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揭开 ...
-
“跪下！送人反倒惹来一大堆事，你们母亲真是教得好呀！”安岳指着跪成一排的三个孙女冷声骂着。
安乔看了眼三个堂妹，不顾二夫人身后的钱嬷嬷频频打着眼色，低头跪下道：“祖父息怒，是孙儿没有好生看着三个妹妹，都是孙儿的错。”
“侯爷，老三夫妻俩才离开你就骂三个孙女了，他们可是将孩子托付给我们照看呢，你这么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做祖父母的？”侯爷夫人杨氏虽然有些恼火孙女们惹事，但是比安岳想得更多。
“再说了，那王家的小娘子的娇蛮任性，满汴京的人谁不知道？难不成孙女们真的对她低头了，你就满意了？”杨氏白了老伴一眼道。
安岳有些尴尬，嘴角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咱们安家如何向王家低头？哼，你主意多，你来说说吧。二郎，你跟我来。”安岳对着老妻说完，叫过孙女，也不理会地上跪着的春枝姐妹甩袖子就走了。
郭氏见公爹走了，才柔柔地开口道：“四娘几个也是倒霉，既然不是她们的错，就让她们起来吧。说起来王家的小娘子也真是不像话，幸好宜宁县主到了。大娘几次都说宜宁县主是个好相处的呢，今日这事儿可真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春枝看着笑得一脸慈和的大伯娘，为自己前世的蠢笨而懊丧了片刻，怎么就被大伯娘柔柔的样子吃定了呢？怎么就认定大伯娘是个和蔼慈祥的人呢？在她心里面，侄女儿都是外人，处处不忘替自己的女儿讨好。
二夫人刘氏眼中飞快地中闪过一丝不屑，才淡淡地道：“二郎不是说了送了一匹小马驹给县主作为谢礼吗？事情本就不大，咱们家搞得郑重其事的，别人还不知道怎们看呢。”
杨老夫人知道两个儿媳一向是面上和睦，只是二儿媳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公然驳老大家的话，其中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吗？从刘氏面色什么都没瞧出来，低头看向跪着的春枝姐妹。叹了一口气才道：“起来吧。你们阿爹阿娘不在就该自己警醒些，以后没有必要就少出门，在家里不管是读书还是玩耍，都随你们。”
春枝只觉得膝盖发麻，听到祖母说少出门的话后，动作顿了一顿，垂头撇了下嘴。心中盘算着这几日就托二哥去寻个合适的铺子先赁下来，再向外祖母家送封信，让外祖母和志宏表哥想法子去雇合适的女厨子和帮工。至于掌柜的，先等肖氏那边是如何决定的了。
郭氏起身亲自接过丫头手中的茶水端给杨老夫人，“老夫人，二弟妹说得虽然也在理，但是呢你想想，依照王家小娘子平日行事的样子，咱们家还真得重谢宜宁县主呢。年前不过不过是被人碰到了蹴鞠球，她就硬要人赔呢。最终还是秦国公家的人出面才说和好的呢。”
郭氏这话的意思，就是春枝姐妹几个都听明白了，王家最大的顶梁柱子王彦超虽然不在了，但是因为出了一个宁王妃，所以王家看着依旧风光无比，自然也就没有人敢惹王家，明着和王家作对。照着春枝姐妹几个的说法，若是宜宁县主不出现，安家和王家就真的对上了，安家可不是张家、李家和周家。
杨老夫人脸色一正，深深看了郭氏一眼才开口道：“如此确实该好生去谢谢宜宁县主的。只是，老二媳妇说的也对，大张旗鼓的落在王家人眼中也不好……”
“祖母，既然宜宁县主出面是帮了我们，不如还是我们姐妹带着厚礼上门道谢？就算有人说什么也没有关系，我们小孩子也是知恩表谢而已。”春枝突然出声。
二夫人刘氏眼中闪过笑意，对着老夫人道：“六娘说得对，老夫人，不如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咱们家也不失礼。”
杨老夫人确定两个儿媳之间定有什么发生，大儿媳是她当年请求替长子聘来的，什么都好，和大儿子也琴瑟和鸣，唯一不好的就是没儿子。相反，二儿媳家世、相貌、才情等都比不上大儿媳妇，但是人家会生儿子，光这一点就让她稳稳压了老大家的一头，若不是自己这些年在后面撑着，这家里家外只怕都被老二家的捏在手里了。
“好了，就按老二家的意思办。你去将谢礼置办妥当了，后天就让她们去宜宁县主家道谢，四娘几个散了，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留下。”杨老夫人摆了摆手道。
春枝抬眼看了一眼两个伯娘，就跟着四娘、七娘告退了。
“哟，这闯了祸还笑嘻嘻的，你们也真不把咱们安家的名声放心中呢，就和三叔一样，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五娘坐在偏厅里的小几旁吃着梨子果，眼见姐妹三人出来顿时冒出一句来。
四娘淡淡地道：“五娘也是好家教，我们阿爹是你的叔父。”春枝更是笑得灿烂：“也不知道祖母留大伯娘说什么，也许是为了过继郭家策融表哥的事儿。若是真的，那就恭喜五姐你了，多了一个亲大哥呢。”
五娘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了，也不和春枝吵闹，瞪了她一眼，拍开丫头满绿就往内屋跑。
七娘眨了眨眼，惊奇道：“六姐，五姐她这是怎么了？她看着不像是高兴呢。”
春枝嘿嘿一笑道：“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原因啦。”前世里可是因为五娘这事儿，策融过继的事儿最终才黄了的呢。因为五娘这丫头可从来没想要策融当亲哥哥，而是将人家当情哥哥！
“好了，我们先回去，待晚点再一起去二哥那里看看，希望祖父不要责骂他。”四娘忙对着两个妹妹使眼色道。
春枝一笑，见康嬷嬷满脸关切地来了，心中暖暖的，虽然父母不大靠谱，但是有康嬷嬷和姐妹们，这日子总会一日日舒心起来的。
安乔确实没有被老侯爷安岳责骂，因为他听说安乔在马市上碰到了晋阳郡侯和楚国公曹家的六郎后神色变了下。
“祖父，孙儿听晋阳郡侯和曹六郎几个说话，好像他要外镇了。”安乔人虽然憨厚，却不是个笨蛋，忙将听来的事儿说了出来。
“祖父，孙儿想趁着这个机会谋个出身，跟着晋阳郡侯出去，您看成不？”安乔鼓起勇气看着安岳道。
安岳看着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比你老子有出息。晋阳郡侯虽然不比宁王尊贵，但也是陛下和皇后的嫡子，此番外镇立有功勋定能进封王爵，你若跟着去必也能挣个好前程的。”
安乔双眼大亮，祖父这是同意了？！想到宜宁县主的现状心中略微一酸，若是自己能早点挣出一番前程或者还有可能。现在，只能这样了。
待安乔从老侯爷书房回来自个的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门前惦着脚探看的小随从四喜。
“二郎，你可回来啦，四娘、六娘和七娘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一盏茶前才走呢。”
安乔也没有多想，听堂妹几个没挨罚便放在了一边。“你一会和三喜说说，过几天要随着我出远门，你们都收拾收拾。”边说边往二老爷二夫人正屋方向走。
“二哥！”春枝远远看着安乔的身影忙出声喊道。
安乔一愣，转头道：“六娘又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二哥可是去见二伯娘？我和你一块儿去。”春枝提着裙角笑嘻嘻地道：“我和四姐还有七娘商量开家分茶铺子，想听听二伯娘的意见，若真的可行，到时候还要劳烦二哥你帮忙寻个合适的铺面呢。”
安乔为难地说了将可能要出京的事儿，“要不，请大哥帮忙？”
春枝想到书呆子式刻板的大堂兄，脸色垮着对安乔道：“大哥那样子，我还真担心咱们没开始做买卖就被人将本钱给坑光了。算了，我请白家的志宏表哥帮忙也是一样啦。只是二哥是为了什么要出京？”
待听了安乔出京的目的，想到宜宁县主身上将要发生的事儿，她差点将事儿说了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就算桂远山和县主和离了，二哥若只是个白身也不能娶到县主的。随即一路沉默地到了二夫人所住得正房。
二夫人正被郭氏的算盘弄得一肚子火，听见二儿子和侄女来了才稍微收敛怒火，让他们来了屋。
“这么晚了你们兄妹怎么一起来了？”二夫人问道。
春枝退了一步让安乔先说，待二夫人听安乔将要出京，顿时满脸的惊喜道：“此事当真？好，我一会让钱嬷嬷去帮你收拾行装去。”儿子不在京里，郭氏再说什么婚事自己也能从容应对了。
“六娘，你是为了今日的事来的？”儿子的事情有了转折，刘氏和春枝说话的语气也好了许多。
“二伯娘，我和四姐还有七娘想开一家分茶铺子攒点私房钱，你看如何呢？”春枝直接说道。
刘氏一愣，随即问明了她们姐妹是怎么商议的，听了之后她看着春枝直笑道：“你们姐妹有这个心不容易，但是呢，这想法太简单了些。满汴京城里分茶铺子、酒楼和茶坊是最多的。你们姐妹只一百多贯钱的本钱，难道你们想将分茶铺子开在码头边或者外城么？不然也只能开个张家馒头店般的铺子了。”
春枝听了小脸一红，对着刘氏福了福道：“还请二伯娘再指点一二。”
“普通的分茶铺子的客人是一般有钱的庶民和小官吏，精致的大点的分茶铺子呢，客人不是大家郎君就是权贵家的夫人、娘子。这两样的铺子要的本钱都不少。所以我建议是你们干脆开个做娘子们生意的小铺子，一百多贯钱不够的话，伯娘再借给你们一百贯。”
春枝连连点头：“二伯娘的意思要么开铺子买冠头、盖头之类的，要么卖胭脂花粉？”
刘氏点点头道：“这样的铺子，你们也可常常去看看，做得好也不比分茶铺子赚的钱少。”
春枝心中高兴，但是依旧存疑，开脂粉铺子的本钱过大，她们姐妹三人又只是闺阁女子，比之吃食铺子更加麻烦。心中想着，对着刘氏屈膝行礼，笑盈盈地道：“多谢二伯娘，我这就回去和四姐、七娘们商议去。”
四娘和七娘听了春枝的话，也都有些顾虑。四娘觉得她们姐妹于胭脂水粉的好坏难以鉴定，且少本钱，还不能经常出门。而七娘，虽则前世毕业于三流大学的化工系，但是也只限简单的胭脂膏子还记得怎么做。
“二伯娘说得虽有理，但是我们姐妹本小，还是谨慎些好。”四娘最终拍板道。
姐妹三人才商定妥当，便有小丫头来抱说杜婆婆抱着笑娘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安家大门外。
待春枝姐妹三个知道始末之后，都担心不已，桂远山不会真的杀了肖氏吧？！
“不行，四姐姐、七娘，我看我们现在就去大长公主府！”春枝霍然起身道，今生前世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担心肖氏送命，即便和自己没多大的关系，碰上了就不能看着一个女子被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害死。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肖氏若死了，只凭杜婆婆和笑儿，这事儿就算是没法子大白了，宜宁县主岂不是要被这男人蒙蔽一辈子？
“六娘，咱们是什么身份，贸然去大长公主府也不一定能见到大长公主，不如去告诉祖母和伯娘们。”四娘拦住道。
春枝想到大伯娘的做派，摇了摇头道：“我们去告诉老祖宗，让老祖宗随我们一块而去。七娘，你去找二哥，让他将车轿备好。”
四娘看春枝蹬蹬地跑了出去，叹了口气，让七娘去找安乔，她才安抚大哭不已的杜婆婆和笑娘。
等得老祖宗一脸乐呵地说要去长公主家里玩儿，四娘没好神色地看了六娘一眼，就知道她是诓着老祖宗出门的。算了，人命关天，等事情过后再计较了。
有了安家老祖宗一起，春枝姐妹几个很顺利地进了陈国长公主府，她们不光见到了长公主，也见到了回娘家的宜宁县主。
“太夫人身子还是这么硬朗，真是有福气，不知道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长公主容貌极美，眼角虽微有皱纹，但是半点不添老态反而多了几分风韵。
四娘和七娘看向宜宁县主，都不好开口，安乔已经自七娘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不时担心地偷看县主。春枝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对着长公主磕头拜了拜后才道：“还请县主先回避一下，小女才好开口。”
陈国长公主神色疑惑，看春枝年岁虽小但是目光坚毅，最终点头同意了。宜宁县主皱眉扫了安家姐妹和安乔下，只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得很。不过母亲发了话，她只得扶着丫头的手缓缓出了花厅。还没走多远便听见厅中传来茶杯摔破的声音，更是听到阿娘满含怒气的冷厉之声：“……岂有此理……桂远山真是胆大包天……”
宜宁县主只觉得心咚咚地快跳了两下，脸色变得苍白，夫君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阿娘这样生气？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揭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