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4 第二夜 天外飞仙（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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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招。”
握着没有出鞘的剑，我说。
叶孤鸿站在一旁，倔强地盯着我：“我不信。”
“不会超过十三招。”我重复。
他抿抿唇，皱着眉，最终却还是抽出了他的剑：“好。”
虽然我没有让剑出鞘，但我对叶孤鸿的剑还是挺满意的。
实话来讲，叶孤鸿的天分仅仅算是一般，但能在五年中练出这样的功夫，他果然还是没少努力的，也算是可塑之才。
但不管怎么说，我说十三招，他在我手下撑得就不可能比十三招多。自然，在第十一招的时候，他的剑就被我挑落了。
微微眯起眼：“你执剑的手，不稳。”
他有些失落地盯着掉落在地的剑看，却还是倔强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在心中叹了口气，我对他说道：“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我教你的你可学会？”
叶孤鸿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那为何不用？”我问。
他仍旧看着我，却也仍旧没有声响。
耐性虽有，可我却不想耗费在耍脾气的叶孤鸿身上，于是转身就走。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叶孤鸿有些沙哑的声音：“都说江湖上现在习剑的人中只有你和西门吹雪能够相提并论。如果，你和西门吹雪比剑，谁会胜？”
我没有停住步子：“我不会输。”
即使我始终找不到答案，可我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输。
刚刚到城主府的门口，一个仆役走了过来：“花家公子送了拜帖。”
伸手接过，我点点头：“迎去主厅，待我更衣后便去见他。”
***
“叶城主，”来人果然是花满楼，“好久不见。”
“不算久，倒是未想是花公子前来。”我轻轻点头。
花满楼面上的笑容不变，依旧是那样的温润柔和：“虽说花某在生意上并无什么才干不能为父亲解忧，但不过是将这些货物送来，花某还是能做到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虽然对花满楼还是有着好感的，但我对于上次见过的陆小凤更有兴趣一些，哪怕那次不过刚刚交谈就因为来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而让陆小凤跑掉了。
所以我问：“你在，那陆小凤呢？”
花满楼的面色忽然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咳……陆小凤他……”
好了，不用他解释了。
虽然这酒我都很少喝，但白云酿的味道我还是记得的。
果不其然，陆小凤抱着我埋在树下的那坛子白云酿，走了进来，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粘着尘土。
不过同时，我的青筋也跳了跳。
然后混天绫火上浇油：“不舍得喝是吧……有洁癖是吧……嗯？”
羲和立刻反驳：“主人才不会呢！不过我也想喝……”
维持着面瘫脸，默默地在心里威胁了一句，换得了暂时的清净，然后头痛地面对着这个偷我酒喝的家伙：“你不觉得你手中的东西，是不属于你的吗？”
我现在很痛恨陆小凤的自来熟：“不是吧叶孤城，喝你点酒而已……没这么小气吧……西门吹雪都没那么小气……”
我顿了一下。
西门吹雪……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次数太多了吧……
陆小凤还在说：“……这么好的酒埋在地里不喝不也太浪费了吗……所以我拿出来喝可是一件好事……”
我懒得和他理论了，虽然这家伙我是真心讨厌不起来，但也真心不想让这个自来熟过头的家伙再来了。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我就埋了一坛子，其他的都在酒窖？
但无论如何，设宴还是必要的，并且顺便将叶孤鸿揪了过来。
到桌前坐好，在看到叶孤鸿的那一瞬，陆小凤那大嗓门直接叫了出来：“叶孤城啊，他到底是你弟弟还是西门吹雪的弟弟啊！”
我将酒杯挡在面前，沉默。
其实我有点后悔的，对于五年来一直把叶孤鸿丢在武当没有管他，只是托人传消息回来的这件事。因而在叶孤鸿十五岁祭宗祀也就是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当时就一句话没说不出来了。
叶孤鸿长得像我，但动作举止衣着打扮全是西门吹雪的模样啊！那时候半个月前我才见过西门吹雪一次，我见到叶孤鸿时叶孤鸿穿的衣服款式和当时西门吹雪穿的衣服简直一个模样！
我很后悔没有重视他们说的叶孤鸿关于崇拜西门吹雪这件事。
只是，为时已晚。
不过因为羲和混天他们的行为已经学会了一耳进一耳出的我直接忽略掉了陆小凤的话——好吃好喝的还堵不住你那张嘴！
陆小凤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对，但对于陆小凤的做派，花满楼却是替他不好意思了。不过我觉得他是觉得说什么都不怎么合适所以只是咳了一声。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陆小凤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坐好吃饭，似乎刚才对于叶孤鸿吃惊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好吧……花满楼你才是厉害的。
只是陆小凤安分了不代表叶孤鸿这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十五岁少年也会安分。尽管刚刚想向我挑战却被我打击到了，但听到了偶像的名字，叶孤鸿少年原地满血复活。
“你认识西门吹雪？”叶孤鸿的眼睛开始放光。
我觉得我心里有点不爽。
陆小凤那双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然后爽朗地笑：“当然。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个人我可是都认识了。”
叶孤鸿处于兴奋状态：“你可曾见过西门吹雪的剑？”
陆小凤瞪大他那原本救又大又圆的眼睛：“我可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教西门吹雪的剑啊？！他的剑可是要命的剑！不过我见过他练剑。”
挑挑眉，我决定不插话。总觉得陆小凤见过西门吹雪练剑这件事的经过绝对不是叶孤鸿想到的那样。
只是叶孤鸿的眼睛更加亮了：“可否为我引见？”
陆小凤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叶孤城不是你兄长吗？他的实力应当是比西门吹雪要强的，为何你对西门吹雪这样感兴趣？”
叶孤鸿沉默了。
我自顾自地举杯独酌。哼，陆小凤都替我挖出来了，不喝白不喝。
饭前话题就此结束，接下来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午宴，我们奉行着“食不言”，一切都很安静，很不错。除了陆小凤有些不自在。
虽然不知道他们最后满意与否，但气氛也算不错。
结束的时候，陆小凤似乎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花满楼阻止了他。
虽然觉得花满楼和陆小凤到来的原因绝对不是为花如令护送那些货物那么简单，但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做什么，那我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天，在我练剑结束回到城主府的时候，陆小凤已经等在一边了。
难得他那样有耐心，我顿住了步子：“何事？”
“听说……”他有些不自在，“‘鬼医’赵斯在白云城……”
赵斯？
思维转了转，好容易从记忆的角落中拽出有关“鬼医”赵斯的事情。他在白云城没错，因为叶久英身体不好的缘故，尤其是在后来他病危的时候。
我依稀记得叶久英和赵斯是有旧的，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而在叶久英病危的时候，也是赵斯陪在他身边，也因为赵斯外号“鬼医”，我才应允。
而叶久英离世前，说过要让赵斯可以始终住在白云城。
不过这么多年，我再没见过他。
于是我问了：“找他何事？”
陆小凤情绪有些低落：“……花满楼的眼睛。”
我微微挑眉：“花满楼？他的眼睛怎么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花满楼的眼睛……他看不见。”
这次换我惊讶了。
虽然有些察觉到花满楼的行为举止与常人稍稍有些不同，但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花满楼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尽管才仅仅见过他两次而我也没有太去注意他，但他的一举一动，根本不能让人想到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我颔首：“我会找他，但不知他仍在否。”
陆小凤扬起笑脸：“那就多谢啦，叶孤城。”
***
赵斯还在，在叶久英自己的房子里。
对于我寻他为人看病，他很自然地就来了。不过比对记忆中十年前的他，他老了太多。
花满楼知道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惊奇。倒是这个大概才是他们来的真正理由。恐怕这件事都是他们打听好才来的。
赵斯诊病的习惯是不把病情告诉当事人，所以诊脉结束后他就出门了，陆小凤等在外面。
我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刚刚赵斯要求我留下。
花满楼从容地将袖子挽好，然后唤住了我：“叶城主。”
我顿住步子，却没有回头。
“陆小凤有些散漫，给你添麻烦了。”他说。
“无事，”我推开门，“他是个有趣的人。”
关于花满楼的眼睛，赵斯说希望渺茫，但他会尽力去试，陆小凤兴奋地表示他会和花满楼全力配合。
那天晚上赵斯来找了我，对我说了些话。然后收拾了东西，三日后随花满楼他们走了。
站在码头，我任由海风吹着，慢慢眯起了眼。
那天，赵斯说的话让我有些惊讶，关于为什么叶久英的身体不好。
曾经的叶久英也是个习武的天才，按赵斯的说法，是不亚于我的天才，并且成就斐然，尽管并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但的确是一流的高手。不过，他用的是暗器，不是剑。
而赵斯是叶久英师父挚友的弟子，他们自小相识。
本来就是这个模样，可是在我出生前，我父亲，当时的白云城城主病急，生命垂危。于是，将城主之职交给了他的弟弟叶久英，并且要叶久英自废武功。
叶久英是个重责任的，他依言照办了。
也是因此，他的身体被伤得严重，变得虚弱，几乎是“废人”。
赵斯这样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兄也没有告诉我。但白云城城主不能习武已经是祖训惯例了，所以师兄继任的时候，自废武功。而如今，你也好，孤鸿也好，都已经习武了，并且武艺不错。师兄走的早，很多事情没有交待清楚，本是要我看着你们的，只是我觉得你是不用我照看的。这个倒是我对不住你们，也不知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白云城的城主不能习武。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答案。
***
送走了那些人包括难得回来一次的叶孤鸿，我的生活又回到了练剑，处理事务，休息这样的单调中。曾经我不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可如今，已经逐渐成为了习惯。
这天，在我回到城主府的时候，有人来报。
“城主，少城主遇袭。”
我眯起眼，勾起唇角。
似乎，有人给我送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44 第二夜 天外飞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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