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是御猫？》三生有幸

61、谁家麒麟儿

　　“哈哈哈！国师，如何？展护卫可是朕的御猫！”端坐于高台之上的赵祯抚掌大笑，丝毫不顾忌襄阳王的臭脸。
　　“南侠展昭，名不虚传。”大辽国师拱手一礼，意味不明地扫过垂首而立的红衣护卫，淡笑道，“展护卫与我天香郡主实乃是天赐良缘。”
　　我眉头一皱，望向大辽国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梅先生。
　　一个已死之人。

　　“好！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听旨！”
　　赵祯眸光微闪，右手一摆，大伴陈琳立刻躬身上前宣读圣旨。
　　“门下：辽宋兄弟之邦，今结友国之盟，朕心甚慰。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尚未婚配，天香郡主，温婉淑仪，可谓佳偶。特赐……择吉日完婚。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臣接旨。”
　　我当机立断双手接过圣旨，根本不给开封众人反对的机会。我抿了抿唇，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再看白玉堂，俊脸之上已是一片阴郁，宛如古刀出鞘，杀意冲霄。

　　官家，你到底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我看小皇帝定是听信了他人谗言，忌惮大人！”
　　开封府衙中一片愁云惨淡，白玉堂忧心忡忡，“猫儿，此事大大不妥啊！”
　　开封众人：……
　　我赞同道，“确实大大不妥。”
　　开封众人：……我们理解你俩的心情。
　　“大人，这辽国国师，是梅先生……”我将心中猜测一一道出，私心之下还是瞒下了小师妹的身份。

　　“竟有此事？！”包大人讶然，“这梅先生不是已死在了花家庄？此人心深似海，绝不是易与之辈。假死而复生，恐怕图谋甚大啊！”
　　公孙先生略一沉吟，道：“大人，切勿忧心。况且此时也不是无计可施，”
　　“先生请讲！”包拯大喜道。
　　“大人不妨到驸马府上走上一遭。”
　　“陈年谷？”
　　“不错，这驸马爷既然能事先提醒我等，此事，他也必定知晓一二。辽国使节团处，我等也不可放松警惕。不妨安排白护卫护卫左右。”
　　包大人颔首道，“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本府走上这一遭又如何？”

　　我与白玉堂相视一眼，齐声拱手，“多谢大人体恤！”
　　感谢包大人！感谢公孙先生！感谢开封府全体指战员！尼玛这CP再拆下去，展某家鼠就要忠跳反了……

　　次日一早，包大人便命人去驸马府送了拜帖，驸马府管家却只道，驸马爷奉官家之命巡检禁军，如今不在府中。马汉无功而返，赐婚一事，再次陷入了僵局。
　　而此时，我却收到了天香郡主送来的请帖。

　　“水光潋滟，春色正好。金明池上，邀君同赏。”
　　簪花小楷，秀美雅致，如它的主人一般。我眉头微皱，这请帖来的太过蹊跷了些，不像是师妹所为，倒像是梅先生的手段，他到底想做什么？
　　“呦，佳人有约，展大人，艳福不浅啊——”白五爷盯着请帖咬牙切齿，一张俊脸拉的老长，好似打翻了陈年老醋。“呵，猫儿你休想与那郡主私会，五爷同你一起！”
　　这老鼠，脑补是种病得治，我嘴角一抽。不过白玉堂倒是同我想到一道去了，这请帖来的太过蹊跷，也太是时候，这金明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玉堂多虑了，金明池我一人便可，都亭驿就交托给玉堂了。你我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借此机会细细打探一番。”

　　金明池上锁画舫，可怜痴儿几多愁？
　　画舫之中，天香郡主煮茶焚香，备下美酒佳肴，一身青衣，轻纱覆面。见了如约而至的蓝衣青年，一双美目中含情带怯，异彩顿生。郡主小心翼翼地屏退近侍，痴痴地盯着眼前的青年，一时间情难自已，扑入青年怀中。
　　“师兄，多年未见，海棠甚是惦念。”

　　海棠！？我手中动作一顿，化作一声轻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果然是师妹。“师妹，这六年，我遍寻大江南北，也不见你踪影。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怎么会是辽国郡主？”

　　“不好吗？”海棠不答反问，仰头哽咽道，“现在海棠已达成所愿，海棠终于要做师兄的娘子了……”
　　我强忍心头苦痛，却仍是坚定地将海棠推了出去，既无情，又何必处处留情，徒惹人心伤。我垂眸道，“师妹，我已心有所属。这婚约……我无法履行。”
　　海棠不敢置信地扯住我的衣袖，抖着唇问：“为什么我不行？！你说啊，师兄，我为什么不行？！”

　　“师妹，我……对不住你。”
　　“师妹？”海棠惨然一笑，“好！好！好！展昭！你对得起白玉堂！对得起大宋皇帝！对得起这天下人！却唯独六年前对不起我——”

　　六年前？！那段缺失的记忆！我心中猛然一惊。
　　“你猜到了不是吗？六年前，碧水溪下。”海棠松开了手，痴痴地笑了，“你见过那个孩子，他叫你爹爹，他是我们的孩儿。他还那么小，他那么像你，他在叫你爹爹啊……”

　　霎时，我气血激荡，一股腥气涌上喉头，连带着身形都晃了几晃，却被来人人一把扶住。你道来人是谁？正是潜入都亭驿的白玉堂。白玉堂自出了都亭驿，便一路疾行到了金明池寻人，眼见展昭面色有异，这才飞身而出，出手相扶。此时见了身侧之人面如金纸，身形不稳，登时凤眼微眯，戾气横生。
　　“呵，郡主殿下，好大的威风！”

　　“展某并无大碍。”我死死拦住白玉堂，压下口中血腥之气，低声道，“玉堂，我们先回去。”言罢，我别开脸，不忍去看师妹愤恨的双眼，“春光秀美，郡主请自便。展某尚有公务在身，恕……我二人不能奉陪，告辞！”

　　长睫轻颤，一滴清泪划过腮边，望着相携而去的二人，海棠喃喃道，“展昭，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再说展白二人回到开封府衙之中，包大人并不在府中，乍闻展护卫受伤，开封众人是鬼哭狼嚎，尤以赵四愣为甚，好似展护卫命不久矣。看得公孙狐狸是额头青筋乱跳，嘴角抽搐，这不只能抓罪魁祸首讨债了。
　　公孙先生收起金针，狐狸眼瞟过面色不愉的白老鼠，促狭道，“恭喜展护卫，喜得贵子。”

　　“喜从何来？还请先生勿要戏弄于我。”我无奈苦笑，“六年前，展某确实缺失了一段记忆。彼时，恩师仙逝，我接师妹传讯回师门祭奠……碧水溪下，我遭人暗算，醒来时师妹亦是不知所踪，我一直以为师妹是对我……心生怨恨不告而别。现在看来却是另有隐情，她竟成了辽国的天香郡主。”
　　我轻咳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展某今日失态，是因为有人利用展某，毁她心智。六年前，我与师妹不曾……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又何来血脉？”听起来比较像渣男语录，但尼玛我能告诉你们展御猫二十好几了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吗？和白五爷看星星看月亮也只拉过小手啊……

　　“猫儿，你不必多言，五爷信你。”白五爷心中好不畅快，修罗脸化作了春风面。听那郡主痴言妄语，五爷心中到底存了几分不快，倒不是信了那女人的挑拨离间。只是人之常情罢了，任谁也不想听到心仪之人已与他人有了肌肤之亲，更何况是锱铢必较的锦毛鼠呢？

　　迫不及待地送走了欲看鼠猫八卦的开封众人，白玉堂松了一口气，正色道，“猫儿，待此间事了，同我回趟金华如何？”
　　“五爷早已同兄长商议，过继兄长的幼子。云瑞那孩子，聪慧机敏，温和知礼，你定会喜欢。”

　　我微微一愣，白玉堂语气淡淡，在我听来却重逾千金。白玉堂风华正茂，为何过继嗣子不言而喻。此等情深义重，教我如何相报？我抿了抿唇，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白玉堂颇为不自在地挑了挑眉，一抹绯红悄悄爬上耳尖。

　　“玉堂，不知展某可曾说过，吾心悦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这世上最不该的事，便是情爱，情之一字，误人害己。
　　“噗呲——”小小的灯花爆裂开来，打破了满室吃人一般的死寂。国师的面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那一双眼睛却是波光流转，亮得妖异。
　　“小小，你可知错？”国师漫不经心地把玩这手中之物。

　　天香郡主俏脸惨白，轻声道：“请兄长明示。”
　　“我说过，宋境不比辽邦，你我需谨慎行事。如今胜券在握，你更不该与那展昭私会。”
　　“兄长，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师兄，我们还有骥儿，一定要成婚的，一定要成婚的……”说到最后，天香郡主已是半疯半癫，秀美不在，仿若魔障。国师轻轻一摆手，一名侍女扶住了疯癫的女子，另一名侍女则奉上药碗，“郡主，请服药。”

　　待侍女掩上房门，国师才以手掩唇，闷咳了几声。
　　“你说，这世上的痴男怨女，怎么就看不透呢？”

作者有话说

　　我承认我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