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亲吻爱》焉知尘

7、Chapter 7

　　“给你的”，小柯递给金梦一盒寿司，“本大厨亲自…”。
　　“谢了”，还没待小柯说完，金梦就打断了他，趁他不悦之前又补了一句，“下个月你生日给你做手擀面”。
　　金梦继续低头研究手里那几张设计手稿。
　　“未来的大设计师，又在偷师呢？”。
　　金梦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小声点儿”，指了指桌上的手稿，“这是AMY姐让我看的，可不是我偷的”。
　　小柯往椅子上靠了靠，双手枕在脑后，“唉，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金梦又做了个“嘘”的动作，讨好地看着小柯，看着她又皱眉又嘟嘴的样子，小柯哈哈笑了出来。
　　“我说，你一个女孩儿家，有时间多出去和男人约约会，整天对着这些手稿，它们又不能娶你”。
　　“……我可以嫁给它们”。
　　小柯托着凳子朝金梦坐近一些，“你真没有喜欢的人？”。
　　金梦叹了口气，望着办公室外车水马龙的城市，“难道你想追我？”。
　　像没憋住似的，小柯‘扑哧’笑了出来，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我心里有人”。说着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看，看看，我的男神”。
　　金梦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带着黑框眼镜的小柯，和穿着白色衬衫浅浅微笑的林昊宸。“你炫耀几天了亲？”。
　　小柯又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你说这多巧呀，这就是缘分呀，要不是我去接AMY姐，要不是他去接Angela，我们怎么会在酒吧门口遇到啊”。
　　看着小柯完全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中，金梦又想起了一周前，小柯对自己声情并茂描述自己与林昊宸相遇过程的事。

　　一周前……
　　“小梦，小梦，我跟你说”，一大早，小柯跑进工作间，窜到金梦身旁，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你看你看”。
　　金梦看着和小柯一样兴奋的手机在他手里晃着，“让我看什么？”。
　　“这个，这个”。
　　金梦伸手夺过小柯的手机，“眼睛被你晃失明了”。
　　看到屏幕上的人时，金梦却以为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一旦这样出现，却让人措手不及，金梦稳了稳情绪，毫不留情地说，“你P的吧”，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屏幕。
　　“什么呀，你看清楚，毫无PS痕迹”。
　　“告诉你，昨晚……”,之后便是小柯巴拉巴拉的讲述。
　　“真没想到，他是去接Angela的”，小柯顿了顿，用更惊讶的口吻看着金梦，“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去接她干嘛呀，那么晚，他们去哪儿？”。
　　金梦脑袋嗡嗡乱响，好看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微微转过了身，声音却比之前小了很多，“你不是都猜到了……”。
　　小柯摇头晃脑，惋惜般叹道：“老板和女明星……，唉，我的男神……”。

　　“小梦”，小柯推了推金梦，“那天你走得早，要不就能看到我的男神了，真人比荧幕上帅多了，又绅士又有风度”。
　　“小柯”。
　　“干嘛这样看我？这么严肃？”。
　　“没有希望的事，还是不要想的好，你的男神，和其他千千万万的男人没什么不同，过度神话某人，是小女生才会做的事”。
　　小柯看着平日嘻嘻笑笑，爱开玩笑爱和自己斗嘴的金梦，突然这么认真，“你……被男人伤害过？”。
　　金梦直视他的眼睛，“是，一厢情愿，被玩弄了”。
　　小柯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盛满惊讶，嘴巴慢慢张大。对面的金梦却突然笑了起来，捂着嘴摇了摇头，“哈哈，这你都信”，笑着笑着脸都憋得微微发红。
　　“你！”，小柯腾地行椅子上站起来，在一旁炸了毛。
　　正式开工前十分钟的工作间，又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一厢情愿，被玩弄了，而可悲的是，即使离开了你，我依然没办法把你从心里抹去。即使知道没有可能，还是一次次想着曾经，聊以□□。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男人可以不带感情地经历无数女人，而女人却无法不带感情地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甚至在离开之后仍然怀念那份温暖，怀念那独属于他的味道……

　　晚间十点的咖啡店，可谓人烟寥寥，刘娟坐在靠窗的位子，短发柔顺地垂下，额前的头发却微微遮住了眼睛。金梦看着她微垂的头，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金梦无法体会她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心里压了一块石头般。刘娟面前的桌上只摆了一杯金梦刚刚给换的热水，对于一个有了宝宝的女生来说，咖啡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叮铃”一声，咖啡店的门被人推开，李成顶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走了进来。
　　金梦提起精神刚要和他打个招呼，便看到了帽子下李成那张疲惫的脸加深深的黑眼圈。
　　李成拿出皮夹，“给我杯最苦的咖啡”。
　　金梦关切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甜的吗？”。
　　李成无奈地摆摆手，“不说了”。
　　金梦把一杯黑咖啡递给他，“真的什么也不加了？”。
　　李成拿过咖啡走到一边桌子坐下，咖啡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李成隔了半分钟才接过电话。
　　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李成的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我知道”。
　　金梦看不清他帽子下的眉眼，但想必也是紧缩的，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刘娟，还是那样微垂着头，金梦也低头轻轻叹了一声。
　　“好，我在这等你”，结束了谈话，李成摘下了帽子，按了按自己的眼眶。
　　这是金梦第一次看到不戴帽子的李成，简短而精神的短发，黑而浓的眉毛，还有戴着帽子时看起来就很大的眼睛，这时看来更是清楚。
　　自从上次金梦为了答谢李成请他在自己打工的咖啡店喝了咖啡，李成便认准了这里似的，每天晚上都来买咖啡，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在店里喝。
　　“叮铃”一声，咖啡店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是在十多分钟后。
　　一个一头短短卷发，格子衬衫，棕色九分裤，白色软皮鞋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环顾了下店内，便径直朝李成走去。
　　男人拉开椅子，翘着腿在李成对面坐下。
　　“还有多少？”，男人开口，充满磁性的声音。
　　“带子都看完了，重新再检查一遍，还有二十多卷”。
　　“那些都……”,男人说着摇了摇头。
　　李成转着手里的杯子，“我知道你高要求，我们也想把这片子做好”，李成顿了顿，抬头看着男人，“可到底什么样的才能合你意？”。
　　“砸钱卖肉的公司和女演员只会沾污了我的作品”。
　　“那还有那些选出来的普通女孩儿呢？”。
　　“我会慢慢考虑……”。
　　李成叹了口气，在心里嘀咕着，搞艺术的人早晚会被自己的清高饿死。
　　金梦一直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不知是否该打扰，但还是倒了杯热水端了过去。
　　“他呢，还没说服？”。
　　李成摇了摇头。这次轮到男人叹气，“这倒是个问题”。
　　“不好意思”，金梦把被子放到男人面前，微微露出笑容，“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男人头也没抬摆摆手，“不用，多谢”。金梦微笑着转身要走。
　　“不好意思”，李成叫住她，“再帮我打包一杯，和之前一样”。
　　金梦点头笑笑，“嗯”。
　　他们的关系自从李成那晚伸出了援助之手后，便迅速发展成了超越原本合作伙伴的关系，之前还觉得李成有些压人的气势，但真的接触下来之后却觉得他着实像个大男孩。
　　准备好李成的外带，金梦小心地把它装进袋子。正好李成和一同前来的男人正要离开，金梦走过去几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李成，“小心烫”。
　　李成接过，抬抬手和金梦道别。走了几步，却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和自己同步。
　　转过身，却只见他静静地看着金梦，“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直接道。
　　金梦有些无措，微微愣了愣，“我……”。
　　男人看着金梦的名卡，“金梦”。
　　金梦点点头，男人看着她，轻轻地笑了，金梦这才注意到他的眉眼是欧式的深邃。
　　“不用找了”，男人回头看着李成，“告诉他们，不用再熬夜了”。李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仍然云里雾里，完全不在状况中的金梦，露出疑惑地神色。
　　男人转头看着金梦，“我找到了……”。

　　李成将金梦和刘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
　　“早点休息吧”，李成在车内朝他们摆摆手，“安导今天说的事，我明天会来找你详谈”。
　　对于咖啡店中出现的男人，以及他说的话，金梦没有过多的感觉，只是知道了他便是那个很有名气的华裔导演安卓。
　　回到家，简单的洗漱过后，金梦走进卧室时只看到刘娟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金梦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气氛凝重地似乎周围的气压都降低了。
　　“去洗洗脸睡觉吧”，金梦搭上刘娟的手臂。
　　刘娟摇了摇头。
　　金梦的目光慢慢地移到刘娟的肚子上，“明天我陪你去找他吧”。
　　“不用”，刘娟说着，抬手遮住了眼睛，一行泪却从指间滑下。“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了”，刘娟说着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他……”,只轻轻说出了一个字，努力压抑地情绪却迸发出来，泪水决堤似的涌出来，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不住的摇头，鼻尖都泛着红色，金梦拉了拉她的手，刘娟便抱住她大声哭了起来。
　　金梦拍着她的背，泪水却早已经充满了自己的眼眶。
　　大学时，刘娟暗恋的学长，毕业后便出国留学，今年刚回国，在校友会上两人重新联系了上。之后，刘娟便迅速进入了恋爱状态。一个多月后，金梦与刘娟合租的房子，便经常只有金梦一个人的影子，对于刘娟‘夜不归宿’的情况，金梦也委婉地提出过异议。
　　“哎呀，小梦，我有分寸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刘娟不在意地说。
　　“女孩子还是……”。
　　“好啦”，刘娟摇着金梦的胳膊，“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思想那么保守，封建”。
　　金梦抿着嘴叹气，“我是担心你”。
　　“哈哈，小梦，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那种感觉，和自己爱的男人做那样的事，全世界再没有比那更幸福的了”。
　　金梦张了张嘴，又轻轻地闭上。看着刘娟完全沉浸在幸福中，任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或许，她真的会幸福，自己又何必阻挠，况且，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对别人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