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美术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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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课接近午间，5月的天气开始转暖，下午的课学生都带著几分疲乏之意来上课。
但面对的是一个态度严肃的公民课老师学生也不得不低头，毕竟求学的道路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被老师冷遇的那些位置现在看来无疑是宝座了，麻生转著笔看著窗边的同学这麽想著。
这一个星期他无疑是想仔细听课，但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文科神经。在坚持不到十五分锺、近午的阳光伴著几缕妖精似的海风打在他脸上时，他拿出补课化学习题全全投降。
完全不知道上面的老师在说什麽，麻生写完一道题眯起眼睛又瞄向窗外，有时想著在文科课上，这个教室是不是只剩下窗台还对他有吸引力了。
麻生出神地注视著远方，书桌上“啪嗒”的动静让他拉回注意力，那是一个小小的折起来的叠纸。
打开整齐的叠纸，里面是“美术课别逃”的字样，纸张角落画著一个Q版的头像，不得不说幸村大人画得很神似。麻生写下：“正有此意”就抛了回去。
他最近才意识到立海大是临海的，这栋教学楼看不到海，他又总是从另一条路走，不太关心周边事物，直到幸村拉他到沙滩上漫步他才发觉立海大吸引他的所在，所以他喜欢上了能看到大海的实验楼。
难得的素描外景写生课，但是画大海是不是太有难度了？不过学生的兴趣很重要。麻生没听老师又一次叮嘱著用笔的技巧，他和3班同学一起站在海滩上目不转睛地盯著大海。
海风有节奏感地吹拂著，海浪也随著这种节奏不停地摇晃，击打在石头上的海浪发出一种难以表达的声响，感觉这种声响给大海增添了几分动力，几滴飘在脸上的水滴更是让他难以言喻现在是什麽感觉。
“海风的吹拂和海浪摇晃的变化汇成了一首没有名字的小曲，你知道这首小曲叫什麽名字吗？”幸村在他旁边的礁石上坐下，麻生环视一周，原来在他走神的时候老师已经教授完毕，现在是自由发挥时间。
“摇晃之歌。”麻生想也没想就答，也坐下来兴趣缺缺地开始削笔。幸村笑笑道：“叫做‘海的声音’哦。”幸村准备好了就开始框整体：“凉介，你学过素描吗？”
扯了扯嘴角，麻生的视线看到远处开始找点：“学过两个月。”他大学时期学的就是3D建模，素描那是被迫学了两个月的。
“你是喜欢在电脑上画画…CG吗？”听到幸村这麽问，麻生点了头，又摇头道：“3D。”幸村说：“那我还是喜欢手绘，提起手中的笔，画著那久违的线条，这种线条给我的感觉是熟悉又动融的。”
麻生抬头看他，幸村柔和地看著自己陛下勾出的线条道：“画画对於我而言是一种探索，一种感情的释放和内心的平静…不知道什麽时候起我就喜欢画画，有时拿起笔随便涂起来，渐渐地发觉那是内心潜藏的东西。有时为了参赛而画，看著自己获奖的画有种想把它藏起来谁也不让看的冲动呢，但是不参赛，就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的画了。”
一笔横过擦破了纸，麻生淡淡道：“这无非是对於认可的一种回应，一种对於比赛得奖後所谓的答案，一种寻找精神安慰的寄托，我这麽说你不介意吧？”
幸村抬起头注视著他：“你错了，画画无关於利用，它对我来说是一种生命的意义，绘画是人类对於世界的认识和感受，站在画廊里，你不会有一种原始的纯洁内心对周围的控诉和赞美的感觉吗？”
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麻生轻笑道：“那是之於你，因为你衣食无忧所以可以将它当成兴趣。但是贫困交加、在家潜心创作数十年的画家倾其所有在美术馆办个人画展的大有人在，列行公事的剪彩开幕後来看画展的人稀稀拉拉，媒体的消息版面不大，门票太高地点太偏僻，现今的人们生活太丰富多采忙著灯红酒绿，忙著娶老婆还房贷，哪有闲精神去买一幅精神寄托？”
笑了笑，不打算再继续这个很有争议、还可能吵起来的话题，幸村用笔画出线条连接各点，让波浪形体明确起来道：“凉介，我画了灯塔，你画什麽？”麻生倒被挖起兴趣了：“我是普通的海浪，你为什麽画灯塔？”
幸村注视著阳光下的灯塔道：“从不同的角度看波浪围绕的灯塔是一种享受，你可以想象无人小岛上矗立著一座灯塔，无论刮风下雨都在守护它的海域，就像是一种沧桑的诺言，是不是颇有几分地老天荒的韵味？”
停下笔往那边看去，远处的小岛像一块翠绿色的锦缎漂在海天之间，小岛上那座白色的灯塔真有那麽几分“启明星”的味道。
又听得幸村道：“平时总是压抑在不开心的瓶颈里，有时该放下这些不良情绪好好生活吧。当然，现实面前谁也无法退缩，就算缩进小屋里但有一天有要面对的…”
麻生笑了一声：“那是，就算躲进小屋或者是乌龟壳，地震海啸山洪暴发什麽都会来到，该来的会来，躲也躲不掉。那麽幸村，你主张的是消极避世等待命运降临…宿命论？像死神来了那部电影说的一样？”
幸村淡淡地看向他：“我想你误会了，我说命运会到来是一个人该走到那一步终究会走到，但是不意味著什麽都不做，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
挑了一下眉，麻生打断他道：“那你是去阻止还是在家里和老爸老妈度过？”幸村视线转回画上不再看麻生：“後者吧，但是只要努力，我相信奇迹会发生的。”
麻生喷笑了：“奇迹？那是最无能的人才会期待的东西。好比全日本就招三个人的好工作，有三万人去应聘，你没有票子没有关系你能上任？凭什麽被刷下来的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三人会比那上任的三个人差？他们没有努力？”
幸村抬头盯著他的眼睛：“凉介，你到底在宣泄什麽？”麻生被这双眼睛看得火气上来，冷哼了一声撕掉了画到一半的画：“是，我在宣泄，我在不满，我不明白为什麽偏偏是我要变得一无所有！”
“你怎麽了？”幸村淡淡地看著他问道。麻生泄愤似的把画纸搓成了一团：“世人皆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要是我倒是试试看？他倒是苦逼脸加深沉看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各种念头就想恶鬼一样浮现出来，不停地叫嚣著为什麽是我为什麽是我？我真不知道补习这几天是怎麽走过来的…”
明明就已经费劲一切心思地高考上了好大学，现在居然又要可笑地从头开始，三年高中剥皮一样的训练是开玩笑的吗？四年的大学努力都是白费的吗？失去了挚爱还要在这个世界重新去爱不是很可笑吗？明明一开始就有了最好的生活，现在跌入这种境况难倒老天也见不得人过得好吗？
看著他焦躁的样子，幸村抿了抿嘴道：“凉介，也许我说的话会让你难受，但这个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还很多，你可以不满，你可以泄愤，但是你记住，你现在有时间在这里抱怨，你就不是一无所有！”
麻生听了後苦笑一声，将纸团抽回裤兜里道：“是，我失态了…你说的我都懂，但这都是一个过程，就像…失恋的人头七天不会好过，但只要过了那七天，一切都好了。我现在就是这样吧…过了就什麽都没事了…”说著拿起画板和美术老师说了什麽就离去。
幸村叫住他：“你去哪？现在还是上课。”麻生转过身来道：“画你的大海！画你的灯塔！闭上你的嘴！你管我去哪！”顿时吵吵闹闹的同学们都安静下来看著两人。幸村皱眉道：“我不会管你去哪，但是下午的训练之前你必须调整好你的情绪，没有人该为你的情绪买单！”
冷笑一声，麻生兜著裤袋道：“是，我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你不介意我专门找你麻烦就行了，反正你又不是‘别人’对吧幸村部长！”看著麻生离去的背影，幸村眉间的折痕更深了。
看著场中麻生奔跑的身影，幸村眼中满是复杂。刚和仁王对战完的柳走到休息席旁边拿起水，喝完也看向麻生道：“问题儿童不服从家长的管教了？”
柳的毛巾就在左边，幸村顺手拿给他道：“他哪里用管教？你看自他进了网球部後有违过一次规定吗？”柳在幸村旁边坐下：“麻生的性格很矛盾，幸村你只能加上更多的耐性。”幸村叹了一口气道：“我最不缺的就是耐性，只是…我尽然开始想…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柳擦汗的手顿了顿，而後放下手巾道：“说实话，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合适。你如果选弦一郎，结果会比和他好很多。”幸村几乎要扶额：“如果…世界上真有如果，怎麽会还有这麽多遗憾？况且，我真这麽做了他会恨我一辈子。”
并不理会後半句的不明不白，柳淡然道：“能力和魅力固然重要，但是理念不合也无法调解才是情感崩溃的必然条件。幸村，你该感谢麻生那天拒绝了你。”
幸村看著天，没有说什麽，只是拿起球拍道：“团队时间还是不要谈这些事情了，莲二，我们对战一场。”柳跟上去道：“也好，免得心烦意乱输给我，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美术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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