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精分到底》福仙

52、关心

　　江口老师看著纸上的题解，二话不说将纸撕成了碎片，在麻生愕然的目光中洒在地上：“这不是我要的，你第一次写下的题解在哪里？”麻生从惊愕中迅速恢复过来，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笔记本双手递给江口，江口面无表情翻看里面带著血痕的数字，默默看著，没有出声。

　　除了偶尔沙沙翻过纸张的声音，屋里静得出奇。空气仿佛静止了，彷徨得叫人难以喘息。良久传来清冷的声音：“走吧。”麻生抬起头来，不明所以。

　　江口放下笔记本，站起来道：“虽然答案不对，但是我决定收你了。既然是‘推存预备生’，光靠数学是没有办法的吧？我可以向其他老师推荐你。”

　　麻生也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那老师您是…”江口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拿上钱包钥匙打开大门：“下周一开始上课。”狂喜瞬间席卷了麻生，麻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赶忙鞠躬道：“真是麻烦老师了！”

　　书本里的知识早已在假期时预习过两遍，里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世界史，但就是心神不定。几分锺後，注意力又重新被书中的情节吸引。过了一会思绪又如潮水般涌来，手里捧著书终於再也看不进去。心里惦记著麻生有没有通过老师的测试，有没有吃晚饭，现在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是不是…如自己想著他一般想著自己……

　　不敢给他打电话，担心手机会在他和老师交谈时响起来。但是又很担心，自下午分别後就一直心神不定，幸村一遍遍地祈祷麻生能够顺利通过。於是苦笑，说服他也说服自己从朋友开始，果然是自欺欺人的举动吧。要学会开始为他考虑，果然…这份在意的心情，再怎麽装镇定或者冷却都改变不了。

　　“我要拥有整个世界…”手机突然响起了音乐铃声，潇洒不拘的节奏和歌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他和麻生交换了铃声，作为各自的来电提醒 。但是，他意外地喜欢上了这种轻快洒脱的节奏，只因为麻生喜欢。

　　“moximoxi？”拿过手机接通，听孔里传出声音：“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幸村的心软了下来，他说：“先听好消息。”麻生说道：“好消息就是老师答应收我做学生了，我能说幸村你惯性逃避吗？”幸村轻笑：“那坏消息呢？”麻生说：“坏消息就是，我看到你不专心的样子了哦，幸村班长？”

　　幸村站起来，果真看到麻生在马路边仰头看著他，那路灯下的人还带著笑意在话机里说：“应该叫你爸妈把书桌换个位置，这麽直接可以看到美人，路人都不想走了。”幸村展眉一笑：“我却只想迷惑一个人哦。”於是拉上窗帘，起身下楼穿过院子，开了门站在那个人面前。

　　麻生按掉手机：“你功课做完了？”幸村点点头：“走走？”笑著先踏出一步走在前面，就听见幸村说：“你有没有发觉，我们在一起时总是你先走。” 麻生停下脚步回头道：“那你为什麽不跟上来？”幸村淡笑：“你走得太快，我好难跟上。”转回身子直视他：“那就选择你自己的方式啊，我又没让你跟。”幸村问：“你一点都不需要留意一下沿途风景吗？”

　　麻生没说话，只是选择转过身去安静地走路，而幸村跟在他後面，麻生道：“停不下来，慢一点我难免会想有意义和没意义之间的关系。”幸村拉住了他：“那你走、甚至跑都没有关系，我帮你留意风景。”麻生没有回头，只是看著天：“多累啊。”幸村没有放开，走到和他并肩：“累了，就不会去想有没有意义了吧？”麻生偏头看著他道：“什麽都好，只要不是累到了习惯和麻木，那就一点都不酷了。”

　　周六训练了一整天，大石说晚上来看他，菜都让锺点工帮买好了，麻生干脆叫大石来家里吃饭。匆匆洗了个澡刚穿上衣服，门铃就响了。开了门，大石带著温暖的笑容举起手里的袋子道：“给你带了水果哦。”

　　帮麻生洗著娃娃菜，大石道：“你说过得不好，愿意说说吗？”麻生尝了尝已经好了的鸡汤，又往里面下点药材：“无非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现在调整好了，别挂心了。”

　　大石抬起头看他：“你不要太逞强。”麻生盖上锅继续熬汤，不置可否：“谁不在逞强？就算我和秀一郎你吐露不快，路还得我自己走。下了雨，没有伞的孩子就只能快点跑。”

　　大石敛下眼，将娃娃菜上枯了点的叶尖捻掉，转移了话题道：“你说找到了补习老师，学得适应吗？课时怎麽安排？”麻生将清洗干净的大斑鱼切成片：“周一到周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英语数学，都是东大老师，晚上8点半到9点半，呵。”

　　大石将弄好的娃娃菜给麻生，高兴道：“真是太好了！这样你就更有把握了！但是营养一定要跟上去，我帮你做了一周的营养搭配，一会给你。”

　　麻生把一些鱼递给大石：“我做不到的，五月多、就是神奈川县大赛後，假如我通过了‘推存预备生十二人留五’的测试，除了我报考的五科和体育课其他课都不再上了，全部换成高二高三的插班课，作业是铁定少不了的。晚上补习老师的题目难度不小，这样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做饭，顶多在学校餐厅填饱肚子而已。”

　　大石端著鱼盯了他一下，然後放下来挑著刺说：“大部分时候脑力消耗能量比体力要厉害，你再怎麽没时间饮食一定要保证，总吃学校那些没营养的也是不行的！”

　　麻生见大石有些生气，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笑著转过身去照看鸡汤说：“别总说我了，说说你吧，在新学校过得怎麽样？”大石知道他故意转话题，叹了口气继续挑著鱼刺：“挺好，成绩优秀的人非常多，竞争很激烈，这样也好。”

　　麻生转头问：“有没有人针对你的发型？”大石没有抬头：“有。”麻生笑了：“月考过後他们都闭嘴了吧？”大石抬头挑眉：“差不多。”麻生乐了：“果然，男人的实力是可以量化为女人相貌一样具有观赏价值的存在啊。”

　　鸡肉不要了，只留下香醇的鸡汤，而汤碗里只有一颗早已被鸡汤浸泡得入味无比的娃娃菜心，大石很不赞同他的浪费，麻生摊手，他追求的就是精致的美味。大石皱眉说：“你一直都是这样吃东西的吗？”麻生转了转眼睛：“还好吧。”大石摇头道：“不要再这样了，所有浪费的食物都会堆积在你去往天堂的路上哦。”

　　麻生点头：“知道了，以後不会的。”至於做不做得到，日後再说。大石在锅里一边给麻生夹著鱼肉一边聊天：“我现在也没参加社团，而你还能参加全国大赛，已经很好了，所以别有怨气。”麻生夹著鱼肉蘸了点酱：“可是真的很累，全国大赛以後，学的都是那五科了，放学继续听课，晚上再听课。”

　　大石看著他道：“社会上的精英都是这麽过来的，所以你没理由承受不住。真累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和你说话。”麻生点头，也夹鱼肉给大石：“你也吃啊，光是让我吃这可不行啊。还有你做的酱真是绝了！”大石莞尔。

　　朋友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下子到了9点多，大石也该回去了。大石拿过自己的书包穿好鞋在玄关说：“真的不要太逞强，你说的没错，路是自己走的，但是有些话说出口心里会好受一些。太累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我总会留有时间给你的。”麻生轻轻一笑：“嗯，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打开门就见到了幸村，麻生很诧异，幸村还没收回刚要按门铃的手，他看到大石也挺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晚上好。”大石见了幸村也很惊讶，但想著麻生和他同在网球部又觉得理所当然，於是也微笑著和幸村打招呼。进电梯前大石对麻生说：“记住我说的话了吗？”麻生笑著点头：“记住了，大石妈妈，再不快点就没有车回去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合上，两人的视线相交，幸村先说话了：“我拿东西给你。”麻生视线移到他手上的篮子。带上门，幸村坐在沙发上将藤篮打开，麻生惊讶地看著里面的精致小碗：“这是…”

　　“木瓜炖雪蛤，是这个名字没错吧？”幸村温柔一笑，“我见你这些天这麽耗神，特意让妈妈找了中国补品的食谱给你做的。”

　　麻生有些言语不能，一瞬间想起前世的事情，一瞬间想日本木瓜能好吃吗，一瞬间又想雪蛤在日本是天价吧，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这麽满…你是怎麽拿过来的？”

　　“当然是小心翼翼的咯。”幸村拿起小巧的调羹给他，“尝尝哦，这是我和妈妈的心意呢。”麻生低下头舀了一勺，掩住自己潮湿的眼角，小心地放入口中，幸村一直期盼地看著他。麻生慢慢抽出调羹说：“下次不要这麽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