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嫡子之开局》wbzm

3、保清2——竹马？

　　保清看着手中的书，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一个内核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岁的老朽看这启蒙读物，实在是——犯困。不远处，保成端坐案前，正在描红。康熙处理政务去了，他这个哥哥又被召来看护幼弟。

　　保成，是的，保成！回宫日子长了，他和保成日渐熟悉，已经很难再把这个总是糯糯喊哥哥的小孩子和那个死对头联系起来。前世加上飘荡几百年，他对父爱什么的，已经是没什么感觉了，对于年轻的帝皇，虽然这个皇父和前世的行事做派没什么不同，他也很难激起当年对皇父的那种尊敬敬畏、渴求关注的濡慕之情。他摸摸下巴，一片光滑，咳，真得是老了，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英姿勃发的直郡王，没有胡子可以摩挲。大概是查觉到自己对皇父没有觊觎之心，保成不象前世一样早早就象小刺猬防着自己，怕自己抢走他的皇父，对自己也是亲热有加。这种亲昵，也让他对他的称呼，从用了几百年的“太子”变成了“保成”。

　　“哥哥，你下巴怎么了？”冷不防一只小手摸到了他的下巴上，他一个激灵，才发现保成站在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他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大字写完了？”

　　“嗯，哥哥你看。我们出去玩吧！”小肉团子很是高兴地抓着他的手使劲往外拉，看来是迫不及待了。

　　保清瞬间无力了，这个小肉团子精力旺盛得很，一出去就象脱缰的野马，更让人郁闷地是他身体又不大好，疯玩过后可能就要生病，为着这个，自己已经挨过康熙的N次冷眼、被额娘拎过N次耳朵了。虽然现在他对帝皇威压无关痛痒，可还是觉得被年轻的额娘拎耳朵太过丢脸。

　　“哥哥带你去射箭好不好？”摸摸小脑袋。

　　“保成不要，保成拉不动哥哥的弓。”小孩子不乐意。

　　保清偷偷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小样？！呵呵，当年被皇父盛赞的皇太子殿下都拉不动爷的弓呢。

　　“哥哥给保成找保成可以用的弓好不好？”他在心里呕吐，几百岁的老鬼装可爱实在让鬼都受不了。握拳！爷在哄孩子，不吐不吐。

　　“好！”眉眼弯弯。

　　呵呵，哄孩子的人很有成就感，也许这辈子爷可以做个好哥哥？@_@|！！瞬间把鬼雷倒了！！！

　　&&&&&&&&&&

　　下午，保清在屋子里发呆，看着大雨滂沱，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虽然现在与保成关系不错，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呢？

　　几道闪电划过。想想平时这个时候都要去乾清宫给皇父请安，再逗逗保成，但今天皇父不在宫中，去巩华城祭奠赫舍里皇后了。年初（康熙十七年），钮祜禄皇后刚刚过世；去年，她被册为皇后，额娘也被册为惠嫔，皇父的第三任皇后，也是皇父的表妹佟佳氏被册为贵妃；到康熙二十年，佟佳氏会被晋为皇贵妃，温僖贵妃也会被册为贵妃，额娘晋为惠妃。皇父的后宫极其庞大，却对赫舍里皇后深情，常去祭奠，尤其是这几年。还是说年轻的心多愁善感？

　　小三胤祉去年已经出生，自己和保成也快改名字了。今年十月，小四胤禛就会出生。呵呵，雍正皇帝啊。到二十年，小八也会出生。这个弟弟，自幼养在额娘名下，自己被圈后，也是他在照顾额娘，雍正四年就去了，比小九就晚了十数日。除了十四和小十活到了乾隆朝，当年争斗得最凶的兄弟里，也就自己活得最长了吧。最早去的，呵呵呵呵，可不就是保成么？保成，保成，你保成了谁？小四么？谁保成你？皇父么？今年还有什么事么？对了，年底，年底保成出痘！

　　一念至此，他心烦意乱，保成和老四犯冲么？刚出生，保成就在鬼门关踩了一脚，最后，一个黄袍加身，一个次年就命丧黄泉。又笑自己是野史YY看中毒了，瞎想些什么啊。却还是决定去乾清宫看看那个小肉团子，皇父不在，小魔头不知道会不会闹事。

　　所幸雨小了一点。快到乾清宫门口，一个小身影急急冲过来，差点撞到保清。

　　随从的小太监连忙喝骂，保清却没太在意，倒是那人似喜出望外，“五阿哥，奴才正想去找您呢！”

　　“放肆！！！”，保清止住随从小太监的话，仔细一打量，倒有些吃惊，“你这奴才不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这时候跑出来找我做什么？”

　　“启禀五阿哥，太子殿下啼哭不止，奴才们没法子……”

　　“你这昏头的奴才，太子殿下不适，为什么不报皇玛嬷和佟额娘、不去请太医？！”

　　“启禀五阿哥，已经去请了，但人还都没回来，太子殿下哭得嗓子都哑了，奴才听太子殿下一直哭着要皇上和您，才斗胆自作主张……”

　　看着不过七八岁的小太监带着哭腔哆嗦着回话，衣服也湿透地贴在身上，保清也没了计较的心思，随着他进了内室。一进去，就见小孩哭得小脸通红，声嘶力竭的，几个嬷嬷试图接近，都被他胡乱推开。上前，也被小孩推开，忙柔声细语，“保成，保成，不哭，不哭，是哥哥，哥哥来看保成……”小孩噎了一下，哭声停住，看清楚是他，扑了过来，下一瞬，更响亮的嚎哭声响起。

　　保清也快哭了，可怜他一个芯子几百岁的，几个孩子幼时都是他们的额娘在管教，他只看到乖乖的儿子女儿们，何尝有小孩子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子，真真是手足无措。

　　硬着头皮顺着嬷嬷的比画，拍抚、摇晃着，呢呢喃喃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在屋子里转圈子，满头大汗，当年君前奏对也没有这么累。慢慢地，声音小了下去，胳膊间沉重了起来，步子缓下来，小心看了看，小魔头睡着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时不时抽一下。汗，英明神武的皇太子殿下当年要是肯让他看见这种样子，他也不会下狠手了。嘿嘿，不过如此一来，该是太子殿下对他灭口了。

　　虽说保清对自己的臂力很自豪，但现在毕竟年幼，抱个肉球也累了，刚想把孩子放下，太后、贵妃的銮驾到了，兵荒马乱了一阵。

　　保成睡得很不安稳，他一想放手，孩子眉头就皱了起来、撇嘴想哭。太后发话让他和保成一起到慈宁宫偏殿，老人家亲自照拂。贵妃连忙劝阻，怕老人家劳累。

　　保清依旧抱着肉团子，垂着头，做出木呐难言、敦厚兄长的样子，他对这未来的佟佳皇后，说不出来的提防，老四能走到那一步，她和佟家，功不可没。

　　最后，兄弟俩还是跟着太后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亦派苏麻喇姑问了话。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小魔头抱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他才得以问小太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五阿哥，今天是先皇后娘娘的祭日，太子爷就在佛堂为娘娘跪经，奴才们不便近身伺候，都侯在门外。刚刚又打雷又打闪地，佛堂里的灯烛熄了，奴才们刚想进去，就一个大雷，房子都震得晃了似得，太子爷就哭了起来。”

　　他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今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一个3岁小孩独自一个人在佛堂那种安静幽暗的地方跪了大半天，又碰见电闪雷鸣，不哭才奇怪呢。

　　呃，先皇后的祭日，那不就是保成的生日？小魔头4岁了？！他看着小魔头抓得紧紧的馒头手，叹了口气，想起早前自己的生日和额娘的笑颜，头一次觉得这个一出生就金尊玉贵、被所有兄弟羡慕嫉妒的太子殿下可怜起来。

　　皇父，没有给保成过生日吗？恍惚记起，当年，经常接到兄弟们开生辰宴的帖子，特别是整寿的时候，更是热闹非凡，似乎，从来没有接到过太子这类的帖子，兄弟们的这类宴席也没见过他出现……不，不，不对，老四的他去过……呵呵，老四啊，怎么又想到他了。

　　恍惚间觉得热了些，老嬷嬷过来查看，发现太子爷似乎有发热的迹象，又召太医，折腾了半宿总算安顿了。

　　他打了个呵欠，很困，却是心思纠结，皇父究竟是怎么看保成得呢？等皇父回銮，保成要是还没好，不知道皇父会不会迁怒……

　　第二天，保成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事情，跟太皇太后和太后撒娇，拉着他在慈宁宫花园里躲猫猫……

　　等康熙回銮，那孩子却一下子扑过去，扯着康熙的袖子不撒手。康熙略说了几句，挥退众人。保清也退下，眼角余光看见康熙正弯腰去抱保成，那孩子搂着他脖子，把小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说不出得可爱可怜。

　　那样子，保清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弘昱，弱冠而逝的孩子，在他儿时，自己少数几次搂抱，他也是这般乖巧，偎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脖子不撒手。心情更加阴霾，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和前世一样，难道还要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这一次，我绝不再如前世入局，与保成不死不休，亦不会再让自己的后人，凋零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