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9 梦中局 前世今生（完） ...
-
这是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的荒芜之地。
我眯着眼打量着贫瘠的四周，大脑有些混沌。
印象里……似乎最后是见到了二哥？可是……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二哥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或者说，是和二哥长相相同的人。
——哪怕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二哥了，可现在当我有时间去细看，便可知晓他并不是他。
——没错，他是伏羲，不是杨戬。
一身黑色的长袍，披散着头发却依旧肃穆，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神色却是有些一丝不苟的感觉。
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只觉铺天盖地的压迫气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却是在看到我如临大敌的模样的时候，微微一笑，气氛陡然一松，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
“我还记得你刚化形，第一眼看到鸿钧就直接喊着哥哥扑上去，”他竟然笑眯眯地开口，还伸手比量了个小孩子的身高，“那时候你才这么大。”
我不由愣住。
他继续比划：“一直看你长到这么大……”
我完全不知所措了。
他……是谁？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他慢慢收敛了笑容：“云言。”
我立刻开始戒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你哥哥。”他说。
我霎时就呆住了，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应当怎么办了。哥哥……从云弦给我的记忆中来看，我知道了我曾经死皮赖脸赖上鸿钧喊他哥哥，也只赖上鸿钧一个足够分量的哥哥后就没再去了，自然，也没那个必要。可“也是我哥哥”是什么意思？还说记得我和鸿钧一起的时候……
看着我纠结，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但稍稍一久便没了耐性。
他不再卖关子，给了我答案，隐隐约约在意料之中的答案，却又完全是意料之外。
他说，我是天道。
***
我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很多的小说，其中的说法有些很不错，比如鸿钧以身合道，比如混沌碎裂什么的。
云弦给我看的，是他想要给我看的东西，而且大多是“我”和太子长琴的相处，而且全部与长琴有关——因为那是他的视角。
而通过那些和与云弦聊天的时候知晓的东西，我也能推断出不少。
他这样一说，我大概就知道了。
——我遇上鸿钧的时候，他已然和天道沟通了，而后来更是以身合道。
只是……我现在却不明白这天道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天道无情。
我和鸿钧兄弟相称多年，感情自然应当是有的，可天道……与我有关么？我可不会傻傻地分不清天道和鸿钧。
他似乎完全明白我想的，又一次眯起了眼：“你也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你也不需要知道，但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
我不懂。
他自然开始解释：“你和你一直叫欧阳的那个人，命中注定。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因而，只能从另一方面来做了。”
我皱起了眉。
他说，我现在还是可以选择退出，忘掉一切，不再理会欧阳，不再理会太子长琴。因着我们之前的联系，他可以为我料理好一切。当然，我也可以选择继续，只是这样下去，大约就不一定是什么好的结果了。
我不由苦笑。
已经现在这般，再……又能怎样？何况，我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在忘记了、失却了后，依然这样。那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呢？
“呵呵，果然，你还是你。”他说，眼中的情绪看不清楚，“那么，你是要一直走下去么？”
我点头。
他轻轻摇头：“罢了罢了。如若要你继续……你也只会这样。曾经也是，哪怕是会因此和鸿钧起什么冲突，你也会为了太子长琴那家伙不顾一切。”
“……羁绊……”他叹道，“你也是，他也是。”
我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一条条线索搅成一团乱麻，却始终找不出头绪，解开谜团。
我不想一直抱着疑问，而且大约他也是唯一可以为我解释的了，所以我还是开了口：“……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默然不语。
“我想知道。”我说。
“也许你会后悔。”他勾起唇角。
“不会。”
他竟然耸耸肩：“其实很简单。洪荒碎裂，势不可挡，破坏却太大。你作为先天五行俱全的混沌青莲莲心，是最好最合适也是当时唯一能找到用来维护大陆不破碎的存在。”
我想……我知道了……
他的话却没有结束：“不过如果单单是这样，我自然是要补偿你的。可惜太子长琴知道后，几乎疯了一样，不顾一切想要弹起所有的五十弦，想重归混沌。”
心中一凛。
“他当然没有成功，可就算没有成功，也是有代价的，尤其是作为天眷者的他。可你们之间有着契约，不可逆转的契约。所以均摊了代价与惩罚和眷顾之后，就这样了。”
“他……”
“当初谁都没有想到。”天道说，“你的原身不再，所有的记忆都不在，然后意识凝成魂魄转世重生；而他因天罚便能力大减，魂魄也脆弱起来。甚至后来也随你去了。”
眼神有些飘忽，我觉得十分的不现实。可想到当初的云言和太子长琴的相处……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天道继续说：“其实，到现在也就没什么了。洪荒破碎，变幻成了无数世界，你原本的世界是你的原身碎片变幻成的，而沾染了你气息的世界也在吸引你。除了一直跟在你魂魄中为你稳定魂魄的‘凝土，’五行也变幻了模样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火莲也给予你了，用以温养魂魄。”
这我都知道。
他看着我：“你最后要做的，就是凝合好自己的魂魄，然后用你的‘土’，凝合好你契约者的魂魄。”
然后扬起笑脸：“这样，你将永远不再重归五行，而你的契约者，也因此不会再有同时奏响五十弦的能力了。”
好算计，不得不赞一声。
我一向不是个会玩阴谋诡计的，但也不是一窍不通。这样在最后光明正大地说出也让人挑不出错的计谋，当真是值得称赞的。
我想天道自然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这样的办法，似乎是最适合我们的——解决了天道所顾忌的两件事，又保全了我们。
所谓天道无情……天道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真的无情么？
叹了口气，我不再思考这无解的话题，可是对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却依然有些迟疑：“你和杨戬……”
他竟然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认识的杨戬，也算是我吧。不过我的意识却是沉睡在这‘天眼’之中。”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直到后来意外来到这里我才拾起这身体的记忆，然后就在这里重新见识了下另类的洪荒。”
他摆摆手：“我也是伏羲，当凤来被牵引命魂之术引成完整生灵，我才发觉他便是我遍寻不见的你那契约者。倒是对他的处理是完全遵循着这个世界的天道来办的。”
我却是对他口中“这个世界的天道”有些兴趣：“你不是唯一的天道？”
他摇头：“世界千万，天道又怎能只一？”
天道挥挥手，眼中的世界猛然一变。从贫瘠的荒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宇宙？
我和他站在一片黑暗中，看着浮现的无数光点。
天道不是很在意，他指着那些光点解释：“这便是洪荒碎片化成的万千世界。不同的力量和组成也就让世界不甚相同，即使我是主世界的天道，谁又知我之外是否还有另外的主世界？而你的世界，因为你的力量影响，是所以世界中压制最狠的。”
他又挥挥手，我便发现已经和他重新站在当初的地方。
笑了笑，他不再言语。我却盯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一阵无措。
——一模一样，总会有那样相像到无法忽视的时候。
“你已经明白了么，云言？”他说。
我点点头，早就明白了，我已无退路。
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天道！如若你是天道……那鸿钧呢？我哥他呢？”
天道忽然顿住了动作，然后眯起眼，显得有些复杂：“他啊……你以为让你们都好好的那么容易么……说来你也见过他了……”
脑子中一片混乱，无数回忆闪现，最后定格在一张五官完美端正却面无表情的容颜上
——楚轩。
天道却不再理会我了，他只是挥挥手：“你该走了，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
眼中的世界开始崩塌。
却是在最后一刻，我被揽到了温热的怀抱里，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用着熟悉的语气。
他说，云言，哪吒，对不起，保重。
我不由伸出手环抱他，然后下一秒，怀抱空荡，连那残留的温度都仿若错觉。
微微勾起唇角，心中陡然一松，视线却开始模糊，眼睛有些难受。
——嗯，我知道的。再见，二哥，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59 梦中局 前世今生（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