霸占了近四十年太子之位,真是挺牛逼的。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这个世道,给男人多少宽容性,怎么说男人的选择多啊!

      次奥,这个不重要。其实自己真想装起范儿来,也是挺能瞒过人的啊,只是延续时间不能长,一长就装不稳了。端木翸伸手在脑袋顶上挥一挥,击灭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搜寻着预知的记忆,把这些整理起来。因为来这里好几年了,她害怕自己会忘了原先的记忆和知识,于是开始隐秘记录。而且这些并不订载成册,都是打乱顺序,标示只有自己清楚。她也没用简体字,这会很容易被人认出,简体字脱胎于繁体,怎么会不相似呢?嘿嘿,她用火星文写的!

      端木翸原来不怎么喜欢非主流杀马特什么有点过于潮流的东西,很蛋疼好吗?现在才发现,非主流之所以是非主流,原来是穿越必备啊,她用火星文写字,是绝对绝对不会被别人看懂的!她乐呵呵的扔下木炭,把这些塞进了暗阁里。

      但是,同样,非主流之所以是非主流,火星文之所以是火星文,它们是不受大众主流待见的!文字是用来交流而不是用来误解的,扭曲严重,大概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吧。

      乾清宫。

      康熙面前十几个人跪着,细细看去,除了几位皇子,就是在南书房行走的几位大臣,如今在康熙紧锁的眉头下,无人敢吱声。

      太子胤礽立在一边,微垂双手,敛眉静气,更是不发一言。

      康熙有点烦躁,忍不住站起身来踱了几步,伸手一指理藩院的尚书常舒,开口道:“朕说查清再报!你们这折子上写的什么!语焉不详?”

      您老根本是心情不好,连看都没看好不?而且常舒才上任没多久,原先是吏部右侍郎,这事才接手。常舒内牛满面:“回皇上,罗刹国咨呈,我国喀尔喀蒙古二十人沿俄罗斯汗属地河源而上,至额尔古纳附近敖嫩河一带,想盗索伦杀其头领,并盗其马匹衣物。”

      “放屁!”康熙勃然作色,折子敲在桌边,梆梆梆作响,“这群毛子,欺我大清无人吗?以为我们都是睁眼瞎!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尼玛啊,你们那苦寒之地有个屁啊?你抢我们的才多!康熙恼火的不行,死了的毛子才是好毛子,当年忍让的太多了!

      常舒颤颤巍巍的又回道:“回皇上,据理藩院审问送回的伊尔颠供称:我国人等并未进入敖嫩山中,亦未杀死索伦人。”康熙把折子往地下一丢,又坐下了:“就这些你来跟朕说什么!你和阿灵阿继续查,给朕问的清清楚楚!”

      常舒不敢说委屈,唯唯诺诺的“喳”了一声。

      康熙却没就此搁下,不知怎么话风一转:“毛子真是得寸进尺,事在两国订约之后,这般阳奉阴违,不通教化!这也是索额图欺君罔上,自持甚傲,当年才让罗刹钻了空子!”

      说罢狠狠的下了结论:“可恶至极,真乃本朝第一罪人!!”

      索额图已经死了,要是听到这话,也得气活过来!是,二十八年是他去订的约,可不也是康熙你自己准许的么?条件也是你答应的,你让步的,索额图当个传声筒也有错了?而且今天这事好像跟订约的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

      算了,皇帝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主,功劳是自己的,罪过嘛,关我屁事吖?

      跪在地上的胤禔在听得康熙最后一句话落,感觉周身的气场冷了几分,轻轻一抖,生理上难以遏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谁?居然起了杀气?胤禔十六岁就上战场,各种征战杀伐,他对于杀气和杀意非常敏感。多少年后,居然在这金璧辉煌的国君之殿出现诡异的杀气,让人吃惊不已。不由蹙眉抬眼,向上望去。

      他是跪着的,胤礽是站着的,从胤禔这个角度向上看去,正好清晰的看见胤礽的面孔。

      啊,是太子吗?

      胤礽的脸上,一丝波澜也无,眼睑低垂,驯顺服帖的模样,真是一幅好儿子的景象。胤禔嘴角勾了勾,驯顺服帖,还是太子吗?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神。杀气也只那么一瞬,几乎成为错觉。

      胤禔的双眸游离了一下,又低下,认认真真的去琢磨康熙衣摆的花纹。大概就是在这时,他错过了胤礽望向康熙的深深一眼,略带凶狠,略带冰冷。因为没有人敢抬头,所以没有人看得见。

      康熙侧对胤礽,那一见为之惊悚的眼神,他也看不见。

      他又听了几位大臣的奏报,嗯了几声,道:“拟旨。给他们照会。我喀尔喀原来游牧的乌尔匝河地方打牲、伐木、捕雕。有罗刹属下打鹿人二百余名进入我国人等住处,杀死纳普图基等四人,余人擒拿,只有沙拉阿玛金等十五人逃出。据此,本是你国打鹿人二百余名侵入我国属地,杀死我喀尔喀四人。却反说是伊尔颠即额尔德尼等二十人进入敖嫩河附近山中,杀死你们狩猎的三名索伦人,荒谬透顶!你我两国边界业已议定,应将你国属下打鹿人二百余名入我界乌尔匝河、杀死伊尔颠即额尔德尼一伙四人情节查明!休得毁谤。”

      然后康熙又拎出倒霉的常舒:“还有,你们理藩院咨文致他们的议政大臣,言及我国喀尔喀蒙古谢图汗属下鄂勒巴图牛录,三十四年因避噶尔丹而入俄境,事在两国定界之后,必须归还!!居然能扯皮这么多年!”

      愤愤的说完,甩手让所有人平身,只留下几个皇子,大臣们就退下了。

      此时,皇子们早已有了各自的差事,无论有心无心,也都在各部混出不少名堂,“自己人”也各自笼络了很多。说是皇子不许结交外臣,现实就是,这是空话。胤禔做了一个坏榜样,他能跟太子对着干,其他弟弟也可以笑着说自己怎么不能?

      还好康熙没说太多,问了他们在吏部、礼部、户部的要事,也就放他们出去了。自始至终,康熙没有对胤礽说一句话。

      殿门口,胤禔后退一步,让胤礽先走。擦身而过间,除了胤礽身上惯用的龙涎香味,胤禔隐隐的感觉到太子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味。胤禔奇怪的眯了眯眼。

      胤礽刚回到毓庆宫书房,才替换何玉柱不久的贴身太监贾应选一见之下,倒抽一口冷气,慌到:“主子这手可碰哪了?奴才去请太医!”

      胤礽冷冷地扫他一眼:“闭嘴!”

      贾应选哆嗦着嘴唇再不敢说话。

      缓缓伸开手掌,是一道鲜亮的血痕,用指甲重重掐出的血洞,很深,很疼……

      胤礽闭了闭眼睛,缓缓的吩咐到:“把庶福晋叫来……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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