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番外合集》望月寒绯

13、回到二十年前

　　“这位小姐，男孩子自发热能力比女孩子要好，所以不用穿太多。男孩子要跑要跳，穿短款的更合适，里面穿羽绒，外面穿防风的外套，又保暖又轻便。”

　　“可是他都有冻疮了……”

　　营业员解释道：“冻疮是因为没做好保暖措施。您可以给他买耳暖和手套，把血管末端保暖工作做好就不会长冻疮了。”

　　中原中也的衣服她只负责搭款式，很少在意质量。而且他成年了也不怕冷。她还是第一次给小孩买衣服。看着小织田作被她埋得就剩一双眼睛在外面也笑了。“那就麻烦您给他俩搭两套暖和轻便的，我不太擅长给小孩子搭衣服。”

　　营业员看她礼貌又客气，一看就是教养极佳，对她都说敬语，非常热情地给两个孩子搭了衣服。果真轻便又舒服。

　　她给两个孩子又买了暖和的靴子，还有软和的围巾耳暖手套。孩子不怕冷但是她怕冷，她主打一个全副武装。然后买了一堆暖贴和一个电暖宝——她自己就是电力来源。这样就不怕冷了。

　　她之前跟银一起来过北海道，这次也是轻车熟路。带着两个孩子看火车呼啸而过的风景，吃美食，看夜景，看企鹅，拍照片，还去了巧克力工厂买了好几盒白色恋人。

　　她坐在温暖的店里喝着热可可，隔着玻璃看着不远处中原中也和织田作之助组队跟其他小孩一起打雪仗。

　　她是打不起来的，这辈子都打不起来。太冷了，她上场只剩被人秒杀的份儿。

　　两个人现在还是孩子，一开始还被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孩子虐，但是很快就扭转了劣势。小中也的攻击明显是直来直去的，但是小织田作就能看出来有点黑心。

　　她原本想带他们去下一个景点，不过看起来两个孩子对打雪仗更有兴趣。一打几个小时都不觉得累。

　　她干脆就不管了。晚上就近吃拉面吧。估计他俩饿的能什么都不管了。

　　她隔着玻璃给两个孩子拍照。跟她一起出行的导游是个大学生，寒假出来赚外快的，她出手大方，性格随和，可以算是个完美金主了。

　　果不其然，等两人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一看就是凯旋归来。她买了两瓶热牛奶一人一瓶。然后就听到了两个孩子肚子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晚上去吃拉面吗？”

　　两人的确是饿了。点头同意。她看着两个孩子身边叠的碗心中只道一句果不其然。

　　倒数第二天，她带两个孩子去滑雪。她是属于什么运动都会，但只要一开始竞技就打退堂鼓的角色。

　　包括但是不仅限于滑雪、滑冰、马术、游泳、网球等等。

　　她找了个滑雪教练教他们，两个孩子都是运动细胞超群，很快就能够自己滑了。这时候的男孩子力气永远用不完。所以她选择用运动来消耗他们的体力，不然他们可能会觉得没意思不尽兴。

　　她一次旅游就得一个多星期。三人去了寺庙新年参拜，还逛了庙会。织田作之助的枪技实在好，如果不是她拦着，他能把射击摊子整个包圆。

　　而在北海道的最后一天。她看着织田作之助表情凝重地看手机。

　　“石岛在催你进度的吗？”

　　他点了点头。

　　“不要紧张，告诉他一切顺利，然后约他后天出来见一面。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少年望着她，表情复杂。

　　她走过去，弯下腰轻轻把他抱在身前，手贴在他的后脑勺上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不安。觉得自己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但是织田作，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不安的心绪平静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让你的立场受到影响。所以不必不安。”

　　他感觉到安心，嗯了一声。

　　“就这么回吧，相信我。”

　　织田作之助点头。“好。”

　　＊＊＊

　　从新千岁机场回到东京再回到横滨。她休息了一天之后，织田作之助走进包间。

　　“怎么样？搞定了吗？”

　　石岛看着面前的少年没说话，更着急了。“我问你有没有杀了那个藤野五月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小孩！”

　　织田作之助从口袋里抓了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御本木的钻石珍珠发饰。正是她平时戴在头上的那个。

　　男人眼里全是兴奋和扭曲。“你真的杀了她？太好了！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他拿出余款。“这是说好的报酬。你拿走吧。”

　　织田作之助却没动作。男人愣住。“怎么了？嫌少？我们当初说的就是这个价格，你小小年纪可别贪得无厌。”

　　男人看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安静到诡异。

　　他突然想到什么，冷汗直冒。

　　这孩子虽然年轻，但是实打实的杀手。如果他真的觉得不够……

　　他掏出钱包，把钱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推了过去。“不够的话这些都给你！你别忘了，你也杀了人！我们石岛家可不是吃素的，杀那个女人这些不少了，你如果还贪得无厌就别怪我——”

　　“杀哪个女人？”

　　“当然是藤野五月——”

　　石岛下一秒额头全是汗。刚刚的问题不是面前少年问的，那个温柔的熟悉女声——

　　他看着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年轻女人。仿佛一瞬间看到了鬼。“藤，藤野五月！你，你没死！”

　　她勾起唇角拉开椅子落座。她伸出手，织田作之助把衣服上的饰品拿下来给她。她按了关闭。

　　“你——你们俩是一伙的！”石岛隆二突然站起把椅子都带倒了。

　　她温柔地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男人。“我该感谢你的，石岛君。谢谢你把这个孩子送到我身边来。”

　　石岛隆二不敢相信，明明是他雇的杀手，藤野五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一个杀手都能够放弃他的任务选择站在她那边。

　　“你，你们——”男人脸色惨白。

　　她看向旁边的织田作之助。“石岛君好心给你的辛苦费呢，拿着吧。”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和鼓励的眼神，拿了桌上的钱。

　　“去外面等我吗？”

　　他摇头，只是退到了门口。他怕藤野五月一个女人跟面前的男人对上吃亏。

　　她明白他的心意。勾起了唇角。几秒后，她抬眼看向石岛隆二。“好了，石岛君。”她晃了晃手里的微型摄像头与录音笔。“我们来聊一聊你买凶杀我证据确凿的事吧。”

　　老人赶到包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他不敢相信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杀她的杀手都成为她的人。

　　但是石岛家真的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

　　“你的这个小儿子可真了不起啊石岛先生。”她摆弄着手里的u盘。“又是下药，又是买凶。石岛家发家的手段那么脏的？”

　　老人沉默。

　　“恕我直言，石岛先生，像您这样不讲道义的商人根本不配从商。男人们都宣称自己要光明正大顶天立地。我一直觉得商人为了利益手段可以没那么干净。但是做事手段不能不入流，事情更不能做绝。”她优雅地靠在椅背上。“为了利益打商战互相挖坑没问题，但是总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实在是过分了。更别说还买凶杀人——”

　　她轻哼一声。“我觉得这种事情就应该公开让横滨的商户们都知道——想要跟你石岛公司有利益冲突的人，都有可能死于非命。石岛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那么输不起。就不要做生意，谁都保持不了永远的胜利。”

　　她站起身。“作为商人，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等等！”老人瞳孔颤抖。“你不能把证据带走！”如果一旦公开，石岛家必然会家破人亡，生意更是做不下去。不会有人同意公司继续经营下去，为了自己不受到伤害，只要是做生意的人，不管是不是与自己公司有连带关系，都会不择手段地把公司搞到破产，自己将永远不能翻身！

　　“我觉得石岛先生没有这个资格来命令我。请您自重。”她大步往外走去。

　　“拦住她！”他连忙叫保镖，可下一秒那些保镖就被缴了械，被那个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少年打倒在地失去攻击力。

　　“等等！藤野小姐！一切都好商量！你出个价。多少都行！”老人忍不住流下眼泪。“石岛公司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这个公司如果毁在我手中，我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先祖！”

　　她懒懒回头。“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石岛先生，我是商人，商人眼里只有利益，你的卖惨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而且——”她笑了一下。“你们买凶杀我，你我已结死仇，今日我放过你们，来日你们就会雇更多的杀手来取我性命。”她漂亮的眼睛里泛着冷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您说对吧？只有死人才不会寻仇。您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