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垂手明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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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和墨玉，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娘的存在，那个让我烂熟于心的名字。
明知道自己跟静如玉没有任何关系，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明明在心里提醒过自己无数次，可一次次触及那母乳的温暖时，又忍不住依恋，甚至贪要更多。
——那是我在这个时代里最初给予我无私的关怀的人啊。
克制住颤抖的心，我懵懵的轻声靠近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纱帐一层层地挡住，宁鸿武睡在榻上，紧闭着双目，一脸惶惶。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面，宁鸿武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朕能活着出来已是上天保佑，若不死于鸿文手中已是万幸，怎敢再奢望什么？”
奢望什么？奢望什么？真的没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了吗？
我忽然为宁鸿武的自欺欺人而感到好笑。
看着他依然闭着眼，两鬓边有细细的银丝，浅浅的皱纹在眼角边爬满，但仍睡的安静。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这才怀疑起自己来。
“如玉……”声音再次响起！离我近在咫尺！
宁鸿武皱紧了眉，不安地扭来扭去：“如玉…………如玉…………”
我惊住，一时竟忘了动弹。
宁鸿武是怎么知道娘的？娘和宁鸿武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人跟宁鸿武又是什么关系？娘和宁鸿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娘，究竟是谁……
“皇后驾到——”听到声音后，我连忙反应过来，仓皇地退了一些，离宁鸿武才远了点，远到不被任何人误会的距离。
虽然皇上皇后被幽禁，但还是有可以互相见面的权利。
皇后今天穿的仍然如那日大宴上的华丽，人依旧美艳，只是似乎几天来瘦了许多，看起来苍老不少。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双膝并拢跪在地道。
“皇上呢？”皇后看模样很是焦急，身边也只带了一个随身的丫环。
我指了指软榻，继续跪着。死女人，你倒是叫平身啊。
“皇上……”皇后的声音变的沙哑，眼眶也红了，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握住宁鸿武的手在脸上磨蹭着。
很不巧地，宁鸿武并没有因为皇后的亲昵而苏醒，反而神志不清地喊：“如玉……如玉……不要……”
皇后微愣，奇怪地笑了笑，心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坚持这么多年，二十几年三十几年自己也不知道，一直都抱着希望，以为精诚会所至，总是任劳任怨地做着该做的，不该做的。在她那里受伤了到自己这里来疗伤，在她那里快乐了就把自己一脚抛开。
这些年，原来不是想象中的短暂，现在看来，好漫长……
宁鸿武醒来时，皇后已经坐在地上好久了，我也跪在地上好久了。
“皇后，天寒地上凉，你怎坐在地上？丫头，快去把暖炉端来。”宁鸿武关切道。
我的腿已经跪得麻木，站也有些站不稳，一瘸一拐地端去烫手的炉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滚开！”皇后的情绪终于爆发，发泄性地推了我一把，炉中的炭火滚烫，差点烧到我的脸。“你还想那个贱女人！你还想她！如玉如玉，多好听。哈哈哈……到最后你还不是被她给抛弃！狗男女！狗男女！”
天知道皇后此时多么愤怒，口不择言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正想发作，宁鸿武却先我一步。
“皇后！你字字恶毒有伤大雅，含血喷人，成何体统！”宁鸿武说谎也脸不红心不跳，发怒道。
“我伤大雅？哈哈……成何体统？”皇后惨笑道，可怕的是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从小遵循的宫规破了，那该要多大的情绪波动。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让你碎尸万段？”宁鸿武威胁道。
“又不是不知道陈姐姐的下场……”皇后又笑起来，凄凉道。就这样几句话，皇上你竟说翻脸就翻脸吗？
“别逼朕。”宁鸿武哆嗦着道，脸色越发苍白，看来气得不轻。
“我就是要骂！不要脸！娼妇！狗男女！”
大约是苦到极致，苦到心里，皇后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狗男女三个字声音尖到极限，宁鸿武的拳头再也攥不住，被人辱骂心爱女子和被人看破心事的屈辱让他几近崩溃。
“啪——”
皇后的脸上是被宁鸿武的手用内力掌的模糊的血印。
皇后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子，付出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几句气话就将心血全部付诸东流。错错错，全错了，全错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宁鸿武此刻脸上不带一丝悔意。
“滚出去！”宁鸿武的眼睛布满血丝，恶道。
皇后的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哀莫大于心死，错了就是错了，自己错了便要重担这个错。不该啊不该爱上他的，他眼里只有她，只有她……
颤颤巍巍地让丫环扶着自己，徐步出殿。右脸红肿着，明显于左边不对称。但因为是幽禁，所以除了我和皇后身边那个根本没有人再来管他们，也就没有其他人再知道今天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垂手明如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