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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毒之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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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墨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苏砚悠然的跟在苏笙的后面,冷笑着低声自语。
“不知道,不过他们会大老远将那个国宝带来驱邪,这借口怎么听也太假了。”停顿了一下,苏笙意识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遂又对身后的人说:“果然焱亲王也不信么?”
“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太子都不信,何况是本王?”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即使不回头也能想象得到他那一脸得意自信的样子,苏笙想到他的表情内心就异常不满,故意想搓搓他的锐气。
“嗯,也许。”苏砚却并没有反驳,只是意味深长的应了几个字。
苏笙有些好奇,不知他为何没有追问。但他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也就安静着,没再说什么。
“不过他把责任推到武源国主的身上,远比自己扛着要安全的多了。”苏砚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应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无论如何,焱亲王还是小心那个常墨的好。”虽然苏笙对那些权谋争斗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得不赞叹他的聪明。但那常墨也不是常人,总还是要叮嘱这个狂妄的家伙多加防范才是:“当然,我说的不是小心他外在的动静。”
“此话怎讲?”苏砚拢了袖子,饶有兴致的问。
“他能看见跟我同样的东西,也有可能用那些东西去害你。”
“你是说那骨雕么?”
“对。”想到殿中那十二个人,以及突然在义庄出现的鬼魂,苏笙又不得不担心。这个骨雕放在宫中实在是太危险了,而若是有人故意想用这东西做些什么,那么苏砚的处境将更加的危险。
“怎么突然皱起眉头来了,担心本王么?”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皱起的眉头,苏砚忽然上前,扳起他的下巴,唇角微挑:“有你这个无所不通的皇弟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焱亲王谬赞了,本太子只是……”苏笙不满的拨开他的手,本想说些什么打击一下他的自信,眼睛却在看到他手背上那一抹浅淡的红色圆点时,赫然睁大。
惊慌失措的握住他的手,苏笙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红点,颤抖的声音透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你碰过那个骨雕了?”
“那东西在你的屋子里,本王哪有机会碰?”苏砚本以为他大惊小怪的是想吓唬自己,但看他的神情,倒也不像在是开玩笑,遂沉下脸严肃问:“怎么了?”
“……最近别再来庆麟殿了。”苏笙放开了他的手,眉头又紧蹙了起来。
“你这是在命令本王么?”听来让人不舒服的语气,苏砚负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中都渗出了丝丝冷意。
“那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一向冷静而平淡的人,脸上难得的有了怒意。苏笙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如果遇到不认识的人,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无论他和你说什么,都绝不能回应。”
苏砚觉得有趣,原来这个平时文弱的冷面书生起命令来,也能如此的威严。罢了,他会如此焦急,恐怕也是因为和自己的性命有关。这么想着,怒气便消了大半:“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告诉我原因。”
“焱亲王这么聪明,会猜不到么?”苏笙的神情再度平静下来,沉默的注视对方良久,却不愿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你想怎么做?”苏砚当然清楚,可他最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人想做什么。
“焱亲王还是将武源之事处理妥当为妙,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苏笙低眉微微行礼,并不打算对他透露什么:“皇弟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苏砚并没有阻拦,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銮殿金色的投影下缓缓晕开,又消逝在长廊的尽头里。
兀自伫立良久,直到微风忽起,才吹散了这几乎凝滞的静寂空气。苏砚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和冷漠,沉声唤:“魍魉。”
一人影从上空跳了下来,身着黑衣,颀长挺拔。虽然蒙着脸,那双细长的眼睛却足见锐利和机敏:“魍魉听令。”
“看好太子,如果他有什么差池,为你是问。”
“是。”
魍魉应了一声便迅速消失,长廊之上又只剩下了苏砚一个人,安静的可怕。
微风拂过,掩去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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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推开庆麟殿大门的时候,惊愕的看见满屋都是黑色的瘴气。
如同浓烟一般,凝滞在殿内的每一缕空气之中,萦绕不散。
视线只能勉强辨认出屋中的摆设,而那十二个魂魄更是契合在这一片浓烟里,辨不出身影。
苏笙站在骨雕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不停的溢出黑色的瘴气,如同煮沸的水,以挣扎的姿态挣脱器皿的掌控。
他当初确实太小看这东西了,以为这骨雕只是造物之人阴差阳错的将人的灵魂锁到里面,以至于让那些灵魂被束缚而哀怨憎恨,让它成为了邪物。
可是如今它所散发的邪气,让他意识到,也许这东西根本就是诅咒的器具。
而骨雕怨气莫名的迅速滋长,恐怕已经脱离施咒之人的掌控,也就是说,这咒术根本就失败了。
十二个灵魂逐一得到自由,所以他才能义庄看到那个落单的鬼魂。
不……肯定还有什么能束缚他们的东西,不然施咒的人一定会得到诅咒失败的惩罚,死得凄惨异常。
若想要解开苏砚身上的诅咒,恐怕只有找到那个能束缚他们……抑或解放他们的东西。
可是在那之前,苏砚能够平安无事么?
苏笙担忧不已。
他虽然知道诅咒的套路,但毕竟对咒术并不熟悉。
邪物本不可掌控,若想让他们为己所用,比先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行。
或许破解也可以如此。苏笙灵光一闪,猛然关上大门折了回去。
匆匆行至太卜署,当值的人正巧是那日在义庄遇见的青衣男子。男子只怔了一下,便规矩的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你是太卜署的人。”苏笙也微愣些许,很快又绽开一个随和的笑容:“难怪那日能看得见我。”
“下官有罪。”见他直言不讳的提出此事,男子以为他要降罪,遂跪下,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
“无妨,我此次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温润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连苏笙这样的冷淡之人也比平时面对外人时多说了几个字:“起来吧。”
“……不知太子有何吩咐?”素闻太子性格冷淡不喜与人交谈,如今却觉得他是个随和之人。但深宫中的人谁又不会伪装自己?小心起见,男子也未有多言,问的一板一眼。
“我需要太卜署内有关诅咒之术的书。”苏笙压低了声音,神情却依旧是平静而温和的:“记住,是‘所有’的书,包括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