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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掐皮特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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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2年,借着银行与证券公司的整并,他累积了不少实力,算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跟二舅舅分庭抗礼了,外公曾经提出希望他回去接手二舅舅一家人的太阳能光电车事业,但是他没兴趣,如果他的原料厂可以垄断太阳能电版的市场,他为什么要回去接手会被人掐住脖子的工作?
他最近经常睡不着,所以派对越办越盛大,一定要很多人陪着他他才不觉得孤单,最近也很容易觉得冷,外套是一年四季不离身,大家都传说他生了怪病,只有他自己知道寒冷的原因。
今天他又去了温室一趟,里面的花花草草终于完全的死光了,他也舒坦了,不用再闻什么大自然的怪味,侧躺在特地订制的小牛皮沙发上,看着眼前枯萎的景色,想象着曾经有一个人,把这里照顾的生意盎然。
忽然间他有了一个想法,他应该要往南方去,南方总是温暖,他也不用再害怕寒冷。
又是半夜三点,可怜的王秘书又接到了电话,「我要买一间热带的旅馆,最好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旅馆。」
王秘书的动作很快,他的动作也很快,在旅馆签约完成的第二天,他就叫司机开着车往南部去了。
说是旅馆,其实是一间20层楼高的星级饭店,饭店的正对面就是白色的沙滩,沙滩再过去就是大海,可以说有着非常好的view,下车看到海的时候,他有点不太高兴,王秘书又不是不知道他讨厌水。
旅馆里的人都长得很朴实,看到他穿着及膝的羊毛西装外套,领子拉起遮住了半张脸,一副黑客任务状华丽丽的走进来,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也没怎么跟大家打招呼,一路坐着电梯就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第一个要求就是把房间的暖气开起来,再来就是把房间里的艺术插花移走,最好是能把整间饭店里的花草都移走。
旅馆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这个海边村子的住民,这个村子不大,虽然现在勉强构上了旅游旺季的边,来了一个外套怪人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整个村子,现在只要看到一台招摇的大车,村民们就会知道那个怪人来了。
今天他又叫着司机开车带他到处晃晃,观察观察,虽然想到南方是有点私心,但是生意就是生意,总不能买了旅馆却不好好营业吧!
但是今天可能不是他的日子,司机的GPS在这个地方失灵,差点开进附近的花田里不说,还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条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的羊肠小路,可以说左右两个轮胎的间距,就是这条路的宽度。
偏偏这个时候,路的前方还有一个牵着一头老牛,戴着斗笠缓缓踱步的农家子弟,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竹条轻轻拍着牛屁股,牛也就走的越发悠哉。
竹条,就是用来让牛走快点的。
「下去叫他走快点,顺便问他怎么回旅馆。」
牛能怎么快?司机也不敢抱怨,匆忙停车,打开车门下车,没几步就追上了眼前的农家子弟。
他不耐烦的隔着黑色车玻璃,看着司机和农家子弟比手划脚的不知说些什么,农家子弟回头看了这台夸张大的黑头车一眼,他忽然觉得一阵躁热。
他打了电话给司机,「叫她上车,跟她说我们载她回去。」
司机转述了他的话,只见农家子弟摇摇头,司机对着电话说,「老板,不行啊!她说她要负责把牛牵回去。」
「牵回去哪里?」
司机问了农家子弟,又说,「前面的农场。」接着摀着电话小声说,「就是你之前突然解约的农场,你说他们的花有问题,把他们的花全退回去,还逼他们赔偿。」
农家子弟彷佛有听到司机说的话,回头瞇着眼睛看着大车,试图想要看穿大车的黑玻璃,想知道是哪个临时解约的奸商,然而不透光的黑玻璃什么都看不见。
他却看清了一切,那个农家子弟,不,农家少女,跟陈玫瑰长得一模一样。
他又躁热了起来,把外套脱掉,对着电话说,「叫她走快点,你回车上。」
司机依言回到车上,看到他脱下黑外套,有点意外,「你不冷了?」
「这里是热带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车子缓缓的跟在老牛的后面,在遇到岔路后就转开,快速的回到了旅馆,旅馆的工作人员在看到拿着外套走进来的老板时,第一次认清了他的模样。
「长得很普通耶!」
「身材倒是意外的不错。」
「之前看还不会,整个脸一起看眼睛有点吓人。」
「太神气了是吧?」
接续怪人的话题,本周的话题是——老板有一张很严肃的脸。
老板叫了经理进他的顶楼套房,问他关于之前撤掉的花。
「撤掉的花?」不是老板自己讨厌花,然后找了一大堆理由说送花来的农场没达水平,还不人道要农场赔偿吗?
「叫那个农场的负责人过来聊一下。」
农场的负责人开着三轮车挥汗来到饭店,他也没有关心花,就是问了一下农场有什么人?种了什么养了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去参观一下?
「参观?」农场负责人看着华丽丽穿着的他,「农场…不太香……」
「我有期望过是香的吗?」
在那双冰冷的眼珠下,农场主人屈服的带着他去了农场,感觉像是个抽查或是临时考,之前该赔的农场已经赔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又来个什么的话,说不定农场就要破产了。
他显然对花草种植这一块比较有兴趣,一直暗示着要去看花圃,去了又不停打喷嚏,边用手帕摀着口鼻,边叫所有采花的太太们排成一列,还要她们把斗笠拿下来。
「我们现在是要选花公主吗?」某个采花太太这样问着农场主人,农场主人尴尬的笑笑,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这里的太太年纪都这么大吗?」
「当然啦!人家叫我们太太不就是因为我们年纪大吗?」、「年纪小的待得住吗?」、「想找小姐去酒店啦!」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着。
「今天有人请假吧?」
「请假没钱赚,没事做干嘛请假!」
「妳们说话挺粗鲁的。」
「你又不给饭吃,跟你客气什么!」
他皱眉,这里的太太们不太有礼貌,他看看自己沾了烂泥巴的皮鞋,和溅了一裤管的黄渍,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看到一个人像她,就刀山火海的去找她,明明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妳们这里也太冷了一点!」
他转身走开,走两步还甩着脚上的泥巴,司机跟在他身后,觉得他真难伺候,也不过没多久之前才说这里是热带,现在竟然嫌热带冷。
回到他的顶楼套房,把温度调高再调高,他不高兴的想把旅馆再卖掉了,热带一点都不热,人的素质也差劲得很,没一样讨他欢心的,想办个派对,能邀请的人都在寒带,但办派对何必要认识的人?
他灵光一闪,又兴致勃勃的规划起主题来,打电话要旅馆经理广发邀请函,来的是阿猫阿狗他才不在意。
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差点喷了出来,按下通话键,「叫泡咖啡的人上来。」
旅馆经理一阵错愕,也不敢说不,不久就上来了一个漂亮女孩,谄媚的对他说,「您要找泡咖啡的人吗?我就是。」
他一把把咖啡杯连同热咖啡砸在那女孩脚边,吓得那个女孩快哭了。
「叫那个泡咖啡的人上来。」
那女孩恨恨的走出了他的套房,不懂老板为什么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更不懂老板怎么知道咖啡其实不是她泡的,她只是听到一个可以直接面对老板的机会,所以出头了。
她走进厨房,对着真正泡咖啡的那个人说,「老板叫妳上去。」
最好老板会很高兴看到这个泡咖啡的人,长得又俗气,打扮也不会,一年到头大病小病的不断的,会不会讲两句话就咳一声还不知道呢!哼!
他在顶楼不停的踱步,对于自己有点焦躁这件事感到不开心,他终于能收起脚步,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在这时候,大门开了,她走了进来。
严格来说,是走进来半步,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楞在门边。
嗯,她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凝视着他,算是好消息。
「多跨两步,走进来。」他说。
她跨了两小步,走了进来,让电梯的门自动关上。
「这两年在干什么?」
「工作。」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再走过来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他这边走了两步,依旧是小小步,不过够让他看清楚,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神是因为防备。
他心脏有点怪怪的感觉,但不久前他才做过健康检查,医生肯定的跟他说他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没有联络?」
她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有惊惶,他才想到自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是他让她离开的,怎么可能她还跟他联络呢?
「小孩呢?」
她顺着他的眼光看到自己的肚子,急忙紧张的摇手,「没有…没有了……」
他的心脏好像痛得更厉害了,上次找的医生似乎不太好,也许要像妈妈一样,检查再检查,反复检查才行。
「再走过来一点。」
她看着他,这次可是一动都不动了,手啊脚啊的不知道在抖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微微的震着。
他有点不耐烦,站起来踩过大理石桌,把她整个人扯过来,那震动连他都感觉得到了。
「不要抖。」他命令。
但是她停不下来,就像他在游泳池里一样,简直是痉挛了,怕她真的那样,他放开她。
「要我把手绑起来吗?这样妳会觉得安全一点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眼角不停的瞄着门的方向,彷佛随时想逃走。
他把领带扯下来,绑住自己的手,「这样可以了吗?」
她好像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他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看她状况还行,又走了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他看着她,想说点什么话,道歉或是安慰之类的,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就是弯了腰亲吻了她。
她的反应也挺直接,立刻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