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契（十二国同人）》夜神羽

23、第二十三章、宁州海盐

　　府城的告示贴出没多久，就已经接待了许多前来应招的人。令尹伯圭派出了十来个文书，依然忙得不可开交。春耕尚未开始，筑堤的工程队似乎就已经满员了。
　　“侯爷，这人齐了，就可以开始筑堤了？”伯圭捧着登记好的名册兴冲冲地跑进来。
　　“光有人，没有家伙，你拿什么筑堤去？”雍钊笑骂了对方一句，“筑堤的泥巴、砖头，青石块都还没齐全，你着什么急。”
　　“这能不急嘛，不干活，就得白养着这些人，大人，咱手头可没那么多钱啊！”伯圭挠了挠后脑勺，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说实话，雍钊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前来报名。如果说是冲着垦荒来的还好说，毕竟田地关乎到百姓的根本，可这筑堤就是个苦力活了，虽说能拿几个工钱，但目前官府银钱吃紧，能给的其实也不多，但还是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地要参加工程队，尤其是那些原本居住在沿海地带的居民，他们甚至要求等堤岸造好了，再搬迁。
　　“大人，您就让我们留下吧。我们祖祖辈辈在这生活。可是受老罪了，来一次蚀就要遭一次灾，大好的庄稼泡了个一干二净，肥的油汪汪的地瞬间就干巴巴的了……一次又一次，我们就指望着能有啥挡一挡那滔天的海水啦。别说是要我们出力气，就是要我把命填这，为了子孙后代，我也乐意。”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爷说的。当时伯圭就在现场，听着这老大爷的话，伯圭差点没掉泪。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才把老爷子给劝了回去。
　　“老百姓是最实在的人。只要对他好，他恨不得掏心挖肺地报答你。”雍钊朝着承宏感叹道，“他们吃够了蚀的苦楚，所以格外看重这份活计。”
　　“可不是。”承宏在宁州也跟着忙活了许久，脸上满是疲色，但大好的城管却让他双眼仍旧熠熠生辉。“照这个情形，这局，我输不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几天功夫。更何况，你忘啦，永宁郡的郡守邱思，那可是实打实的冢宰门生，喻博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有知遇之恩呢，早晚得给咱使坏，还是防着点得好。”雍钊兜头就给承宏泼了盆冷水，“这话，等一年后再说吧。”
　　“我这不就是开心一下嘛，至于嘛……”

　　半个月后，第一批筑堤的工程队就正式开拔到现场开始筑堤。经过多方考虑，雍钊选择了阿岸作为第一个筑堤的地方。阿岸属于遭灾比较严重的，整个里差不多达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项岭县的县正崔新领着工程队直接找到阿岸的里宰郑先，让他组织了剩下的几户人家。崔新看着几乎只剩下一两个劳动力的居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老郑，我听说你们这这几天还有妖魔出现？”
　　“这几天没了，陛下初敕之后就好了很多，只是缺医少药的，前几天又走了几个。”郑先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眍着背，满脸愁苦。一个里24户人家，现在只剩下8户还有人，但也基本个个带伤，就是青壮年完好无损的也没几个了。
　　“唉。老郑呐，咱老交道了，好听话就不说了。赶紧的带着这几乎往里头迁，淞滩那边也只剩下十来户人了，你们两个里就合并了，这些人留下来也干不了重活，还是去拿好好休养，争取春耕的时候能下地。”
　　“诶，我听你的。”阿岸和淞滩都属于靠虚海比较近的里，不过阿岸和海之间的距离更小，所以雍钊和承宏考虑还是取消了阿岸这个里，把阿岸的人都并到淞滩。围出来的地方就作盐场。郑先听到崔新的话后，转身就招呼那剩下的8户人家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去淞滩。
　　其实，能留到现在的东西也没多少了。玉座空悬的时期，能够保住命就不错了，更不要说留什么东西了。虽然也有想留下来的，不过经过大家一齐劝说，也都打消了念头。淞滩里阿岸算是近的，也得走将近半天的路，更何况大家伙还都有些伤病，崔新看着，就跟跟随工程队一齐过来的両長商量，是不是让几个人送一下阿岸的百姓。
　　両長也是穷苦出生，没多想就答应了，找了几个兵丁，拉了辆车，就护送着8户居民往淞滩去。

　　趁着崔新他们商量安置人的档口，跟着工程队一起过来的几个制盐的老手就在兵丁的护卫下到了虚海边上。这会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几个胆大的干脆就伸手到海水里搅了几下。
　　“石头，咋样？有东西咬手不？”
　　“哪有那么邪乎。”一个大小伙子摆了摆手，“估计近岸的地方不太会有。听老船工说，就是妖兽，妖魔的，也大多在海中央。靠岸的地方还挺安全的。只要这水吃不坏人，提炼出来的盐也就吃不坏人。”
　　“那要不回头打几只兔子来，先用这种喂兔子？”
　　“这么咸的水喂兔子，你也不怕齁。”一旁的中年男子笑骂了一句，“冲淡了喂吧，就当给兔子平常喝水那样。”
　　“行。”

　　雍钊找来的这几个都是行动派，正好阿岸这里的民宅还留了几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崔新跟両長商量了下，就安排给工程队和请来的专家等人居住了。刚住下，几个大老粗也没怎么收拾，随手把铺盖摊开，用石头的话说，“能睡人就行了，出门在外，没讲究。”
　　拾掇好后，几个人就催着配给他们的5个兵丁到海边取水了。将水桶扔在房里，有跟着几个兵丁四处咋摸着抓兔子。
　　崔新看几个人没什么要照应的，就跟着工程队到到海边，确定堤岸的建造地址。“尽量离着海边稍远一点，筑高一点。最主要的，要夯实咯。可不能给水一冲就垮了。”
　　“放心吧，大人，坏不了。大家也都是在这种地方生活过的，哪能不知道那堤岸的重要。”工程队的首领跟崔新保证道，“大人，到时候堤岸造好了，这边就可以改成农田了？”
　　“看情况吧。”崔新皱了皱眉，原本阿岸的几户居民的宅子，有些还在划定的堤岸范围内，阿岸的堤岸造的显然要比其他里的靠海更远一些，毕竟，以后这里还要开发盐场。拿这些房子就没必要都拆掉，总得留给以后盐场工人住，“没房子的地方，咱就开出来当耕地用，有房子的地方就留着，阿岸以后不会荒芜的。”
　　“诶，小的明白了。”首领点了点头，转身指挥着工人开始垒土。

　　大约用稀释的海水喂了一个多月，石头等人抓来的小动物死了一两只，是因为几个大男人照顾不周的原因，其他的动物都还活得挺壮实的。几个人喜出望外。
　　“赶紧的，把消息告诉崔大人，好让大人跟州候大人说。”石头端着他们晒出来的一碗盐，一脸惊喜地跟扶涛说道，“听说从傲霜来的大人也在呢。”
　　“那是，那位大人可是陛下派来的。用海水制盐这事可是陛下想出来的。天帝果真眷顾我巧国啊，给我们派下这么一位英明的陛下。”
　　“你不嫌弃他是胎果啦？”
　　“胎果又怎地？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就行。”
　　“……”

　　“君亦，海盐的事情成了。”雍钊拎着州师带回来的一小袋海盐，兴冲冲地跑进府城，朝着承宏高喊，“看看，这成色，可不比咱平时吃的盐差啊。”
　　“可不是。”承宏迎上前，打开袋子，伸手搓了一点，尝了尝，点头，“既如此，我们也可以选别的里开始建造盐场了。”
　　“唔。第一步能完成就好。”雍钊放下盐袋子，“往后，咱们再也不必担心盐价高，百姓吃不上啦。”
　　“往后，宁州海盐的名声可要响彻整个巧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