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番外合集》望月寒绯

12、回到二十年前

　　织田作之助进了房间关上门，看着眼前的单人间。窗明几净屋内明亮。房间里装了暖气，整个身体都很暖和。他听了藤野五月的建议他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把衣服交给服务员送去洗衣房。

　　他看着窗外，今天是圣诞节，从高空往下看，树上挂着五彩缤纷的彩灯不停闪烁，哪怕是后半夜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

　　他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躺了下去。

　　床铺好软，好舒服。

　　他实在不明白。藤野五月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一句句的‘织田作’，如此亲密的称呼被她喊的如此熟稔又自然。

　　他把被子拉到身上。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工作。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见了很多人，好的不好的，善的恶的他都见过，她周身气质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干净。

　　但他却也能感觉到，藤野五月绝不是个软柿子。

　　他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泡澡和柔软的床铺太过舒服，让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舒服。

　　他从床上坐起，手机里传来了消息。是昨天晚上刚交换了联系方式的藤野五月。告诉他早餐的时间，如果错过早餐可以打电话叫早餐。她会结账。等他吃完饭可以联系她。

　　他吃完早饭藤野五月打了个电话，然后上楼找她，是中原中也给他开了门。

　　“织田作，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不错。谢谢。”

　　织田作之助看着她眼里看着他的时候含着笑意。“不客气。坐会儿吧。我昨天买了零食，你如果喜欢可以吃一点。”她顿了一下。“你喜欢吃辣吗？我昨天买的零食，有些太辣了我吃不了，你如果喜欢可以试试。”

　　织田作之助皱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她知道的太多了。甚至有点可怕。

　　不过零食是挺好吃。他喜欢。

　　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聊点正经事？”

　　织田作之助点头。

　　“今天是圣诞节，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一块出去玩？”

　　织田作之助：这是正经事？

　　看着少年一脸的‘你仿佛在逗我这是正经事？’的质疑表情。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小的时候还没有织田作之助长大之后的平静，表情十分鲜活。

　　“圣诞节哎，一年只有一次。庆祝节日当然是正经事啦！马上都要过年了，谁还上班啊！”

　　她公司从23号就开始放假了，一直放到1月5号才上班。所以她最近一直很懒。

　　“冬天……我们去北海道吧？”她扭头看着中原中也。“中也，去北海道吃大螃蟹好不好？”

　　他这时候还不认识太宰治，对于大螃蟹还没那么恨屋及乌。对于她的突发奇想也习惯了。“好。”

　　她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回头看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也一起去？泡温泉吃大螃蟹，去不去？”

　　织田作之助第一反应是他没那么多钱可以烧。

　　“我……”

　　“我出钱，你带个人就行。一起去？我订机票了？”

　　她的笑容灿烂如暖阳，不带任何的恶意与心计。

　　不，也许是有心计的，他之前也遇到过想要招揽他的人，也拿出了不错的条件。可是这些人中，她的眼里是最干净的。

　　“……如果不打扰的话。”

　　她听到织田作之助同意。她满心喜悦。“怎么会呢？那就这么决定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证还是假的。不过想想这时候好像没有电子验证系统。所以……

　　谁家八百多公里还要坐铁路啊！

　　她的行动力一向高，当天决定当天就买票，等到下午三点三个人已经坐上飞机了。

　　经济舱……好挤。

　　织田作之助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怎么都没想到昨天还准备杀了她，今天就被她带去北海道旅游了。

　　旁边的藤野五月因为嫌弃太挤干脆选择睡觉。中原中也一点不信任昨天还要拿枪杀她的织田作之助，眼睛不错地盯着他。生怕他再次动手。

　　因此她坐在两人中间。

　　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直接睡了。她因为赶飞机甚至没有睡午觉。中原中也盯着织田作之助，有点凶。

　　“你要敢对莉莉动手我一定杀了你。”他才不管这人是不是莉莉给他找的老师，他一定要保护莉莉的安全。

　　“我不会动手的。”织田作之助开口。“如果她死在飞机上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

　　“你是藤野小姐的孩子？”

　　中原中也不太想回答，半晌才回答。“不是，我是莉莉从桥洞下面捡的。”

　　捡来的？！他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是母子关系，毕竟中原中也被她养的那么好。

　　“要不是莉莉我早就饿死了。所以你如果敢对莉莉动手，我一定要杀了你。”

　　＊＊＊

　　藤野五月是真睡着了，完全没有听见两人之间的打机锋。她只知道她睡前两人还在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一觉醒来两个孩子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说和睦相处，起码不剑拔弩张了。

　　果然小孩子之间不用管也能自己达成协议？

　　最近是旅游旺季，她没提前预约，但是她有‘钞能力’，还是住进了最好的温泉酒店。

　　北海道太冷了，她娇生惯养长大，热不得冷不得。她没有备足厚衣服，手脚冰凉，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给她暖手，到酒店的时候都快要冻傻了。

　　她自己一个房间，中也跟织田作一个房间，她放下行李就去泡温泉，人都要僵了。

　　等她泡暖和出来。两个孩子早就已经出来了。她泡的脸颊通红，虽然穿着统一的浴衣。但是依然遮掩不住她的美丽。

　　中原中也看到她头发湿哒哒的出来立刻站起来。“莉莉你的头发——又不吹！”

　　“我吹了~吹不干……”

　　中原中也开始翻箱倒柜找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中原中也给她吹头发，她坐在榻榻米上。“织田作还冷吗？抱歉，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没来及给你买衣服，明早带你去买衣服。我也得买，太冷了。”她看向旁边。“中也也买两件？”

　　“我不冷。”他的衣服已经很暖和了。

　　“买一件吧。太冷了，得买件羽绒服。不然我看你我都暖和不起来。我从没冻得那么厉害过。”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她看他把手藏了起来皱了皱眉。“织田作你来。”

　　他走过去，下一秒却被她握住了胳膊。把他的手拉到前面来。

　　昨天他戴着手套没看到，现在去掉手套发现他的手上已经有了冻疮。

　　她心疼地皱眉。

　　“没关系。”他不太习惯手被别人握着，把手抽了出来。

　　“去找服务员要一盆温水，一个温度计，一个热水瓶，还有医药箱。”

　　他点了点头，去外面找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把东西送了过来，他把温水调好把手放在盆里浸泡。

　　中原中也帮她把头发吹干，披散在肩上。她去叫了饭。

　　织田作之助把手从水盆中拿出来，拒绝了她的帮忙。自己把药上好。

　　服务员摆了饭，三人都饿了，吃完饭之后三人坐在暖和的房间里打牌。

　　她算牌还算有一套，打麻将所向披靡，织田作之助看起来也很精通。中原中也发现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牌和藤野五月手里的两张和织田作之助出完的最后一张牌难以置信。

　　凭什么？！连输八盘了！拿来当筹码的硬币都空了！

　　中原中也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牌搭子，一个计算王者，另一个出老千。

　　她跟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然后冲他眨眨眼。

　　“中也你应该不太擅长，我们换个玩法。”

　　如果全让他赢那就太假了，中原中也过年打麻将那次差点把她心脏病气出来。所以有输有赢拉回平均值就好。

　　等中原中也把钱赢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赌博这种事果然容易上瘾。她觉得要不要提前给中原中也培训打麻将，不然以后进了组织之后每年的年末奖金都被输个精光。

　　“时间不早，你们也该睡了。明天我们去买衣服，买完之后我约了导游带我们去玩。”她站起身。“中也，织田作，晚安。”

　　“莉莉晚安。”

　　她看向织田作之助表情满是期待。“织田作，晚安。”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习惯，微微扭过脸。“藤野小姐，晚安。”

　　她满意眯起眼睛。“晚安。做个好梦。”

　　织田作之助站在百货商场光洁的地砖，看着镜子里，他身上的长款羽绒服。他着实能感觉到藤野五月有多怕冷了。

　　毛衣、长羽绒服，加绒的裤子和鞋子，帽子围巾手套，他觉得他快被衣服埋起来了。

　　“这样就不冷了。”

　　……不，他热。原本百货商场就开了暖气，结果还给他包那么厚，旁边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吃吃笑。

　　他能感受到她怕他冷所以给他套了那么多，对他深沉的爱护，但是……真的热。

　　他却不知该不该说，说了怕她难过。

　　“织田作，还冷吗？”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感受到他的纠结。“想说什么就说。”

　　“就……穿那么多，会热。”

　　营业员看到面前的男孩子快被衣服淹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