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嫡妻》文晴

77、第七十七章：深夜急诏

　　梳云就知道，所有的好事不会都发生在她周围。身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皇室家族，她终难逃被人摆布，被人陷害，参与到矛盾中的命运。因此，对于宋懋激愤的言论，她没有再做辩驳。一切，只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让事实还自己清白。
　　她强打精神，协助内务府控制了现场。可是，未经查证，胤禛便胡乱编了个理由，将所有的罪责都安在了死去的海棠身上。
　　“贝子爷不公！贝子爷为何不问福晋的罪？”当着所有人的面，宋懋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哭诉。
　　“休要胡言乱语，小格格之死，与福晋无关。”胤禛声色俱厉。
　　宋懋是明白人，知胤禛有意维护梳云，只露出了一脸的愤恨和绝望，也不再多言了。她抱着小格格的尸体，痛哭不止。
　　梳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太阳是何时落山，后院是何时变得安静下来的。用膳之时，她食不知味。
　　“白天，我不该责怪你。”胤禛酝酿许久，终于为白间对她斥责的话道歉，“这是一个局，有人先用懋格格早产一事，后又用小格格的命，目的其实在你。”
　　梳云抬眸看胤禛，不知应该感激他，还是气他：“贝子爷真的相信妾身吗？贝子爷若真的相信妾身，为何不将此事查查清楚还妾身清白，反当着大家伙的面有意包庇妾身？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更加怀疑妾身？”
　　“即便我不那么说，你还不是遭了他人的怀疑？”胤禛道，“我那么说，只是想让有心之人知道，我宠你爱你，不准任何人对你有恶意揣测。”
　　言之于此，梳云再不好说什么。内心有的，唯有感动。为表心中愧疚，她给胤禛夹了菜说：“事已至此，对小格格的早夭，贝子爷节哀。今夜，您就陪陪懋格格吧。”
　　“也好。”胤禛答应。
　　之后，二人便沉默着将饭吃完了。待丫鬟奴仆收拾好一切，梳云还是问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贝子爷认为，是谁要害妾身？”
　　听言，胤禛看了她好一阵，忽而反问：“你以为呢？现在会有谁与你过不去？”
　　梳云能想到的，唯有两个人而已，一个是宫里的和贵人，一个是太子侧福晋玉珠。只是不管是她们中的谁，都是不需要追究的。而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需从死去的海棠身上下手。
　　海棠家中需要她照顾的妹妹众多。这一次她甘愿去死，身后事一定被安排稳妥了吧。只要查出，谁为她安排的身后事，一切便能明了。
　　“现在害妾身之人采用的手段尚且拐弯抹角，若来日，她直接对妾身下狠手，贝子爷会为妾身主持公道吗？”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胤禛没有正面回答她，只坚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管她是谁。”
　　“即使是你深爱过的女人吗？”
　　闻言胤禛蹙眉：“你怀疑害你之人是和贵人？不会是她。”
　　无论如何，他不否定，和贵人正是他深爱的那个女人。
　　梳云不禁从内心生出一点苦苦的笑容。她轻声道一句“不重要了”，便辞了胤禛，要回栾清殿歇息。
　　她不了解胤禛和和贵人的过去，但她看得出，若非无奈，胤禛绝不会放弃对和贵人的爱。她始终记得，那次二人私会听雨轩，吹埙和唱被自己撞见的情形。她想，她有些吃味了。不过，转念她又豁达了。因为她想到，她也曾对另一个男人，那样深深地依恋过。
　　是夜宋懋得到了胤禛的宽慰，翌日便从失子之痛走出来了。不过，一天一夜之间，她还是削瘦了许多。
　　她来到梳云的栾清殿，为昨日白间的出言不逊，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她说：“贝子爷说了，是有人要害福晋。奴婢激愤，倒糊涂了。福晋素有悲天悯人之心，岂会做那样残忍之事？”
　　梳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藏起了心底的恨。也许她不再怀疑事情是她做的，但她，会否恨她得到了胤禛所有的宠爱？不过，她没有往深处想，只要宋懋明着能与自己冰释前嫌，她就知足了。
　　事情过去，禛贝子府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府里上上下下，也走出了小格格早夭的阴霾。
　　是夜，胤禛在床上纠缠梳云时，对她说：“我贝子爷太零丁了。”
　　梳云惊然，以为他想纳妾了。她做了心理准备，干笑了一下应和，说贝子府的后院只有她和懋格格，的确冷清了些。
　　“你怎还不给我们阿玛，添个皇孙？嗯？”胤禛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挺进梳云的身体，惹得好一声喘息。
　　梳云只觉脸上顿时升起了一股子灼热感，不自觉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肩弯。她何尝不想为胤禛生个儿子，只是……胤禛几乎每夜都陪着自己，她的肚子就是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我要你……”胤禛接连动作，一边道，“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名字我都想好了。”
　　“什么……什么名字……”梳云羞涩不已，但她的身体，却比往日更加容易兴奋，更加敏感。
　　“弘晖……”
　　“贝子爷，宫中有急诏。”就在二人兴头上，外头芽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贝子爷？宫中有急诏。”
　　“芽儿这丫头……”胤禛免不了责怨。他心里愤愤地想着，这丫头无论大事小事，总喜欢在这种时候叫唤。若不是看在她是梳云的贴身侍婢，依他的脾性，老早就要将其赶出府去。
　　“贝子爷……”梳云见胤禛贪恋自己的身体，便要劝他。
　　胤禛却是堵了她的口，动作愈加猛烈了，引得身下的她，娇喘连连。终于，一股热流，飞快地在她腹中晕染开来。事毕，他余兴未了无奈起身，一边在梳云的伺候下穿好衣服，一边对梳云说：“我去去就来。”
　　他走后，梳云摸着自己扁平的肚皮，嘴角掩不住扬起了不受控制的弧度。她甚至还害羞地，把脸埋在了被褥之中。她好想，能在她跟胤禛共同的期待下，怀上龙裔。
　　她一直等待。可是，时间过去许久，胤禛都没有回来。难道，宫中出大事儿了吗？念及此，她惊觉起身，询问家仆：“宫里来人传贝子爷入宫觐见，可说了是因何事？”
　　“奴才不知。”
　　“那，贝子爷走时，神色可有异常？”
　　那人还是摇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梳云无奈，只得唤了芽儿，来到了前院能看到正门的厅堂。她对芽儿说，她要在此等胤禛回来。
　　乾清宫内，康熙爷召集了自己所有成年男子。
　　“朕决意亲征葛尔丹。”
　　听康熙爷这么说，几位皇子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尽管这不是他们的皇阿玛头一次亲征，但他们都清楚，战场的残酷和险恶。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皇阿玛涉险的。
　　“明日在朝堂上，你们当中，可会有人主动请缨，随朕同往？”康熙爷接着询问。这就是他在这个时候急诏大家的原因。
　　“皇阿玛不畏战乱，御驾亲征，儿臣还有何畏惧？”太子首当其冲，表达了自己的心志。
　　康熙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看向了大贝勒胤褆。胤褆感受到他的目光，便上前一步答：“只要皇阿玛需要，儿臣自愿前往边境战场。但不知，皇阿玛希望谁同去？”
　　康熙爷没有作答，又将目光投在了三贝子胤祉身上。胤祉当即跳出来，婉言道：“儿臣浪荡惯了，手无缚鸡之力，去了战场，只怕要给皇阿玛添乱。”
　　他这般说，太子胤礽暗自摇头，并叹了口气。康熙爷也对他无奈，只在心中暗叹，胤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索性他也不对他抱有太高希望罢。
　　“皇阿玛，”胤禛终于上前，坦诚道，“儿臣不孝，儿臣近来身体不适，不能随皇阿玛亲征葛尔丹。”
　　康熙爷自然知道他是有意回避，因此，他将话挑明道：“随朕征战葛尔丹，有的只会是军功，是威信。你们若有人放弃这机会，我不拦着。”
　　“皇阿玛，请给儿臣这个机会。”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五阿哥胤祺，竟然直言提出这样的请求。
　　“哦？”康熙爷也觉古怪，一向不出头，不张扬的五阿哥，这次竟然有这般勇气。他一时高兴，便道：“好！朕给你这次机会。”
　　从乾清宫出来，胤禛便不无担心对胤祺道：“战场可能给人带来荣耀，但也有可能带给人死亡。适才在皇阿玛跟前，五弟未免有些冲动。”
　　“我想去。”胤祺面容固执，不由人劝说。旋即，他看着胤禛，郑重地告诉他，“我已不是曾经那个五弟了。”
　　胤禛没有做声。他知道，自从他夺了他深爱的女子那天起，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个五弟。
　　他坐上轿舆，满怀心事。回府，他远远看到梳云在前厅等待自己归家，顿时释怀了。他觉得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值得。然而，在梳云得知五弟要随驾出征葛尔丹之后，她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让他心中产生了另一种不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