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幼驯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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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梅竹马到底算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呢？
从懂事前就一直一起生活，记忆里的喜怒哀乐都有对方的影子存在。有高兴的事情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不高兴了就肆无忌惮的跑去倒苦水。太过熟悉彼此所以不设心防，吵起架来可以句句刺中对方软肋，可没过几天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继续玩在一起。
比【朋友】来的更为亲密，并无限趋近于【家人】的关系。
只是无限趋近，并不是等于。
水野纱耶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是在十五岁那年。
和自己上了不同的初中，并且还是东京都名校的帝光中学的青梅竹马，突然地，毫无征兆地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的瞬间——
“小纱耶，我决定去上神奈川的海常高校。”
青梅竹马，并不等于是家人。
所以，不可能永远都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这种常识她当然是知道的，尽管知道，却还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吃了一惊。
然后，她的身体在大脑空白一片的期间，完全依靠本能作出反应。
从口中吐出的音节编织成了意外的含义。
“那我跟你一起去。”
“……诶？”
水野纱耶在大脑恢复思考机能后的第一时间里，看到了自家青梅竹马整个愣住的表情。
再之后的进展顺利得连水野纱耶自己都感到吃惊。
回到家去和父母提了想去神奈川上高中的事情，本来不是很乐意的母亲在听到自己是和黄濑凉太一起去的时候便爽快地答应了，父亲虽然脸色有些微妙，但在单独和黄濑凉太谈了些话以后也给了首肯。
相邻的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讨论了日后的计划：入学考试和住所等等问题。以水野纱耶的成绩要考入海常，难度也并不大，但是在住处的问题上向来听话的水野纱耶也一反常态的有了自己的坚持——她会用课后打工赚来的钱租借学校附近的小公寓来住，拒绝了和青梅竹马同住以及由家里支助生活费的提议，见她怎么也不肯妥协，大人们虽然无奈，事情也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然后，季节由秋转冬，收到录取通知的水野纱耶很快找好了房子，利用春假时间把行李全部搬了过去。接着冬季的冷空气褪去，微凉的风夹杂起淡粉或白色的花瓣的季节来临时——
她穿上了私立海常高等学校的灰色西装制服，正式成为海常高校的一员。
一直到这个时候，随着生活节奏渐渐稳定下来，水野纱耶也有了思考问题的闲情。
回忆起这半年来的种种，种种不像是自己风格的反常。
为什么在听到他说要离开东京去神奈川念书的时候，自己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要跟他一起去的话来呢？因为同一天出生，从小到大都玩在一起，所以想到分别了才会感到寂寞吗？还是……一些别的原因呢？
扑通——
水野纱耶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
扑通、扑通——
像是平静的水面被突然探入的手激起层层波纹那般，不规律的心跳一时紊乱了她的呼吸。
是这样吗？
原来……
“……原来我是喜欢你的啊。”
水野纱耶向来是有所想便有所动的性格，这一点不知道被家人和朋友说过多少次，像是“纱耶你别总是这么雷厉风行啊”、“明明有着一副好皮囊，性格上更柔弱些就更完美啦”之类的。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改变的打算，这次也是一样，既然有所意识了，她就决定马上去和对方表白。
可是。
【我现在只想专心打篮球，再兼顾模特工作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办法分心去谈恋爱。】
明明黄濑凉太的说话对象并不是她，但她还是在墙角之后，定住了脚步。
和她怀揣着同样心情的女孩子并将她打算要做的事情付诸行动，结果遭到了委婉的拒绝。女孩子强颜欢笑着跑开，背对黄濑凉太的瞬间却哭花了脸。
看见那一幕的水野纱耶再也没办法把那句话对着那个人说出口了。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心口一阵阵揪痛，呼吸困难。
勇气耗尽了。
……已经说不出来了。
>>>二
只配备了低瓦数灯管的室内因为没有任何窗户的关系，在唯一的光源照射下依旧昏暗无比，初夏的气温已经闷热得让人受不了，即使室内开了中央控温空调，低气压还是令工作中的水野纱耶出了一身足以湿透T恤的汗。
最后清点了一遍仓库里的存货量，核对好了当天的营业额并作好记录，长时间蹲在地上的水野纱耶在站起来的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下意识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壁钟。
九点零二分。
摘下和工作制服配套的帽子，水野纱耶探头对外面说道：“前辈，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已经九点多了吗？水野你下班吧，这么晚一个人回家路上要小心点。”
“好的，多谢关照。”
迅速换上学生制服，水野纱耶再一次与站在收银台后的通宵当值的前辈道了别，刚打算离开，对方出声叫住了她。
“给你。”收银台后递过来三本一模一样的时尚杂志，“忘记拿了哦。”
封面上英俊得快闪瞎人眼的那张熟悉的脸让水野纱耶愣了愣，但她还是立即整理好了情绪，伸手接了过来。
“啊……非常感谢。”
叮铃铃。
便利店的自动门在面前打开，又在身后闭合，感受着包裹了全身的闷热空气，水野纱耶以平稳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用余光看着自己被路灯的光不断拉长的影子，她把前辈刚刚给她的三本杂志塞进书包，拉上包链，又从侧边口袋取出了手机，按下电源开关。
小小荧屏发出的光亮在黑夜中照亮她面色苍白的脸。
——已经六月了呢。
屏幕右上角的数字：6-17 21:12让她积累在身体里的疲劳感变得更为沉重，回想从东京搬来神奈川的这三个多月，水野纱耶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那之后，果然还是没有对他告白。
一度丧失的勇气和时机，过了再久，也找不到恢复的痕迹。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胸腔内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刺痛收紧了握着手机的五指，水野纱耶正打算把它重新塞回书包侧边口袋里，忽然响起的特设铃声着实吓了她一大跳，手一抖险些就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闪烁的荧屏上，新消息提示。
发件人一栏写着【阿凉】。
主题：小纱耶还在打工中？
正文：刚才打电话过来一直打不通，已经八点了还在打工吗？结束后记得发短邮给我哦。
打工的便利店和水野纱耶租的房子离得并不远，在她一边缓步走着一边轻声念完信息内容的时候，已经看得到公寓楼的大门了。熟练地打开回复框，在里面写下“打工在刚才结束了，我已经到家，不用担心。”
——送信……之后不到五秒。
水野纱耶在推开公寓楼大门的同时，还没来得及放回包里的手机就在她手里铃声大作。
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如果自己挂了电话反而会让那边接二连三地不断打过来，为了不在深夜扰民的水野纱耶只得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阿凉。”
“晚上好——”听筒对面传来少年健气满满的声音，“不对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消息？”
“因为才开机。”
“即答！？而且反应好淡定！？这边可是担心死了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说着的水野纱耶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歉意，“不过放学的时候不是有说过今天要打工的吗？”
“虽然是说过，可是没想到会到这么晚……最近小纱耶的打工时间一直都很晚呢？太辛苦会累坏的吧，所以说了住到我这边来不就好了。”
“唯独这件事请让我慎重的拒绝。”
水野纱耶听着黄濑凉太长篇大论的抱怨，不知不觉间都走到了家门口，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听筒里某人的抱怨混合在了一起。
“啊~真是的！我很认真的在说这件事啦！”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拒绝啊。”
“……”
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一头那人脸上出现了怎么样的表情，太过形象太过具体，以至于她都忍不住弯起嘴角嗤笑出声。
“……刚才你笑了吧？”
“才没有呢。”
“绝对有！我听到声音了！”
“一定是阿凉你听错了。”
“肯定没有听错！小纱耶你刚才笑我了！”
“都说是你听错了。”
关上门，挂上锁，在玄关甩掉脚上的鞋子、脱了袜子，连拖鞋都没有换就直接赤脚踩在铺着木地板的地面上。与小学生吵架同级别的对话持续了将近一分钟，还是黄濑凉太那边先举了白旗，无奈的叹息通过电波钻进了水野纱耶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远远近近的，在叫喊着黄濑凉太名字的声音。
对面的黄濑凉太明显有用手捂住话筒，但还是不妨碍水野纱耶听清他那一声声的道歉。
“啊啊啊，对不起！我马上就过来！……那个，抱歉，小纱耶……”
“是工作对吧？”
“嗯，马上就要结束了，等那之后——呜哇！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马上就挂电话！等我半分钟，不、十秒就好了！”
“快点过去吧，不然又该被骂了。”
“嗯！我挂了！”
——6-17 21:34
看着手机上的数字时钟，水野纱耶不禁失笑。
“……太辛苦会累垮身体吗？”
这句话到底是在说谁呢。
>>>三
挂了电话以后，水野纱耶就被一涌而上的倦意折腾得不想再动了。
虽说要自己支付学费和房租，再加上基础的生活开销，让水野纱耶不得不利用大部分的课后时间去打工谋生，但也绝对不是像黄濑凉太所担心的那样，她并没有生活困乏到必须每天工作到深更半夜才够的地步。
不过就目的而言，她确实是需要钱。
——为了给明天过生日的黄濑凉太买礼物。
苦恼着送什么东西比较好而上街闲逛的某一天，水野纱耶几乎是第一眼就相中了那块放在柜台里的手表。造型不用说，自然是很棒，而且总觉得很合适自家青梅竹马的形象……最为关键的是价格也相当漂亮，可这并阻挡不了她要把它买下来当作礼物送人的决心。
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手——除了在恋爱面前当了一回胆小鬼的水野纱耶被那本性驱使着，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一个多月的超负荷打工量，才在前几天如愿以偿的存够了钱。现在，包装十分漂亮的礼物盒正放在她的床头上，光是看着它，都能让人觉得有十足的成就感。
尽管也托它的福，她也累得就快崩溃了。
把书包扔到书桌上，再把手机扔到床上，等水野纱耶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超过十点了。打开电脑联上网络，好友列表意料之中的一片死灰。无奈只能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来打发时间，想着至少可以让她能够坚持到零点第一个给黄濑凉太发生日祝福的邮件，可没看几行，她就觉得困得不行。水野纱耶甚至还动了直接找黄濑凉太闲聊到零点的念头，就连邮件也已经打到一半，最后还是全部删除了，没有发出去半个字。
把手机扔到枕头边上，成大字形躺在床上，视野里满是天花板的白色。
重新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没过多久，水野纱耶就意识模糊起来。
……
…………
水野纱耶在吵闹的来电铃声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她挣扎着从被子里抬起头，两只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差点就掉到地板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
“唔……喂……？”
“小纱耶？这种语调……难道我吵醒你了？”
“阿、阿凉！？”
是黄濑凉太的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塞满了她整个大脑的睡意全都不翼而飞，水野纱耶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在确认手机上的日期依旧是6-17时稍微松了口气，但后面的时间数字还是让她紧张起来。
23:21。
尽管前一通电话挂断之前，黄濑凉太确实有说过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在这种时间打电话过来，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工作结束了？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吗？”
“诶？我并没有什么事啦，只是……”听筒那头的黄濑凉太声音变得有些含糊，呼呼的风声和哒哒的雨声几乎让水野纱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路过你家楼下，看到房间灯还亮着，想你是不是还没有睡什么的……”
灯吗？
因为是消磨时间中途睡着的，卧室的灯都还开着，也难怪看到的人会觉得她还没睡……
咦？等等？路过她家楼下？
“阿凉，你现在在哪里？”
“额……啊，那个……”
黄濑凉太答得含糊不清，水野纱耶也没心情等他吱吱唔唔说完了，直接一个翻身跃下床，几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唰——
即使是在如此深沉的夜幕中，依旧可以看清窗外猛烈的雨势，无数雨滴前仆后继地拍打着窗户玻璃，路旁的树枝在风中左右摇摆着，几乎快要折断。
然后，她就看见了。
站在马路对面路灯旁的那个身影。
“笨蛋！”
“等……为什么要骂我！？”
“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我马上下来找你！”
“等等小纱耶，你不用……”
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水野纱耶切断了通话。
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又从玄关旁的置物架上拿了把伞，在把双脚都塞进鞋子里以后，就推开门跑了出去。走道上的声控感应灯依次被她急促的脚步催醒，用上了连自己都觉得吃惊的速度下了楼梯，水野纱耶推开公寓大门冲进雨幕之中。
昏暗的路灯被雨水冲洗得更模糊了，迎面吹来的风里也全都是湿漉漉的雨，在被风雨声埋没的世界里，水野纱耶唯独能听见自己剧烈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褪尽了一切色彩的视野里，仅仅留下了那抹黄色。
太好了……不是错觉……他真的在那里。
对面，身高189cm的少年还维持着错愕的表情，紧盯着手上的手机，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响，黄濑凉太转动视线向这边看过来，在见到气喘吁吁的水野纱耶时一愣，但又很快笑着挥起了手。
吸满了水的头发和衣服贴着皮肤，可他却像是毫无自觉。
真是的笨蛋啊。
水野纱耶撑起伞，走进雨中。
>>>四
将浑身湿透的少年带回家，从衣柜里翻出平时做睡衣穿的超大号男T和运动裤，然后连衣服带人一同踹进浴室里。听见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水野纱耶才想起某件还放在枕头边上的东西，几乎是奔过去手忙脚乱的把它藏到枕头底下，这才松了口气。
大约十分钟后，换上干净衣服的黄濑凉太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好像有点不太愉快。
“……为什么小纱耶房间里会有男装啊？”
他嘟哝着嘴，扯着T恤的领口。意识到平时都是自己在穿的衣服现在正穿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身上，水野纱耶的心脏不太争气的砰砰直跳，轻咳几声以掩饰尴尬，她开口解释道：“夏天在家里穿宽松的衣服会比较舒服，所以买回来睡觉时穿的……没想到能派上这种用场。”
“啊，这样啊……”
怎么说呢，总觉得说着这句话的黄濑凉太好像安心了许多——尽管水野纱耶并不知道他安心的内容是什么——但下一秒又忽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那、那个，这么晚打扰到小纱耶……真是对不起……”
“我是无所谓啦。”
不如说还要感谢他打电话来，否则她铁定会睡到明天早上才醒过来了。
水野纱耶租的房子是只供一个人最基本生活起居的小公寓，并没有准备什么接待客人的家具，她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坐垫让黄濑将就着坐在地上，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来。
“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跑到这里来？”
“这是因为……”少年神情慌张，眼神飘忽。
“受不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吧？”
“！对、对啊！所以我想来问小纱耶借作业嘛！”
……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是怎么样啦。
瞥了他一眼，她也懒得揭穿他。
“书包在那边地板上，要什么作业自己去拿。”说着，水野纱耶站起来，“肚子饿吗？我去做点什么东西给你吃。”
身后立即传来青梅竹马君的欢呼。
“哦~谢谢小纱耶~最喜欢你了！”
“……好，好。”
啊——真是的……
拉开冰箱的门，正准备拿鸡蛋的手顿了顿。
（……怎么……觉得好像……）
“啊！！！！！！！！！”
今天带回来的那三本杂志她还放在书包里没拿出来！
水野纱耶拼命祈祷着某人还没有去拿书包里的作业，以完全不输给刚才下楼的速度冲回卧室，但依旧晚了一步。房间里，穿着自己的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青梅竹马君——黄濑凉太正在和杂志封面上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中。
——怎么办？
“那个……这个……不是……”
“小纱耶？”
——该说些什么？
“……不是……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买了正巧封面上是他的杂志而已，虽然有三本，也可以说是帮同学带的，很容易就可以转移话题，没有任何慌张无措的必要。
可是，心里平静不下来。
好像某个不愿意被看到的秘密被人揭开了口子，让水野纱耶慌了神。
慌到她只想拼劲全力把它重新藏起来。
“吓了我一跳呢……会在小纱耶的包里看到这些杂志。毕竟以前即使是拿着有明星亲笔签名的限量珍藏版本，你也全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在刚看到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小纱耶帮同学买的呢什么的，因为完全想象不出小纱耶会想买这个……但是——”
黄濑凉太的声音顿了顿。
“……看小纱耶的反应，真的是你的？”
“！！”
“为什么？”
“还、还给我啦！”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即使现在夺回来也已经晚了，没有任何意义，但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对应措施。
因为已经决定藏起来了。
如果说出口也只会被拒绝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说。
不藏起来的话，会连【青梅竹马】都做不下去。
水野纱耶伸手去夺，却被黄濑凉太避开，再夺，继续被避开……反反复复了几次之后，她几乎气急败坏：“黄濑凉太！”
“在。”
“还给我！”
“好。”
这么回答的黄濑凉太真的就把手上的书向她递过来，尽管有些疑惑，但水野纱耶还是伸手去接，然而就在她抓到书角的同时——
她也被对面的人抓到了。
直到鼻息里充满了黄濑凉太的味道，水野纱耶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
大量的血液涌上面部，她张了张嘴，发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抱歉……我现在有点混乱。”
黄濑凉太的脸埋进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弄得她很痒，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朵响起来的。
——拜托，这边也很混乱！？
“我可以这么理解的吧……并不是我想多了……小纱耶喜欢我对不对？”
“……！！！！！！”
“我也喜欢小纱耶。不是对青梅竹马的那种喜欢……想要让你当我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诶？”
“‘……诶？’是什么反应啊！好过分啊小纱耶！”
“可是……诶？”
刚才她听见了什么？
喜欢？
想要她当他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可、可是，阿凉你不是说要专心打篮球，再加上模特的工作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不考虑谈恋爱吗？”
“那是经纪人教我的，不让FAN们失望的官方回绝说辞啦……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啦，从刚才开始就光听见小纱耶说可是了……答复呢？”
“什、什么……”
“我喜欢小纱耶，小纱耶呢？”
太要命了。
话都被说完了她还回答个什么啊！
“先放开我啦！”
“不要。”
“黄濑凉……”
“不要。”
——你是小孩子啊！
摆在床头的手机发出嘀嘀嘀的提示音，水野纱耶很快想起来那是自己很早就设定的凌晨零点的提示音，她想这大概可以利用一下，“阿凉，有电话……”
“那是小纱耶的日历提示音吧，骗不了我的。”
“……”混蛋为什么你会知道！？
“回·答·呢·”
“……我知道了啦。”颇为别扭的别过脸，“喜欢你。”
“耶~”
“耶个头啊，所以说放……”
“不要。”
“！！！”
可、可以揍他吗！？
“但是，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要礼物。”
“礼物有帮你买，现在就去拿……”
“真的？好高兴啊~那就换我送你礼物好了~今天也是小纱耶的生日嘛。”
抱着自己的双臂终于松开了，两个人稍微拉开距离，终于能够看到彼此的脸。
……应该说，是近到只能看到彼此的脸。
“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幼驯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