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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他睡在我身边。

      因为今天是我们的生日。他跆拳道的朋友们要给他庆生。当然我也学过,小时候,但是我并没有坚持下来,我更喜欢安静。妈妈听说他们要庆生之后,好像很抱歉的看我,似乎我没有很多朋友帮我庆生是很值得难过和羞愧的事情。之后,她说:邀请你的同学来我们家吧。之后就是今天晚上了。妈妈和爸爸去海边小度假,把房子空给我们和朋友狂欢。我们点了很多外卖,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总之都是年轻人,或者孩子?喜欢的东西。他的朋友买了很大的蛋糕,还很义气的写上了我的名字。要知道我跟他们只是点头之交。为了在父母面前做好兄弟,我通常等他训练后一起回家。这些人我点头过无数次,但是几乎没有说话。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个沉闷的哥哥。或许我真的是。
      他们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到这里的,我们狂欢到十一点。他们的父母从九点就开始打电话催促他们回家。到十一点的时候我们送走了最后两个客人。
      哦,对了,我们还喝了很多啤酒和低质的红酒。
      送走了他们,我们两个都累的不想动,放着垃圾堆一样的房间,我们轮流洗澡。他先洗的,这是一种默契。就像每天关灯的人是我。可是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我的床上擦头发,而他的床单被子都被丢在床脚下。我疑惑了几秒钟,他可能感应到我的疑惑,说是感应,因为他根本没抬头。他擦着头发说:床被他们弄上了酸奶,我跟你挤一下吧。难得他主动说话,我却不知道如何应对。我们现在是最亲密的陌生人。。。。说的像是离婚的两口子。我嗯了一声,发现他的枕头已经摆在床靠外侧的一边。我们小时候,共用一张双人床的时候,也是我睡里面他睡外面。
      他先躺下了,尽量侧着身子,给我留下足够大的地方。不过一米宽的床,睡两个一米八的大男孩,怎么样都是挤的。我从床脚爬上去,坐在床上发了一两分钟呆,觉得我们这样似乎,有那么一点,确实是,怪异。。。。然后我探过身,越过他头顶,伸长胳膊,关了书桌上的小灯。房间里黑暗而且安静。
      胡思乱想了一会,从我们分床想到了分房,也不可避免的大篇幅的想到了初一时候让我们冷战的那个女生。我不认为我还对她念念不忘,只是她是我们冷战和疏远的开端。每次与他单独相处并且他不能感知我的时候,比如我们背对背躺下睡觉的现在,我总会想起我们冷战的原因,并且不可避免的想起她。
      好吧,我承认,我不愿意这样冷战。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甚至小时候我偷偷的想过,他如果死了,我也不要一个人活。这好像还是我六岁或者七岁的生日愿望。许愿的时候,因为想到了他可能死掉,而眼泪汪汪,吓了大人一跳,他们偷偷议论:这孩子许了什么愿望,怎么还哭了。那时候他没有觉得我是个怪小孩,更没有像一般兄弟那样笑话我。他说樱桃给你吃吧。好像在哄我,然后把蛋糕上面的樱桃放在了我的空盘子里,那时候还没切蛋糕。然后大人们开始笑话他,说他对哥哥好,最喜欢哥哥之类。他也没有什么表示,就开始切蛋糕,最后一块是我的,好像那块很大很多奶油。
      我总是爱哭的。有一次我们班级一起看电影,小学的时候,看到那个孩子埋掉了自己死去的小狗。我开始抽泣起来。散场后我还有点抽噎。我们一起玩的要好的一个男孩就做出各种鬼脸,用孩子们之间流行的俏皮话和顺口溜大声的笑话我。我当时窘迫极了,抽噎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止住的,想回嘴骂他,只能让我的抽噎变得更大声,引起更多男孩子的笑话和女孩子的围观。我羞愧难过的差点又哭出来。这时候他像一只小狗一样扑到那个男孩身上,毫无章法的开始打他。最后老师拉开了他们两个,两个人都没有好处,衣服脏了,膝盖出血了,甚至手上腿上还有对方的牙印。老师问他为什么打人,他梗着脖子不说话,而另外的那个男孩子只是呜呜的哭。看到这个罪魁祸首开始哭,我突然笑了出来,让你笑话我,你看你也哭了吧。然后我弟弟开始跟着我傻乎乎的咧嘴笑起来。那个傻劲儿我现在还记得。
      唉。。。想起这些,又觉得鼻子酸酸的了。我果然还是爱哭。只是长大了之后比较能够控制不哭出来了。
      有时候上课的时候,老师叫他上黑板做题,我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想哭。想想看,这个男孩是我最亲密的双胞胎兄弟。他漂亮,优秀。我们形影不离。他是那么多人心目中向往的人,而这个人只跟我在一起。但是。。。我们冷清的像是陌生人。他因为经常锻炼,身高比我高出那么一点点,坐在我后面一排。我平时上课看不到他。老师点到他回答问题,我就会觉得右侧的耳朵硬梆梆的支棱起来,像是兔子,紧张的听他回答。当然,他总是能回答对的。下课的时候我们还是会一起去厕所。如果谁想去厕所就站在班级门口一会,另外一个人就会起身跟上。当然,不说话。中午也会一起吃饭。他帮我打饭,我去占位置。他总是知道我想吃什么,虽然我们的口味没有相似之处。然后他去社团转转,我就找个舒服的地方小睡一会。下午上课之前,他总能在某个我午睡的地方找到我,然后我们又一声不响的走到班级上课。也许我们不说话,是因为没有说话的必要。不用语言交流,我们不是也好好的每天生活在一起么。我们不还是对方最最亲密的人么。
      晚自习之前我们还会沉默的一起去买点面包饼干之类的东西。有一次我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他帮我买了面包和水之外,还给我买了一条巧克力,dove的。而他没给自己买。我的确是喜欢吃巧克力的,但这个平时连话都不跟我说的弟弟,竟然默默的买了巧克力放在我书桌上,着实让我吃惊。同桌的女孩傻笑着看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那时候班里疯传dove的寓意。那个故事很感人,我看了也偷偷的掉了眼泪。可是我知道,他不可能看过这样腻味的小文章。他说那是女孩和娘娘腔看的。为了不让他把我当娘娘腔嫌弃,我没让他知道,半夜拿着手机到同学空间看的。巧克力在晚自习的时候,我用课本挡着吃了,没吃出什么味道,当时脑子有点混乱。
      嗨。。。。现在想什么。。。。我也很乱。
      喝了酒,而且喝的不多。结果就是我很精神!一点也不困。。。
      翻个身,我忽然很想看看我这个弟弟。

      他竟然脸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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