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声东击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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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赶到刑部大牢，刚下马，她就见到了一脸凝重的赵瑟。
沉着脸，无双边往里走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长空的同党混了进来，趁臣等不备救走了他！”赵瑟沉声说道。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苏长空被救走了，但无双闻言面色还是沉了几分，她一言不发，快步走进关押苏长空的牢房，见里面果真空无一人，只余下一些或新或旧的血迹以及稍显凌乱的脚印。
里里外外看了几遍，无双厉声问道：“本王说过要严加看守，为何苏长空会被救走？”
赵瑟立即跪地道：“臣等失职，请殿下降罪！”
“此间牢房牢不可破，惟有一个进出口，顶上的气窗甚至不能容纳一个孩童进出，而且也完好无损，来人是从唯一的门进来的。你是如何安排守卫的？”无双沉声问道，双眸隐有怒意。
“正因为牢房牢不可破，臣只安排了往日双倍的守卫，每日臣都和另一个刑部官员守在大牢，保管钥匙，方便姚太医为苏长空看诊以及送饭进去。”赵瑟连忙回道。
“苏长空被劫走的时候，姚太医不在？”无双凝视着苏长空睡过的床榻上留下的一抹暗红的血迹。
赵瑟迟疑了一下，“听说……是药刚好用完了，所以姚太医回宫配药去了。”
“听说？”无双低头看他，定声道：“你为何没有亲自守在这里？”
以赵瑟的谨慎，不该出现这种纰漏。
赵瑟闻言，头低得更深，“臣……家中有事……”
“何事？”若不能给出合理的理由，无双不会接受这个解释。
“贱内……”赵瑟有些难以启齿，“贱内身怀六甲，恰巧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赵瑟日日都守在这里，唯独今日因妻子生产之事中途回去，偏偏今日就出事了。
“这么巧？”无双疑道。
“贱内与臣相识于贫贱，她对臣情深意重，臣平日对她多有辜负，她危在旦夕，臣不能不回去看她最后一面……犯人越狱是臣之过，臣甘愿受罚，还请殿下不再追求臣的家人……”赵瑟哀声说道。
无双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扫了牢门一眼，问道：“今日何人当值？”
赵瑟一愣，连忙回道：“是员外郎景泰兰，他此时正跪在外头。”
无双记起进来时看到的那个跪着的身影，料想那人便是景泰兰，于是说道：“门锁没有损坏，况且这锁设计精巧，即便有钥匙也要打开几处机关，否则打不开，去好好审审景泰兰！”
往日钥匙是由赵瑟一人保管的，今日赵瑟急事离开，一定把开锁的方法告诉了景泰兰，那么为苏长空的同党开门的就一定是景泰兰。
“殿下……”赵瑟闻言一惊，燕王这是在疑心景泰兰。
“就算他不是苏长空的同党，这里也混进了其他的圣教逆贼，他可能是被人威胁着开了门，好好审一审，或许能问出什么。”无双顿了下，又道：“无须留情！”
听到最后一句，赵瑟明白，燕王殿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无双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道：“赵大人的家里也该好好查查了，别让逆贼乱了内宅！”
“是。”赵瑟心里一紧，顿时又松了下来。
无双看也没看跪着的景泰兰，直接出了刑部大牢。
待无双走后，赵瑟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中庆幸燕王殿下赏罚分明。他站起身来，命人先将景泰兰拿下好生看守，他要先去上朝，稍候再好好审问景泰兰。
无双出了刑部大牢就赶去宫中上朝。
东郊皇陵的事虽然做得隐秘，但无双昨夜调动了不少人马，总有那么几个敏锐的人嗅出不寻常的味道。在这燕京城，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很快整个燕京城都会知道，燕京城没有秘密。因此今日朝堂之上无论是猜得出昨夜之事的还是猜不出的，都绷紧了皮，消停许多，生怕触了天子和燕王殿下的逆鳞。
可有一个人不买燕王的账。
下了朝，无双脚慢了一步，被左相云泽拦住了。
云相笑得恶意，“听说燕王昨儿个忙得很，一夜没都没睡。”
“云相昨个儿想必也没睡，一直看着本王的燕王府，否则怎会知道本王的动向？”无双反唇相讥。
“燕王素来对云某多加关照，云某又岂能不关注燕王？”云泽还在记恨无双把公孙蝶交给了薛暮，制造出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膈应他的身份来。
“云相还有空闲关注本王，想来嘉义公主近来一定勤向太傅请教。”无双冷声道。
云相龇牙一笑，“听说刑部大牢昨夜逃了个要犯。要是寻常犯人倒也算了，偏偏那犯人三番两次刺杀殿下，还得了几次手。唉，这教殿下颜面何存啊！”
云相的笑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而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们纷纷避走，这金銮殿何时也妖孽横生了？
“云相的消息如此灵通，想必知道老王妃为嘉义公主择定了相亲人选，约定今日于一个风雅之地见上一面了。”无双冷笑。
云相闻言一愣，趁着这个机会无双快步离去。
还没到御书房，无双就远远地看到了景淑媛跪在御书房门外。
无双知道她为何而跪，昨夜在刑部大牢当值的员外郎景泰兰正是景淑媛嫡亲的弟弟。去岁殿试，景泰兰中了榜眼，景淑媛求到了无双跟前，让景泰兰去了刑部。如今景泰兰出了事，景家肯定是第一时间求到了景淑媛跟前，景淑媛想为这个亲弟弟求情，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求天子，二是求燕王。
刑部是燕王的天下，苏长空的案子也是燕王一手办的，以天子宠爱胞妹的程度，自然不会干涉燕王，所以不肯见景淑媛。景淑媛必须要使这个苦肉计，一是想感动天子，二是想见着燕王的面，当面求求燕王。
景泰兰的事在无双的心里是没得商量的，所以她看也不看景淑媛，直接越了过去。景淑媛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哭着喊道：“燕王殿下，舍弟他绝非圣教逆贼，他是被刺客威胁的呀。看在他年纪尚幼被人威胁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罢……”
无双毫不动容，“此案由赵侍郎审理，若景泰兰的确不是圣教逆贼，本王不会要他的命。”
虽然无双如此说，但景淑媛哪里放得下心来，她虽然没有去过刑部大牢，但燕王好酷刑的名声她可是听说过的，便是死士也撑不住，那赵瑟可是燕王教出来的人，下手想必没有轻的，景泰兰自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这个。
“殿下，臣妾以命担保舍弟他绝非逆贼，只要殿下饶他一命，臣妾也不让他回刑部任职，就回家做个闲散少年……”
无双不愿理会这个哭闹的女人，抬腿欲走。
谁料景淑媛一把抱住无双的脚，哭喊道：“殿下，赵瑟的手段您的知道的，舍弟……舍弟他没吃过苦，怕是捱不下来啊……”况且逃走的是刺杀过天子和燕王的重犯，赵瑟也是要受牵连的，少不得要迁怒于弟弟。
“赵侍郎素来铁面无私，审案极有分寸，更何况景泰兰还曾是他的下属，只要没定案，他绝对不会伤及景泰兰的性命。这一点还请景淑媛放心。”无双仍不愿看景淑媛，脚下微微使力。
景淑媛是知道燕王的冷酷无情的，知道燕王如此说已是极限，至少弟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虽然她更希望弟弟被放出来，但她知道，若自己再得寸进尺，受苦的只会是弟弟，所以她慢慢松开了手。
此时，听到声响匆忙赶出来的万吉连忙吩咐景淑媛的贴身宫女内侍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扶淑媛娘娘回去歇着！”
景淑媛的宫女内侍们哪里经历过这些，都有些惊慌，闻言连忙扶起景淑媛，连力道都失了轻重，看得万吉一阵摇头。好在景淑媛此时心中哀痛，无心顾及其他，也未察觉到自己被抓疼了，自然不会怪罪。
御书房的门关了，燕瑞迎上来问道：“无双，可有受伤？”
其实燕瑞已经得知昨夜之事，也知道整个过程并不凶险，无双也并未受伤，但他和先帝一样，疼爱无双如至宝，自然不放心要多问几句。
无双摇摇头，问道：“皇兄可有得到暗卫的汇报？”
燕瑞颔首，他昨夜几乎也是一夜未眠。
“四皇弟自小性子淡然，他与二皇弟不同，他是真正的淡薄名利，是个难得的心静之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相信若非他出身皇室，他更愿意做一个可以纵情山水的闲散之人，所以我也不愿相信他会谋逆。如今无双你空手而回，想必是信了四皇弟，我便也信了他。可是，如果此事与四皇弟并无关系，那其中的蹊跷之处就值得推敲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声东击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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