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第二夜 犬族妖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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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国我交付给了凌月姬，我想离开，专心地养大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然而以我的个性，怕也是唯一的孩子了吧……
凌月姬没说什么，大约是默认了。
于是我抱着还不能睁开眼的小狗，离开了王宫。自然，早就准备的立后旨意已经下达了。
在西国，王不在的话，后的权利最大已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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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是力气活，但也是让人心里柔软。
大妖怪有后嗣本就艰难，然而在孩子幼生期让孩子不夭折也是件难事。
所以对杀生丸，我是一步不离的。
杀生丸也不愧为身兼两个大妖怪血统的后嗣，在度过五年幼生期之后，仅仅花了两年就可以化形了，比当初的我早了三年。
虽说有着他有我指导而我是自己摸索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杀生丸那极其出色的天赋。
忽然想起很多人说过的那句讲烂了的话：
不愧是我儿子！
我作为父亲，深感欣慰啊……
***
也不知是地域问题还是世界问题，这里的妖族化形全是类人形象，一定与人有不同。虽说可以再次变化，但毕竟还是不一样。
这就是与□□传言中提到的妖相比，最大的不同。
就算是被公认是第一高手的我，单单化形时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妖纹和尖耳朵；而小杀生，还有自己那毛茸茸的大尾巴露在外面。
小杀生化形的时候，是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小孩童。精致的五官与艳丽的妖纹使他显得分外可爱，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让我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到了“包子脸”一词来形容他。
小杀生很听话，虽然有些不大爱说话，但还是小孩子。
我就记得有那么一天，他还是原形的时候趴在我肩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我：“父亲，你的原形是什么样子的？”
他叫我父亲倒不是我强求的，而是因为那一次他看见一个人类孩子在喊着“爸爸”撒娇，心智略微成熟的他在这方面显得那么孩子气，只叫我“父亲”。当时听到他的理由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听了小杀生好奇的话，我忽然想起，因为习惯用腿走路，所以虽说我会用犬形生活，但我似乎从化形后到现在，再也没有变成原形过。
于是，为了满足小杀生那难得的好奇心，我带着他到了野外，寻了个荒凉的地方，化作原形。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原形是只比山还大的犬妖，好在设立了结界，没有引来围观。
但这一切换来了小杀生金色的星星眼，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傻爸爸模式？
那我愿意为小杀生当一辈子的傻爸爸，无论怎样。
***
小杀生的天赋实在是好的没话说，仅仅一百三十几年，就晋入了大妖怪的等级，比那时的我强上太多。
所以，是时间将西国的太子介绍给众人了。反正有我压着，暂时还没人敢对他动手脚。
这一百多年，西国在凌月姬的统治下愈加强盛，让我都钦佩万分。而这些年虽然时有联系，但她还未见过小杀生，尤其是化形后的小杀生。
现年一百三十九岁的小杀生还不算成年，化形后大约是人类十三四岁少年的模样，一直烦恼着他的婴儿肥已渐渐消失，但总是板着脸装大人的样子还是让我一直觉得可爱。
当然，小杀生自己是不承认的。他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呵呵，大家都知道，只有还是孩子的小家伙才会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
回到王宫的时候，觉得是熟悉的陌生。
陌生的原因是太久没有回来，而熟悉的原因，是摆设没有任何变化。
凌月姬站在一侧，眼睛余光装作不经意间扫过杀生丸，然而熟悉她的人看着她那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就知道她有多紧张。
我拉过跟在我身后的小杀生，指指一身华丽服饰的凌月姬：“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小杀生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凌月姬，却不发一语。
凌月姬也在那等着小杀生的反应，身子都僵了。
许久，小杀生忽然附送了一个淡淡的笑脸，唤了一句“母亲”；而凌月姬只是转过头，不回话。不过小杀生似乎毫不在意，还是看着凌月姬。
当然，我看见了凌月姬那泛起泪光的眼角和微红的耳尖。
好一会儿，她转过头，拍了拍小杀生的脑袋，而小杀生眯了眯眼，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是因为儿子要被抢走了？可是凌月姬就是杀生丸的亲身母亲啊！
不知原因，所以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
***
回国的话，我本应重新执掌政务，但我懒惯了而凌月姬处理得又好，所以我不工作也被所有臣下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所以，回到王宫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我还是时不时训练一下小杀生，然后自得其乐。
而小杀生，也一点点拉长了身形，成年了。但在我眼中，永远是我的小杀生。
当然，还是有一些遗憾的。比如小杀生忽然很郑重地告诉我说他长大了，不要在叫他小杀生，要把他当和我一样的大人看。
还有，我一直觉得所有的老臣都很无聊，当初管我的婚事受了教训，现在又管起了我儿子！当我不在吗？
可当我想起可能拥有的，像当初的小杀生一样的小孙子时，我默许了。
记得那一天，杀生丸回来的时候，我问他是否有着意中人的时候，他忽然很愤怒，可我根本不知缘由。
然后那一刻，才猛然明白，那已经不是小小的杀生了，而是长大的杀生丸。
颇觉惆怅。
唉，孩子长大了就不要爹了……
当然，最后西国太子妃的事还是不了了之，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反正我不会逼他，孙子什么的哪有儿子重要！
我下决心奉献一辈子的是儿子杀生丸而不是不知在哪里的孙子！
***
作为王，有一件事是不能缺席的。
——战争。
而已经拥有“战栗贵公子”称号的太子杀生丸，也是需要出征的。
于是出发前，我带他去找了刀刀斋——以前救过的家伙，似乎是很优秀的可以炼制武器的家伙。
见到他的时候，他大概正无聊，看见我倒是很兴奋地打了招呼：“是犬大将吧，你要我打造武器吗？”
点点头：“需要什么？”
他歪歪脑袋，巨大的眼里那清晰可见的好奇毫不掩饰：“你是为谁打造？”
我抬抬下巴：“我儿子，杀生丸。”
杀生一身冷气地站在一旁。
刀刀斋瞪大眼，有些惊讶：“犬妖族？你们不是用鞭子的吗？妖力凝结不是更方便吗？”
“我要打造一把刀，要最好的。其他与你无关，你说材料就好。”
刀刀斋点点头，笑得猥琐：“牙……”
牙？什么意思啊？
似乎是明白我的不解，刀刀斋解释道：“大妖怪身上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材料……”
明白他的意思后，我找出曾经换下的牙，庆幸了一下那时候没有丢掉，接着又从仓库里找了不少好东西，给刀刀斋送了过去，然后只等杀生丸的刀做好就行。
杀生丸也问过我为何不自己打把武器，我回答不习惯。不过实际上是我不想要日本刀，如果要的话，还是要剑的话好些。
刀刀斋的速度很快，于是我让杀生丸等到刀好时再去，我先上了战场。
其实优势很明显，犬妖族是注定的赢家。
可是我大意了，中了圈套。
而这时，我才开始郁闷，脑子不用是会生锈的。
现在的我虽然是犬妖，但这个世界的妖族家伙们也不是仅仅相信实力的，也有奸诈狡猾的。
所以，我太大意，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说来，作为斗牙王的我有了杀生丸之后还管过事吗？有凌月姬了所以我便自得清闲，导致现在这样子简直是活该。
……我反省。
不过，恐怕已经晚了。
***
这次的战斗，时间是岛国的战国时期，受伤的我意外地被一个城主的女儿救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似乎叫做十六夜。
我对她说了谢谢，但对她有些投怀送抱的举动就敬谢不敏了。
就算明白是为了拉拢实力看起来就强大的我，但我也不愿和这样的女人相处。
所以伤有所好转的时候，我就回了西国王宫。
回去的时候，杀生丸的脸色很不好，似乎闻到了我身上人类的味道，脸色更加难看了。
凌月姬似乎已经解开了心结，用那华丽的羽毛扇挡住半张脸，只留出一双笑弯的眉眼：“你要是爱上人类了，也可以带回来。毕竟我这个王后从来没有尽过责任……”
杀生丸周围的冷气都快凝结成冰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被人类救了罢了。我被毒药摆了好几回了，真不甘心。”
气温似乎回升了一点。
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杀生丸，刀如何？”
“很好，”他自腰间解下那把刀，“父亲，你取名字吧。”
看着杀生手里那把很漂亮的刀，我吐出两个字：“云归。”
杀生丸似乎没想到，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接受。
这个名字留下，不知是否真的可归……
看着凌月姬和杀生丸，我忽然觉得很开心。这样，很好。
这毒很麻烦，医治了好久才没什么障碍了，但并没有完全解决。不过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余毒未清的事，而我想要隐瞒，也没人会知道。到底最强大妖怪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而我似乎平日表现太好了，也没人发现有任何不同。
不过，似乎是预感，我总觉得会死得很早，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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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我极其珍惜，时不时就叫杀生丸来陪我。而每次看见他，我都会觉得心情平静。
倒说不上什么甘不甘心的，可我不会强求，离去也好。
终究，还是到了尽头。
到底，我还是因为被药物摆的那一道，想当初杀生丸的存在还是因为药物呢，而上一次中的毒，没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药性压制了那么久，还是爆发了。
而最后，我是一个人离开的，周围没有人在。
忽然又觉得庆幸，因为没人会看到我离去的样子。
没有时间再想，又一次坠入无边黑暗。
于是，梦醒。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第二夜 犬族妖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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