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嫡妻》文晴

12、第十二章：办事不利

　　枕月问梳云，要怎么对付海棠和梧桐，梳云没有做声，似是在想主意，枕月便说：“梳云姐姐为何不直接禀告元戎嬷嬷，让元戎嬷嬷为我们做主？”
　　梳云告诉她：“她们对我不服，这一点元戎嬷嬷提醒过我。如何让她们服气，得我自己想法子。”说罢，她让枕月去喊梧桐海棠，还有紫荆进屋。
　　紫荆脸上噙着看好戏的笑容，梧桐和海棠脸上则尽显傲慢。海棠怪里怪气问：“不知梳云婉侍有何吩咐？”
　　梳云开门见山，一本正经道：“我想去跟德妃娘娘辞去这婉侍一职。不知姐姐们以为，谁补这个空缺最好？娘娘问起，我好回话。”
　　听言，紫荆等人自是惊讶
　　“不如就紫荆姐姐吧？”梳云看着紫荆，不无笑意问。
　　“紫荆当这个职，受之无愧。”梧桐说。
　　“梳云婉侍这招可真够阴毒的。”紫荆则说，“娘娘若知晓我们逼得你要辞去婉侍的职务，还会有我的好？”
　　“并非姐姐们逼我，而是我怕伺候不好娘娘，才自愿辞去婉侍一职。”
　　梧桐和海棠侧脸看紫荆，大有让她接受之意。
　　“阴谋诡计。”紫荆还是不认可梳云让贤之说。
　　梳云便说：“既然紫荆姐姐心有顾虑，那你我二人便做一次较量吧。娘娘赏罚分明，我们便以两个月为期，共同近身伺候娘娘。两个月一过，紫荆姐姐若得赏多，得罚少，我便以自己不堪重任为由，顺理成章辞去婉侍一职，不仅如此，我还会心甘情愿居紫荆姐姐之下，跟紫荆姐姐学习伺候主子之理。紫荆姐姐以为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紫荆喜欢这样公平的较量，她还说：“如若两月之内，你得赏比我多，得罚比我少，我也心甘情愿服从你这个后来居上者。”
　　“一言为定。”梳云在心中窃喜，紫荆果然钻进了自己的套里。
　　“这有失公平。”枕月上前，急急道，“梳云姐姐初来乍到，自然是不及紫荆姐姐做得好的。”
　　紫荆想了想，也觉得如若获胜，也胜之不武。梧桐和海棠则说，梳云在身份上，要比紫荆有优势，做起事情来，更方便，这于紫荆而言，也是不公。
　　于是，梳云说：“那便以经验的不公，相抵你我身份的不公。”
　　“梳云姐姐……”枕月只怕这样较劲儿，梳云要吃亏，还想规劝。
　　梳云则笑着打断她的话说：“你别看我新来什么都不会，我学的可是极快。”这话，她也是说给紫荆听的，大有让她不要掉以轻心之意。
　　公平的较量，终于让梳云和枕月的生活变得平静了，至少，梧桐和海棠，在紫荆的招呼下，没再做任何欺负她们的事。
　　转眼紫荆非常积极，在德妃跟前，总不落下表现的机会，梳云则总慢一拍。
　　几天过去，德妃见梳云和紫荆总会同时出现在自己跟前，甚至，她还察觉到紫荆会抢着献殷勤。多番发生这样的事，她便询问缘由了：“本宫让梳云做的事，紫荆如何这般急于表现？”
　　紫荆一吓，顿时跪到地上，生怕自己所为，有越俎代庖之嫌。不过，在她开口回话之前，梳云也急忙跪到了地上，解释道：“娘娘，奴婢初来乍到，一时对娘娘的习性还不了解，因此让紫荆从旁帮助。紫荆担心奴婢做不好，惹娘娘生气，才积极主动些，并非紫荆急于表现。娘娘，都怪奴婢做事不够机灵，还望娘娘原宥。”
　　“罢了。既是如此，尔后多跟紫荆学学便是。”德妃让二人起来，似是并不介怀此事。
　　接下来好些天，紫荆都有些闷闷不乐，在伺候德妃的时候，也不如从前殷勤了。梧桐和海棠问起，她也不说心中所想。
　　天气转凉，德妃和定贵人就分别给四阿哥胤禛，和十二阿哥胤裪亲手缝制了暖和的衣裳，要梳云和紫荆送往三位阿哥分别住的乾东五所和乾西五所。
　　四阿哥胤禛的生母是当今的德妃娘娘。他出生后，和许多其他阿哥一样，由宫里位分高的娘娘抚养。他的养母是孝懿仁皇后，也算有幸，但不幸的是，孝懿仁皇后早在他幼年的时候便薨逝了。孝懿仁皇后在世的时候，德妃便与之不和。孝懿仁皇后驾鹤西去，胤禛对德妃便心存嫌隙，以致母子关系十分僵硬。这要给他送衣服，他还不一定会领情。
　　这日天下微雨，梳云和紫荆便分别喊了枕月和梧桐给自己撑伞。尽管雨水不大，但也要防着些，若是打湿半点阿哥们的衣物，她们可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因此，她们一路小心。
　　梳云其实十分忐忑。因为，三阿哥胤祉也住在乾东五所，她唯恐碰到他，还不知要怎么被他作弄。到乾东五所和乾西五所分岔路口处，她终于想出一个主意，对紫荆道：“不如紫荆姐姐去乾东五所送四阿哥的衣物，我去乾西五所送十二阿哥的衣物？海棠一人在翊坤宫伺候，我们不早些回去，只怕她一个人忙不赢。”
　　梧桐哂笑一声，随即怪腔调道：“梳云婉侍顾虑的极是。不过，我跟紫荆更愿意去乾西五所送十二阿哥的衣物。”说罢，她就拉着端有十二阿哥衣物的紫荆往乾西五所的方向去。
　　“她是新来的，如何能应付得了四阿哥？”走出几步，紫荆似有犹豫。
　　“她能耐着呢，我们管她如何应付作甚？”梧桐只管挽着紫荆走。
　　“四阿哥真有那么可怕吗？”听得紫荆和梧桐的对话，枕月便问梳云。
　　“我也不知道。”梳云看一眼前路，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便不那么忐忑了，“走吧。”
　　说来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到乾东五所，她果然遇到胤祉从回廊那头过来。他后边还急急跟着一个秀眼秀眉的小太监。胤祉像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在前头走得极快，只听得那小太监拿着伞在后头紧追道：“三阿哥，您慢些走，淋了雨可是要着凉的呀。”
　　“这点雨算什么？你不用跟着了，雨若下得大了，你再到毓庆宫接我便是。”胤祉头也不回，顾自走道。
　　梳云和枕月忙退于一旁，跟大家一起，默默地向胤祉蹲身。
　　胤祉走过去，倒没留心这些个小宫婢。
　　梳云不禁松一口气，枕月便问：“梳云姐姐在躲谁？”
　　“哎呀。”跟上来的小太监突然诚惶诚恐地弯身到地上，一边拾起什么东西，一边叫住胤祉道：“三阿哥，皇上赐给您的玉佩掉了。”
　　胤祉一听，就折身走了回来。梳云见状，忙带枕月快步离开。
　　“前面两个丫头，是哪个宫的？”胤祉还是注意到梳云等人了。
　　梳云不得不停步，带着枕月回身向他行礼，恭敬答：“回三阿哥的话，奴婢等是翊坤宫的。”
　　“是你？有日子不见，你倒多增了几分颜色。”胤祉认出梳云，笑了笑便生出了捉弄她的鬼主意。他从小太监手上拿过玉佩，看到玉佩没有损坏，就将其递给小太监道：“曹康泰，你回去，帮我收起来。以后，皇阿玛所赐贵重之物，我都不带在身上，免得不小心弄丢了。”
　　曹康泰一听就着急了：“可是三阿哥，奴才要给您撑伞啊。这下着雨呢，淋湿了会着凉的……”
　　“多嘴。”胤祉不无愠色，想了想便指了指梳云道：“你，送我到毓庆宫。”
　　梳云领教过胤祉的趣味，心中暗叫不好。她想了想，认真道：“三阿哥，奴婢奉德妃娘娘之命，给四阿哥送些衣物，不敢有所延误。”
　　“让她去送便是。”胤祉看一眼枕月。
　　梳云便解释说：“三阿哥，枕月一人，只怕雨水沾湿衣物，德妃娘娘知道了，要怪罪奴婢。”
　　胤祉不禁恼怒，捏住她的下颔道：“你这丫头，上回拿太后之威来压我，这回又拿德妃娘娘的差使啰嗦，好不知趣。”
　　“奴婢不敢。”
　　“上回你可也说不敢呢。”胤祉唇角扬起一个慑人的弧度，他放开梳云，负手向背道：“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梳云和枕月忙跪到地上，不敢吱声。雨顿时下得大了些，尚未离开的曹康泰忙给胤祉撑好伞。雨水从伞上滑下，恰落在梳云所端的四阿哥的衣物上。梳云眼巴巴看着，却不敢说什么。
　　“曹康泰，看你做的好事。”胤祉不紧不慢启齿，几乎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奴才该死。”曹康泰方才发觉，忙惊吓地将伞移了移位置。
　　胤祉大笑起来，之后转身离开，用后背大声道：“曹康泰，回头重重有赏！”
　　曹康泰让雨滴浸入四阿哥的衣物，吓都吓死了，忽听自家主子这么说，虽然莫名，却也放心不少。
　　他们走后，梳云就急忙用衣袖去擦拭四阿哥的衣物。
　　“都怪我适才没有撑好伞。”枕月担心不已，“这下可如何是好？四阿哥若是看出这衣物浸了雨水，少不了要责怪我们。”
　　“是三阿哥的奴才做的好事。”梳云说得无畏，其实她也知道，只怕终究还是她的责任。她又擦了擦四阿哥的衣物，想了想又说：“也不打紧。若是四阿哥当真怪罪，这黑锅，我背了便是，就说雨骤然变大，一时大意了。”
　　“也说不定，四阿哥根本不会发现，反正就湿了那一小点地方。”枕月豁然侥幸乐观。
　　来到四阿哥胤禛的住处，梳云等人见五阿哥胤祺也在他屋里，便一并行了礼，而后对胤禛道明了来意。
　　胤禛知道是德妃派人给自己送衣服来了，脸上毫无高兴之意。他看也不看那些衣物，只让梳云和枕月将其放下，敷衍说：“回去转告我额娘，衣服我很喜欢。天气渐寒，你们要好生伺候我额娘，切莫让我额娘着了凉，下去吧。”
　　梳云和枕月便高兴离开了，紧张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
　　“德妃娘娘亲手缝制的衣服，真是好看。四哥好福气。”五阿哥胤祺将桌上的衣物拿到胤禛跟前。
　　胤禛看一眼，无意伸手摸上衣物的一角，恰恰感到了一方潮濡。他无动声色，喊来随侍太监苏培盛，叫他将送衣物的宫婢唤回来。五阿哥胤祺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答。
　　听言，五阿哥胤祺，不禁好奇地往这边看了看。
　　梳云和枕月听苏培盛传过话，都有些害怕。
　　“快走吧。”苏培盛没有撑伞，自然催促。
　　梳云想了想对枕月道：“你先回去。”
　　“我不……”
　　“听话。”梳云态度很坚决，说罢就冲到雨中，紧跟苏培盛走了。
　　枕月想了想，便急忙往翊坤宫赶。她回去，想将此事告诉元戎嬷嬷，让她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