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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水落石出 ...

  •   瓜尔佳氏打量着梳云,在她跟前来回踱了两步。她的样子,高贵而有气度。终于,她又笑了一下对梳云说:“姿色不错,皇阿玛和太后喜欢,才华定也不差。回头,我会好好跟太子殿下说的。”
      “说什么?”梳云不安问。
      “当然是让太子殿下娶了你。”
      梳云就怕如此,当即跪到地上,说婉言拒绝的话。
      对她这样的反应,瓜尔佳氏并不诧异。她再次扶她起来,噙笑道:“此事也由不得你。”旋即,她退去屋内其他人,方才接着告诉她:“你以为,给太子殿下下药之人是受了谁的命?你不觉得,我皇阿玛适才的反应,有些不寻常吗?”
      “福晋莫不是怀疑,授命下药之人是皇上?”梳云难免吃惊,堂堂一国之君,怎会做这样的事?
      “这我可不敢妄言。”瓜尔佳氏抱之以笑,“不过,皇阿玛希望你成为殿下的女人,这一点,我再肯定不过。”
      “皇上若真要将奴婢许给太子殿下,一句话便能成事,何须拐弯抹角?”梳云觉得瓜尔佳氏所言没有依据。
      “这件事,皇阿玛若不讲究自然,是要伤了四阿哥和五阿哥,还有三贝子的心的,而且,” 瓜尔佳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言语也变得凝重了些,“到头来让他们几个嫉恨太子殿下,不利于皇储太平。”
      瓜尔佳氏聪慧过人,一夜便大胆地猜透了康熙爷的心思。在康熙爷和太后跟前,她之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因另有盘算罢了。
      听了她一番剖析,梳云心里也明朗了。而且,她知道瓜尔佳氏对康熙爷的心思并不抵触,定有自己的图谋。但她,还是想恳求瓜尔佳氏,不要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福晋,奴婢并无攀龙附凤之心,福晋何不帮帮奴婢,也帮帮您自己?”
      “只要我顺从圣意,那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若真让奴婢成为太子殿下的人,福晋就不怕,有一天奴婢会夺了您的荣宠吗?”
      瓜尔佳氏听言,露出了一抹狠厉,但很快,她还是扬起唇角,笑着告诫:“你夺我荣宠之时,便是你奴才命终结之期。”
      这样的瓜尔佳氏,是现在的梳云,不敢藐视的。她不禁想,来日若真身陷毓庆宫,自己的前路,怕是举步维艰。
      翌日再见太子胤礽,梳云看到的,便是一个脑袋上被包了一层又一层白绢,一脸不痛快的男人。她心有愧疚,也有害怕,迎头请安之时,紧张得近乎惶然。
      胤礽对昨夜之事,也是记得的。他见梳云,表情就变得更加古怪了。
      “昨夜……”他顿了顿,声色里不无愠怒道:“你竟敢拿枕头砸我,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吗?”
      “奴婢不是故意的。”梳云跪在地上,尽管康熙爷和太后已宽恕了她,但她还是担心,太子这一关难过,她说:“奴婢有罪,愿意领罚。”
      胤礽看她一阵,终于问:“待会三弟入宫,若问起昨夜之事,你当如何答话?”
      梳云尚未想到这一层,一时便没有回话。
      “最好不要说我剥了你的衣服。不然丢人的,只怕是你。”胤礽说着露出一点哂笑。
      正如胤礽所料,三贝子胤祉一早便跑到毓庆宫来了。他早已从魏珠那里听说了昨夜之事,见了梳云,便问她好不好,是否被太子吓坏了。见梳云好得很,他便笑着称赞梳云:“打得好!那种时候,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你不愿意,就打。不过,对被人下了药的二哥,你下手怕是重了些。”
      “奴婢当时哪里知道轻重?”昨夜之事,梳云不想再提,很快便转了话题。
      胤祉识趣,也便没有多说。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梳云的脸颊道,“你看你,昨夜掌灯没睡好觉,一脸没精神。白天没你什么事,你当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梳云用手背抹了一下胤祉捏过的脸颊,忍不住嘟哝:“贝子爷惯会对奴婢动手动脚……”
      胤祉听到,倒一本正经说:“我对你动手动脚,那是喜欢你。”他又摇起手中折扇,露出一副轻佻的样子,“旁的姑娘家,想我捏一下、亲一下,我还不乐意。”
      梳云知他不讲理,便也不与他争。
      胤祉一阵得意,方才说:“你回房歇息吧,我去看看二哥。”
      梳云恭送,直至见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折身往下房走,可走出没几步,她就听得后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唤她“梳云姑娘”。她回眸,见来人正是四阿哥身边的随侍太监苏培盛。
      苏培盛一脸是笑,上前只对她道:“四阿哥让你到千秋亭一见。”
      梳云一听四阿哥要见自己,免不了心生警惕。当即,她对苏培盛说:“皇上昨儿不是让四阿哥日后不要再找我,四阿哥怎不听?”
      “梳云姑娘的意思,是不去?”苏培盛问。
      梳云蹙眉,一时没有回应,只听得苏培盛接着道:“四阿哥好似从悫嫔娘娘那儿得到一块玉坠子,想交予姑娘。”
      “玉坠子?”梳云想,这玉坠子,定是年希尧的。
      既是如此,再见四阿哥一面,梳云也觉得不无必要。
      随苏培盛来到千秋亭,梳云却看到,在亭子里的,不止有四阿哥胤禛,还有储秀宫的管事太监刘太常。胤禛一副冷面,刘太常低着头,一身局促。梳云走近时,只听得胤禛对刘太常说:“你可以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然结束。
      刘太常经过梳云身边时,还不忘看她一眼,终于勾起唇角,绽开了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梳云不禁好奇,胤禛究竟跟刘太常说了什么。
      她走进千秋亭,苏培盛则在外头把风。胤禛在千秋亭内,背对梳云,视线所到方向,是远处连日来被雨水洗过的风景。梳云向他伏了礼请了安,良久才见他转过身来。
      他拿出一个玉坠子,递给她。
      这玉坠子,果然是年希尧的。梳云接过,只听得胤禛说:“看到年公子,就还予他。”
      “四阿哥怎么拿到这个玉坠子的?”梳云将玉坠子收好,而后便不解询问。
      “你并非悫嫔的敌人,她用不着这玉坠子。”胤禛说,“还有那些信件,悫嫔当着我的面,已尽数烧毁。”
      梳云不无意外。她想了想问:“那四阿哥可知,到底当日是谁模仿了奴婢的笔迹,害奴婢挨了那通打?”
      “我若没猜错,该是宣贵人。”胤禛道,“我们伴驾出游期间,后宫争斗的势力发生了很多变化。宣贵人看似平心气和,其实在隔岸观虎斗,如往日的悫嫔一般。只不过她比悫嫔更有心机,会编制矛盾,让他人间的斗争越发不可收拾。你可还记得,那日下令打你竹板子的是何人?”
      “惠妃娘娘。”
      “我若没猜错,悫嫔那日该是有阻止之心的。”
      梳云想了想,以为确有此事。
      “因为悫嫔知道,我额娘的婉侍若在她储秀宫挨了板子,我额娘定将她列为惠妃之众。”
      胤禛这般解说,梳云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害她之人要害的,其实是让德妃多一个敌对而已,而且,那人做到了。
      “如果真如四阿哥所言,那么,宣贵人的阴谋,其实早就开始了。”梳云也越发肯定,模仿书信之人,是宣贵人。因为事发前,除了魏珠,后宫知道梳云收到年希尧来信的,也仅有宣贵人。
      胤禛还告诉梳云:“宣贵人联合吉山,在暗处陷害我额娘一事,我也已查明。宣贵人的额娘,从小在沧州长大,恰是吉山相好的。”
      这是一个痴男怨女,有情人终没能结合的悲凉故事。吉山重情义,在宣贵人的额娘嫁人之后,他对她也念念不忘。他爱她,甚至爱她与旁的男人生的女儿。
      “宣贵人是早产,却像足月生。”胤禛却说,“我若没猜错。吉山才是她的阿玛。”
      “那宣贵人……”梳云想到那日宣贵人对于吉山的死,除了惋惜,没有半点痛惜,便猜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胤禛却道:“心狠之人,就算痛惜,也不会表露。宣贵人有无怀疑过,都不重要。”
      “那接下来,四阿哥可会采取何行动?”梳云问。
      “后宫妃嫔之间的争斗,与我何干?”
      “那四阿哥将这些说与奴婢听,是为何意?”梳云心猜,他是要用后宫的可怖,来吓唬自己,问这话时,不禁蹙起了眉头。
      “你心里,不是一直都好奇吗?”胤禛看进她的眼里,“现在知道了,那么从此,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宣贵人自有惠妃和悫嫔慢慢与之较量,你就无需理会了,更不必将此事告诉我额娘,以免再生事端。”
      梳云就更加不明白了:“这等事,怎能不告诉德妃娘娘?万一宣贵人再害娘娘……”
      “我额娘已失去了皇阿玛的信任。”胤禛打断梳云,“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本分,而不是去争、去斗,到头来反害了自己。更何况,宣贵人并无大错?”
      “如果宣贵人是害平嫔诞下长短足皇子之人呢?或者,宣贵人是掐死小皇子之人呢?四阿哥也不管了吗?”梳云激动之下,便将心中已久的疑团,与宣贵人联系起来。
      胤禛惊异看她,半晌才问:“可有证据?”
      梳云低眸,摇头说没有。一时间,她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她只是猜测罢了。
      胤禛见状侧身,恢复如常的脸容道:“那便埋了你的怀疑。记住,在这后宫,要么把自己变成让旁人不敢与你争斗之人,要么学会避开争斗。”
      梳云没有应声。
      两人之间默了许久。就在梳云以为话题结束的时候,胤禛才询问她昨夜之事。听了梳云简单地陈述,他就问她:“若再发生这等事,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梳云不知如何回答。虽然不会总有人给太子下药,但若真如瓜尔佳氏所言,康熙爷有意将她许给太子,她只怕自己终归身不由己。
      “我给你拿一个主意。”胤禛似是心里早有盘算,他看着梳云说:“你去跟我皇阿玛陈情,说你要嫁……”
      “奴婢不去。”梳云不把他的话听完,便想他说的定是让她去跟康熙爷说自己要嫁给他,因此,她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而后还说:“四阿哥若没旁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大胆。”胤禛冷声,见她这般没有规矩,就是斥责:“主子话没说完,你做奴婢的就要走,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阿哥索性如此找个由头,将奴婢交予慎刑司处置了便罢。”梳云扬起下颔,完全没了以往的卑微。她料定,四阿哥不会将她怎样,不然,他要娶她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一事,便会泡汤。
      胤禛见她如此,倒十分意外。
      “奴婢告退。”梳云得寸进尺,不待胤禛做出反应,索性自顾告了安礼,欲行离开。
      “去跟我皇阿玛说,你想跟我二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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