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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端木翸承认了。

      太子妃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哭声,所有的情感像要从某一个缺口|爆发却人为的逼退回去,让端木翸有了很大的负罪感: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喜欢你,我也想脱离出这个身份去喜欢你!我不想借用别人的身份欺骗你!

      “原谅我,好吗?”端木翸站起身,缓缓的拉过太子妃,抱在怀里,“姐姐,我喜欢你。”

      泪水打湿了端木翸的前襟,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冲动,端木翸一个公主抱,把太子妃放到床上,手忙脚乱地拆开她的发髻首饰,散下她的头发,哄着说:“姐姐,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好好说说话?”

      太子妃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眼神迷茫。她没有下狠心,或许端木翸和李佳依敏已经分不开了,生日礼贺、日常请安、微笑亲近,这一年的种种,让她区分不开逃避不了感情的培养。她也无法坚定的推却端木翸给予她的这份感情。这份感情或许有杂质,或许很模糊,又或许没有未来,但是她难以割舍的是,端木翸身上李佳依敏的记号。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太子妃默默地躺下,端木翸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想走,又踌躇了一下,轻轻地问:“姐姐,你睡了我再走?”

      反正今天已经被打击到一定地步了,也不惧脸皮的薄厚了。端木翸不管三七二十一,撩开被子很干脆的躺了上去。

      太子妃的床很大,端木翸也没有挤着。太子妃看她上来,往里缩了缩,转过身子没有吭气。端木翸睁着眼睛没有睡意,太子妃现在除了脑子一锅粥也想不到什么。

      躺了一会,太子妃拭干净眼泪,发觉自己最近哭的太多,叹口气:“太荒唐了。”

      端木翸愣了一愣,看到太子妃坐起来,然后推了她一下:“你回去吧,那些奴才没人敢多话。你也好歹收敛些,不要坏了李佳依敏的名声!”

      端木翸从太子妃严厉的话语中还是听出了些劝告的意味,又抬头看了眼屋内对角放着的西洋钟,快到了起床的点。幸好皇太后并不在宫里,太子妃无需前去请安。可宫里又不让睡懒觉,趁着灯火的光亮看到太子妃的黑眼圈,心里自有些心疼:“姐姐不若称病吧,白天多歇歇?”

      太子妃见端木翸直接无视她的话,叹息一声,如今怎反若这人捏着她把柄一般?

      看着端木翸的脸,内心还是忍不住悸动:“为什么依敏没有给你留下我的记忆?”

      端木翸也觉得奇怪,这段记忆仿佛硬生生蒸发掉了,不然早就拿下了太子妃= =话题拐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她只能摇摇头。

      太子妃自言自语着:“她太坚决了,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都不会留下。回忆我,也是一件痛事?”

      真是让人嫉妒,端木翸凑近:“如果我也坚决起来,一定在我的心中留下你所有的回忆,你会不会答应我?”

      太子妃扯出一丝苦笑,什么也没说。

      端木翸看着太子妃的侧影,慢慢的环抱过去,太子妃颤抖了一下就静止了,抓住端木翸的手,似要推开似要抓紧,端木翸蹭了蹭她的发鬓:“姐姐能跟我说说吗?”

      太子妃倒听出了端木翸的酸意,缓缓地开口:“依敏的事吗?”

      “嗯。我想听。”

      太子妃想了想,往墙角靠了靠,说:“好。”

      “康熙二十八年,那年本应选秀的,可是在太皇太后的孝期里。皇上至孝,就停了那一届的秀女。可是那一年,祖父回来总是跟阿玛额娘忧心忡忡的商量什么,我年纪本幼,也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前程的揣测。直到康熙三十年,再次选秀。或许就是因缘际会,为什么会那么巧,我碰见了依敏?她父亲的职位并不高,她只是站在队伍的后面,可是一片蓝色的旗装交错,她就那么醒目。我没见过一个女子可以笑的那么好看,她侧着头微笑的倾听旁边女孩儿的言语,几近如画。我忍不住上前几步,看清她衣襟的名牌,想说什么终也擦肩而过。选秀之后,我的名字就递上去了,这次倒清楚明白的得到了皇上的口谕:石氏作配太子,为太子妃。阿玛和额娘欣喜有之,担忧有之。但是我最吃惊的是,依敏她被皇上指进了毓庆宫。”

      “康熙三十二年,终于明旨指了婚。这时,我再未见依敏其人,但闻其名。太子的长子已出,额娘只是担忧我入宫的处境,劝我一定不得善妒,要视如己出,要侍奉好太子。我自也战战兢兢,却总忍不住去想,李佳依敏好吗?却全没想入了宫,太子若不喜该如何?太子是何模样也很少揣摩,只是奇怪的一遍一遍的想象李佳依敏以后要如何相处?心里害怕,只觉得自己这般是因为嫉妒,埋头继续读了两年《女诫》。”

      端木翸差点笑出来,太子妃太可爱了。憋着笑,仔细听太子妃继续说。

      “阿玛福缘浅,我指婚第二年......阿玛就去了。婚期再次拖后,这次听说毓庆宫的格格理佳氏生女,居然万分担忧依敏。直到依敏再次生子,我倒松了口气。她只是因为家室低,位份抬不起来。可若当初只是被皇上指给一般宗室,也是正经的嫡妻。心中总归不是滋味,也觉得对依敏的感情倒越发奇怪。”

      婚期拖后,自然也是因为清朝第一位太子胤礽成婚没有先例,就这个问题,礼部好几年都在扯皮。端木翸忍不住为胤礽鞠一把同情泪!心里忍不住又有点对依敏酸了,把怀里的人又抱的紧了点。

      “康熙三十四年,我进了宫。被抬进毓庆宫居然只是匆匆一瞥依敏跪迎的侧影,后来几次请安,碍着人多,我什么都说不了,只是看着她。她还是微笑,一点不变,我安心许多。”

      “只是没想到祖父年底没熬住,去了。我心里难过倒惹了太子不悦,只得静下心来多抄抄经书。那一年,皇上欲亲征噶尔丹,太子愈发的忙,忙着劝、忙着学、忙着筹备。后宫安静的如一滩死水,依敏有时来给我请安,看见我在抄书,就会帮我磨墨。每一次她在身边,我的手都会抖,只是从来不肯让她发现。”

      “我想告诉她,可是告诉她什么呢?我也会惊慌,我是疯了吗?还是病了?我要怎么做?”

      “第二年太子监国,我也多因后宫事宜而多有担待。依敏除了请安,很少出现。我寄希望于就这样慢慢淡化,彼此相安无事吧。”

      “那一次弘晰病了,太医诊治受了风寒,依敏在一旁不做声,她只是心疼的看着弘晰。我也几乎要疼起来,依敏,在她心里,我的存在是什么呢?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我看到她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要说吗?”

      端木翸正听着,太子妃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再次沉寂下来。

      端木翸惶然:“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太子妃淡淡的说。

      “你告诉她,她、她拒绝了?”端木翸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回忆起依敏的拒绝,太子妃说不下去了。她想坐起来唤人进来更衣,但挣开端木翸的手,直起身子,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端木翸赶紧把她捞起来,自己真是乌鸦嘴!太子妃真病了?!她跳下床扬声叫起来:“来人!”

      看到两个小宫女进来,端木翸说:“把岚柚和怡碧叫来,太子妃小有不适,去传太医!”

      太子妃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昨晚上几乎坐了半晚上,身体受寒是理所当然的。窝在端木翸怀里歇了会,挣扎起来:“我没事。”

      还没事?怡碧进来吓了一跳,怒气冲冲的瞪了端木翸一眼,然后给太子妃施礼:“主子,岚柚去唤太医了,您还是歇了吧。”

      太子妃捂了捂额头,想起昨晚端木翸噼里啪啦的跑过来,神经跳了跳:“你和岚柚吩咐下去,毓庆宫不许有那些嚼舌根的!李佳氏昨晚因太子和弘晰的急事失了礼数,罚自当罚的。可奴才们谁若敢给我传到外面去,我铰了他的舌头!”

      怡碧赶紧点头,不放心的又看端木翸一眼,才走了出去。

      端木翸也想捂脸,看来性格是最可怕的BUG,感激的看着太子妃,缓声道:“姐姐,是我错了。”

      太子妃没力气回她,仰身躺倒。

      端木翸俯下身,贴着唇边,轻轻地问:“姐姐,你都知道我的闺名,你的呢?”

      太子妃含含糊糊地说:“反正绝不是什么端木盆。”

      端木翸脸一黑:“是翸(pěn)不是盆(pén)。”

      顿了一下,太子妃用端木翸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温瑜,温润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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