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桃红柳绿》任意风烟

6、第 6 章

　　“妞儿，你醒了。你等着，我去喊娘。”乐琦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眼前就出现一个放大了的小男娃的脸，一脸惊喜的冲自己说着话。

　　“唉，哥哥，你等等我。我也要去。”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乐琦竭力的歪过头去，看到一个还没床高的小丫头，奔向正要离开屋子的男娃。

　　“妹妹，你在这儿守着妞儿，哥哥去去就回，很快的。”男娃娃显然并不想带上妹妹，毕竟，路很近的，妹妹来来去去的跟着跑，完全没必要呀。

　　这时，男娃回身，乐琦才注意到他，仿佛八九岁年纪，脸色偏黑，是个经常在太阳底下跑的娃儿，肤色显得很健康，身子骨似乎也很结实的样子，至少，这男娃不像自己这般黄皮寡瘦，跟非洲难民你似的。

　　“哦，哥哥，你要快去快回哟。”小女娃叮嘱了哥哥，本来她不想在这屋里呆着陪妞儿的，她想出去玩呢！可是娘亲不让，娘亲有事做，忙，让她跟哥哥看着妞儿。

　　说来，她并不喜欢妞儿。妞儿不爱说话，平时也不跟他们一起玩，还穿的脏兮兮的，人也臭臭的。他们这条街上的人都不喜欢跟妞儿玩。不少人都说妞儿是没爹要的野孩子，她问过娘亲什么是野孩子，娘亲骂了她一顿，说那不是好话。不准她这么说。娘亲仿佛知道她这么说是喊妞儿的，所以，娘亲不让她说妞儿是野孩子。她虽然不高兴被娘亲骂，可到底后来还是没有老喊妞儿野孩子了。只是，对于这个让自己挨骂的妞儿，她还是有几分不喜欢就是。

　　只是，娘说，妞儿以后就没有娘了，很可怜的。娘让她莫要欺负妞儿，还说，妞儿以后会住他们家，是她的妹妹。还让她疼妹妹。

　　女娃皱了皱眉，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没爹的野孩子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妹妹，好奇怪哦。她怎么忽然就多了个妹妹，可以这样吗？

　　“妞儿，你可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两天了，你再不醒来……”女人的话戛然而止，该死，她跟孩子说这些干嘛，难不成她还能跟孩子说，你再不醒来，就醒不来了？这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妞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如果有，就跟婶婶说，婶婶给你请大夫去。”女人眼带温柔和怜惜的看向乐琦。这孩子真可怜，还那么小，就糟了那么多罪。早早儿的没了爹，现在连娘也没有了。虽然，那样的娘，有还不如没有，可到底是她娘呀！

　　那女人的龌蹉事，这满大街都知道了。说白了，那女人就是私娼。前两年，那院子进进出出的男人多了去了。妞儿平日里几乎都不出门，两年多来，他们这些街坊邻居都不知道有妞儿的存在。也就是近大半年，那女人的了那起子见不得人的病，妞儿才时常出来，不是买水就是买米买菜，大家伙儿可怜这娃儿，倒是也没有克扣她。只是，这娃儿跟了那么个娘，刚开始出来还能干干净净的，后来可是越来越脏，脸色身上还带着伤。大伙儿一看就明白，是她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娘打的。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娼/妓的闺女，可是，这女娃也太可怜了些。都是当娘的造的孽。娃儿可没错啊！

　　只是，有那么个娘，她平日里还是阻止自家娃儿跟妞儿来往。她还真怕自家闺女让妞儿带坏了。

　　然而，现在又不一样了。妞儿她娘没了。妞儿也才四岁，那么小的年纪，懂个啥，以后会长成啥样，还不是大人教的？

　　孩儿他爹到底义气，可怜妞儿，就跟他说，他们家收留妞儿吧，这么小的娃儿，丢出去，只怕也只有死在外头。

　　她倒也不是特别反对，妞儿虽说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可从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反而还忙进忙出的照顾她那没脸见人的娘，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孩子孝顺，谁还能不喜欢？

　　“婶婶，她……她……”乐琦有些急切的问向女人，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切还有希望似的。

　　“妞儿，你娘她……她走了。”女人不会到该怎么向一个四岁的娃娃讲死亡的问题，她自己也讲不明白。可是，骗孩子说她娘出远门了，显然也不适合，“你娘，去天上了。”嗯，故事里说，好人去天上，坏人下地狱，可她也不能跟一个孩子说什么地狱。于是，这般不着边际的解释着。

　　“走了……走了？”乐琦呆呆傻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人跟失了魂似的。乐琦真的呆了，她……害死了那个女人？她害死人了？那个女人是她害死的？

　　她……杀人了？

　　乐琦如置冰窖，觉得自己身上好冷好冷。瑟缩着，浑身卷成一团，仿佛胎盘里的婴儿一般的蜷缩着，这，大概是人类最原始的，觉得安全的姿势。是的，乐琦怕了，这种感觉，比自己死了还可怕。

　　那个女人会这样，都是她的错啊！

　　两个娃娃的娘见乐琦跟傻了似的，心下大为不忍。

　　这孩子，怕是明白些什么的吧。

　　“孩子，你就哭出来吧，以后，婶婶就是你的娘，你以后就呆婶婶家，给婶婶当闺女。你娘她……”额，她该说些什么？女人安慰大人安慰过，可一个四岁的仿佛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懂的孩子，她该怎么安慰？

　　“她不是我娘！”乐琦忽然吼出了这么一句，她见过那个女人眼中的厌恶和杀意，连一丝丝怜悯和不忍都没有，那根本不是看一个女儿该有的眼神，就算这女人因为很她爹，也不该这么对她呀，毕竟，十月怀胎，怎么都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再有，她醒过来的时候，那女人一口一个贱女人，看她，仿佛在看她口里那个贱女人似的。而她也就着水看过自己的五官和脸型，跟那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所以现在听到这个女人一口一个她娘咋了，不自觉的就吼了出来。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把握，那女人真不是她娘。

　　“什么？她不是你娘？那你娘呢？你爹呢？”女人被乐琦的吼声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认定了一年的以为是那女人孩子的娃，居然不是……

　　回忆这那个女人的一切。是了，妞儿一副瓜子脸，那女人确实一副马脸。而妞儿杏眼双眼皮，那女人吊稍三角眼。妞儿鼻子挺挺的，可那女人明明是塔塔的……

　　刚开始妞儿出来买水买菜，大家还都说，妞儿那么漂亮的娃娃，居然是那么个女人生出来的，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居然……那女人居然不是妞儿的娘……

　　“那你爹你娘呢？你还记得吗？”这被乐琦惊呆了的婶婶半天才问道。

　　乐琦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她刚穿过来的，好不好。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娘？”这婶婶纳闷了，这孩子才四岁吧，怎么可能懂那么多？居然说着女人不是她娘，这女人在这里都住了三年了吧，三年前，妞儿才一岁呀，哪里记事了？她怎么就会知道这些？

　　“她……打我，骂我是那个贱人生的。”乐琦嘟哝出这么一句，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仿佛极其痛苦的样子。

　　其实，她是真的很痛苦。现代的时候，她在屋子里大骂，谁这么缺德，没有关好电和气，把屋子弄燃了，连累的自己要挂了。而现在呢，她……她没有彻底弄灭灶火，让一个生命就此去了。这，也是她造的孽啊！好在现在没有谁找她索赔。是啊，她就跟那个女人“相依为命”，这次火灾，好像也没烧了旁人的院子，谁来理她呀！

　　而这婶婶却以为乐琦是被那女人打怕了，现在那女人又去了，更是怕的不行，所以才哆嗦着窝床上。这婶婶同情心大起，坐床上就把乐琦死劲往怀里搂，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予乐琦精神气似的。

　　“嗯，婶婶知道了，妞儿乖，莫哭，以后婶婶给你当娘，你给婶婶当闺女，给柳青柳红当妹妹，你叔和婶婶我还有柳青柳红两个，都会好好照顾你的。”边说，还边轻轻拍打着乐琦的背，真当乐琦是婴孩了。

　　“这样，回头我让你叔，额，你后你就叫爹爹，回头啊，让你爹爹给你重新取个名，你就跟你爹爹姓，这样可好？”这婶婶想一出是一出的。乐琦没怎么往心里去，心说，这女人真博爱啊！可自己捉摸了一下，她除了跟着这叔叔婶婶，还真没地方去，她一个几岁的娃娃，哪里出得了这里？

　　乐琦没有说话，人狠狠地往这让自己喊她娘的女人怀里栽。

　　“娘亲，以后妞儿就是我和柳红的妹妹？咱们家要多一个妹妹？”柳青高兴的问道。他的兄弟姐妹挺少的，爹爹镖局里头的那些玩伴，那个不是三五个兄弟姐妹的，他就一个妹妹，好少哦，经常听这个人说我姐姐怎么样，我哥哥怎么样，那个说我弟弟怎么样，我妹妹又怎么样，他心里头还是挺羡慕的。现在多一个妹妹，他倒是挺高兴的。

　　“嗯，以后你要对妹妹好，知不知道？跟对柳红一样。”婶婶慈爱的看向自己的孩子。

　　“好，娘亲，孩儿知道了。妹妹，你要听话哟，我是你哥哥了。”柳青豪爽的说着。

　　“娘亲，妞儿以后真的是我妹妹？”柳红跑过来扯她娘的裤脚，不确定的问着，她也是姐姐了？平日里老是哥哥让她干嘛干嘛的，说她小，要听他的话，现在好了，她有妹妹了，以后妹妹得听她的话！

　　“嗯，你以后可要有当姐姐的样子哟！”女人揉了揉自家小女儿的头，笑着说道。

　　“知道了娘亲。”柳红乐了，只想着自己以后也是姐姐了，都忘了，这妹妹，被自己的一些小姐妹喊做野孩子，自己以后该如何跟自己的那些小姐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