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情动 ...
-
‘人造陵墓’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根据山势挖空山腹保留灵气之根为墓，另一种是以灵气之穴为基层层覆盖堆砌为陵，前者是保灵气千年不灭，后者是困灵气万年不散，因为修筑陵墓耗费巨大，很多古墓都只能仿其形，而真正能够灵形兼具的陵墓恐怕找不出几座，我们之前去过的沙漠之海已经是上好的埋骨之处了，可惜，里面只有一颗脑袋，简直是暴戾天物。
按照野史上的描述神臂山可能是后者，要修建神臂山那么浩大的工程绝非一早一夕能完成的，那本笔录多半是夸大其词。
从城南回来的路上，庄剑粗略的提了一下找我去泸州的原因，有人在黑货交易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赃物正是从神臂城流出来的，警署正在作报告准备上报，恐怕到时候就有专员下去调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有眉目，恐怕也会被这帮腐败分子隐瞒私吞。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去拿行李准备出发。
回到麒瑞行看到大堂内那一身笔挺的军装我忍不住头痛，真不知道是‘好事多多’还是‘祸不单行’，我可不相信我有那么好的运气，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所幸有冬瓜阴沉着脸坐在唐立新对面，正在用眼刀凌迟着唐立新的淡定，所以唐立新倒没注意到我临时撤退。
拉着庄剑从后门进去，被突然从回廊出现的李嫂吓得半死。
“我说少爷，这偷偷摸摸的又是打哪儿回来啊？”李嫂不悦的狠了我一眼。
似乎从上次衣裳不整的被送回来之后，我身上就被贴上了不务正业、流连花丛的标签。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看了看前堂，悄声道“前面有个讨债的，我这是躲他呢！麻烦李嫂帮我喊一下徐东出来，千万不要惊动那人！”
“你说的是那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李嫂惊讶，盯着我上看下看“莫不是你去喝酒没带钱……”
“你想太多了！”我满头黑线“那人是刘喜得的随行官秘书，我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说完，异常痛苦的皱眉，李嫂一张脸‘唰’的惨白，二话不说跑前堂找冬瓜去了，只听见李嫂对着大堂内高喊了一声“徐爷，你给帮忙捅捅下水道成么？”我不由得赞叹，高啊！
冬瓜刚一出来就被我挟持到了角落，问明了唐立新来的目的，我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怎么好事儿坏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呢？
难怪冬瓜会苦大仇深的左一个‘孙子’右一个‘奶奶个熊’，原来唐立新是来送请帖的，今天刘喜得大费周章安排的晚宴，就只宴请了我一个，据说连‘倚楼歌剧院’最当红的歌女舞女都请过去了，对我的重视度可想而知，但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绝对不值得让刘喜得那么费心，除非，他是另有目的。
“这孙子绝对没安好心！打从北京回来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往这儿献殷勤，奶奶个熊的！莫非真是……？”冬瓜两眼在我身上溜来溜去，摆明了写上俩字‘危险’。
莫非他是和季如锦一样的目的？历来就有‘摸金校尉’一说，莫非刘喜得也是其中之一？我心里忍不住的一激灵。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一定要提高警惕！”我说。
庄剑拍了拍冬瓜的后背说道“先不管刘喜得！这人留给季老爷子去周旋，徐爷，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去泸州！”
“你这是逃难去？要是那孙子真起了心，季宇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冬瓜不悦的嘟囔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庄剑皱眉“我们是去办正事！”
“哦！那行！我还以为你是被刘喜得的别有用心给吓跑了呢！”冬瓜咧嘴一笑“话说回来，之前刘喜得也极力的要把你揽在麾下，嘿嘿……那啥……”
“徐冬瓜，你真找死是不是？”庄剑咬牙。
泸州是位于川南地界边上，靠近重庆的一个小城市，也名‘酒都’，盛产各种好酒，离成都不远，只是山路有些绕，一半的路程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去一趟要七八个小时。
我们要去神臂山必然要先去神臂山对面的小镇‘弥陀’，弥陀镇地处偏僻，汽车根本就到不了，从泸州新城乘船顺流而下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惜现在正处在长江夏汛的时期，客船多半都不出航。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好先坐汽车到泸州新城，再跟着下乡的商队去弥陀，从新城到神臂山的路途险陡，有些地方连机动车都过不去，所以商队一般都以牲口为主要动力，我们坐在骡子拉的板车上看风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如此迂回的行程我们耽搁了一天，到弥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夜色初降临，小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零星的灯火在橱窗里闪烁着，偶尔的几声犬吠隐约的响起，骡子的脚蹄在青石板上敲击出悦耳的声响，混杂着车轮的咕噜声说不出的和谐。
冬瓜斜躺在板车上哼着小曲，悠然自得。
这座古镇像是一壶清幽的茶，有某种让人平静的魔力，我斜靠着庄剑的肩膀心里异常的安定。
青石板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行人，几辆骡拉马车，神情悠然的小镇过客，组成了我记忆里最安定祥和的一幕，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仍然心存感动。
商队在弥陀镇一家旅社里停驻下来，这一帮商队在这里是常客，主要是从这里带走一些新鲜的药材，再从大城镇里带来一些日用品作为一部分报酬，每一次来都住在这家旅店内，已经成了比较熟悉的回头客，旅店老板很热情，因为我们是随行，也就跟着沾沾光。
晚饭是红苕稀饭搭配自家腌制的泡菜，地地道道的农家味让冬瓜饱了口福，直到饱嗝连连才放下碗。
根据商队领头的人介绍，这家旅店在弥陀镇算得上百年老店了，旅店老板的父亲健在的时候，这大堂内可热闹了。
老掌柜的很会说故事，总是将发生在周围那些新奇的事儿说给来往的旅客听，有些故事鬼怪离奇、闻所未闻，比如血尸复活、死人诈尸之类的，领头的伙计述说这些的时候一脸钦佩，仿佛还在追忆那年逾六十的老掌柜。
我静静听着，随口问了一下掌柜的贵姓，领头人瞪大眼睛指着外面的招牌说道“你没看见呢么？王家驿站啊！”
王家？我随即想到特意透露消息给我的黄包车师傅。
我随即招呼老板提酒上来，和领头的伙计拉起了家常，在谈话中我留意着探听着有关王家驿站的事情，领头的伙计一听我对王家驿站有兴趣，当即口若悬河的倾囊相告，恨不得把我当做了知己。
这一打听之下果然有眉目，原来老掌柜有三个儿子，一个年幼的时候得天花死了，剩下的老二接手王家驿站，老三在老头子去世之后便不知所踪，说起来这老三在老头子还健在的时候是最得宠的一个，领头人说着叹息不已，全然的认为这个老三是因为害怕追忆老爷子而逃离了伤心地。
根据领头的伙计复述的老掌柜口中的故事，那些鬼怪邪魅的故事一般人不会有，多半是结合在灵邪之地的经历杜撰的出来，很有可能，那个老掌柜也是道中人。
说话间，领头的伙计指着柜台陈列架上的一个相框说道“看那里，中间那个人就是以前的老掌柜！他要是不走，他这一家子该有多好啊！”
随着他的介绍，我的视线落在那张黑白照片上。
精神抖擞的瘦小老头笑眯眯的坐在中间，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挂着两撇八字胡，右边的袖子是空的，显然是独臂，握着拐杖的左手只有三个手指头，缺少的正是食指和中指，在他的身后立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是现在的驿站老板，而另一个，我能确定那就是拉黄包车的王师傅，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可是那双眼睛绝对伪装不了。
我猜想果然不错，黄包车师傅就是老掌柜家的老三！所以他的销声匿迹也在情理之中。
秉烛夜谈了许久，聊家常远比打听到的消息来的多，三碟花生米下去了两壶酒，说到最后自己的舌头都大了，领头人酒意朦胧的摇晃着回房间，冬瓜那厮贯彻了‘吃饱了睡’的理论这会儿正在隔壁的房间呼噜声起伏。
斜靠着门的庄剑看起来有些模糊，听见他似乎在问“季爷，你困么？”
听他一说我真有些困了，农家米酒的后劲最足，加上三杯倒的酒量今天下去了四杯，头开始有些晕，我扶着桌沿两腿发软，‘咣当’一声跌回凳子上，带翻了一桌的杯碗茶盏，于是懒洋洋的朝庄剑招手，玩笑道“小庄，过来扶爷一把！”
庄剑低声的和店家赔着不是，拉住我的手往上一提，我便稳稳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上了阁楼关上门，这厮在我耳边笑言道“没有酒量酒胆却不小，随便就和人醉酒，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能有多危险，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模模糊糊的说道。
“谁说只有黄花大闺女才危险？”庄剑侧头，气息环绕在我耳边，引起浑身一阵颤栗“你比黄花大闺女还危险……”
“哪里危险……”
“这里……这里……这里……全都很危险……”
说话间，有温暖的触感游走在我的身体上，最后停在我的唇边，轻轻摩擦。
视线里，庄剑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莫名的变得幽深，像是一汪深潭，柔软的将我包裹其中，我想，我真的是醉了……
否则，嘴里怎么会有庄剑独特的味道……那跑进嘴里去的……柔软滑腻还会动的东西是什么……舌头么？……
（到底做了什么，明天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情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