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第四夜 魂兮归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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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次的尴尬初识，我和杨戬也渐渐熟悉起来。他和我也算聊得来，应该感谢我的多年记忆。算来，他的年纪也是几百开外吧，结果还是榆木脑袋。
自那时，哪吒御用沙包有名——杨戬。
其实我本来真没有想继续计较的，因为我一向不记仇所以发个火就算完。可惜杨二郎那个榆木脑袋一直在追着我道歉，于是最后我选择让他用陪练来解决一下我们的纠纷。
对此，我们那似乎又产生恶趣味的一对师兄弟师傅十分高兴，据说是一直不好玩的我们这样子好玩多了。
我无语，不过杨戬人还是不错的。
说来经常一起切磋，但实际上我肯定他留了手。因为无论如何我这个五六岁娃娃的模样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唉，出生才三年的我就是个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太慢！
在乾元山已经修行五年，而这一年，太乙让我回家。
我是知道原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所以我不愿。但太乙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如果你选择接受但没能转变，或许是实力不够；但如果你一直逃避，你将永远都不能成功。”
是啊，我是哪吒，但我也不是哪吒。
我就不信了，所谓的宿命，到底会给我什么结果。
反正我是不打算去东海洗澡的。
这么想着，我就打包好少之又少的行李，在太乙的叮嘱下，回了家。
家这个字吧，我觉得挺沉重的，所以这个字被我定位在母亲殷氏的身上。只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家。
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是很难定位的。
作为云言，记忆里的母亲是个被我遗忘了的女人。因为父亲当时的失败而选择和别的人离开，抛下了病中的父亲和不足两岁的我；然而在父亲重新拿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又恬着脸回来了，当时我七岁。
再然后，狗血剧一样，那两个人，纠缠过程中一同丧生在车轮下。
说来我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了，那个女人走得早，回来时我还没见过；而父亲总是用金钱打发我。
等到梦中，玖兰的“母亲”我没有见到过；斗牙王的母亲实在是太委婉了；而叶霄的母亲完全是念着爹爹，几乎看不见我。
所以，哪吒的母亲对我的关爱，我在乎，很在乎，尽管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但出生前的安稳与出生后的无微不至让我很温暖。
于是到了陈塘关的第一时间我就冲到了将军府扑到母亲怀里。
咳咳，好在李靖那家伙不在。
母亲看到我的时候很激动，很高兴的那种。我也觉得很高兴，和母亲聊了好多，但在李靖回来的时候就没了声音。
李靖看到我就是一脸嫌弃：“妖孽，你可是被师门逐出？我李家容不得你这样的妖孽！”
我咬牙，要不是我不愿弑父，有了实力的我还怕你？！“父亲，我敬你一句父亲，但也不由你一再侮辱！我本是女娲娘娘坐下灵珠子转世，现在拜在原始天尊坐下是为阐教三代弟子，怎么算也说不上是妖孽！”
李靖不说话了，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母亲拥住我：“无论如何他是你父亲……”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然早就干掉他了，以前若是有这样的人在我眼前晃我早就毙掉他了。
说来我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灵珠子”呢？哪吒是，但我总觉得我只是云言，所以有些奇怪。不过太乙说我是我就在李靖面前是一下吧，反正没有损失。
***
于是，我便在陈塘关的李府住了下来。
李靖是陈塘关的总兵，说忙是挺忙，但也有时间回府里。不过他一回来我就跑掉，管他什么反应。
陈塘关没什么好玩的，倒是比叶霄在的时代还要古老得多的世界让我愿意看看。除了这个，就只有海还有看头了，不过我对海暂时敬谢不敏，而且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
这天晚上有庙会，女娲庙的庙会。
我缠着母亲让她同意了我在晚上出门。说来就算我告诉她我是修道的有大神通她也不放心我，这让我的心暖暖的。不过在我的纠缠下她给了我几枚兵器模样的青铜币，让我去逛庙会了。
庙会上很热闹，我看着大家的欢声笑语也觉得很开心。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让我一下子起了杀意的男人。
那个人我不认识，但只要一眼，我就觉得必须要杀了他，没有原因。
我拼命压下滔天的杀意，飞快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埋被子里，缓和情绪。
然后，竟然睡着了。
我没有想到我会做梦，在梦中的世界。
不过仔细算来，这似乎不是梦，更像是《哈利·波特》里在冥想盆里看记忆的感觉。
我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的罪。
是的，我只想用着个字来表达。关于他的荒淫暴虐以及杀戮。
我在陈塘关呆的时间加到一起还不到三个月，自然不知道习俗。但现在知道了，那是每年都要有的人祭。“祭品”有男有女，有孩子也有少年，但都被他虐杀了，那样血腥，毫无缘由的。
在最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敖丙
我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然后一片茫然。
我忽然明白了哪吒的转世，他是灵珠子，而灵珠子的前身是灭龙珠，专门执行对龙族的处罚的灭龙珠。
在这个世界，云言，就是灭龙珠。
残存的记忆没有说明为什么我现在是哪吒，但我已经知道，杀掉敖丙是我的职责。
忽然想要笑。
其实太乙说的对，“你若被天命所缚束手束脚什么都倚仗天命，自然是天命不可违；但你若忘记所谓的天命，结果何尝又不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愿意去杀掉那条罪龙，就算真的应了天命。
说来敖丙真的是罪责深重，然而东海龙王似乎并不知晓全部。敖丙虽说是三太子，但他才是所谓的正宫之子，权利极高，龙王也宠，自然放任。但，已经被天道判了罪，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行刑。
不过天道也是好算计啊，我和敖丙，都会应了所谓的天命。
***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算是灭龙珠的原因还是我的实力果然很强的原因，我很轻易就杀掉了敖丙。而在最后他用自爆魂魄的代价告诉龙王找我复仇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我知道，这是必须的。说来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了。
摇摇头，我换下了一身沾了龙血的衣服，套上了母亲新做给我的单衫。
上一次母亲给我的钱我没有花，于是在所有人都去海边求饶的时候，去了一家打造利器的铺子，挑了一把顺手的短剑，放下了所有的钱。呵，也不知道够不够，不过用不着计较这些吧……
晃晃脑袋，我看着电闪雷鸣的天，微微勾起嘴角，闪身去了海边。
说来我躲了三天，是时候去了。
龙一向是团结的，一个打不过就一起上。那些龙大概是看我杀掉敖丙的时候很轻松，于是结伙来了。
若不是杀掉你们天道会发疯，我早就干掉你们了，还由得你们在这里作威作福？！每条龙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罪”来着。
我眯起眼看着李靖和龙王的交谈，心中无悲无喜。既然从未将他看在眼里，自然毫不在意。
尽管雷雨交加，但我听得很清楚，他对着娘亲是这样说的：“我早就知道他是妖孽，你却怎得都不信，当初我本欲杀了这个孽子，你还要阻拦！如今已经出了这事，祸及父母，连累我陈塘关百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杀了他！”他不顾母亲在一旁的哀求，对着龙王赔笑，“我已经派人去寻那个妖孽了，到时候任凭你们处置！不过我们是无辜的，能不能不要牵连……”
我觉得龙王那硕大的眼中布满困惑，他是为了自己儿子报仇来的，但那凶手不是这个人的儿子吗？竟然完全不在意似的。
我嗤笑一声，在看见有人被淹到的时候，跃上了最靠近龙族的山巅。
李靖眼尖，喊道：“哪吒！你这孽畜还不下来赔罪！”
由孽子到妖孽现在又是孽畜了吗？
我用了扩音术，颇有些玩味地对着龙王道：“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在乎自己儿子的，不过我哪吒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儿子的命，我还给你。”
“不过其实我也很奇怪，你儿子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都不知道吗？很多事情天道是不允许的啊，龙凤大劫过了这么久，你们龙族的气运早就不是最初的样子了……”絮絮叨叨算是不高兴也好算是拖时间也好，我说了很多，至少敖丙的荒唐事我抖出不少，不过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我仍在山上，却是低头望着流泪的母亲，微微抱歉地道：“母亲，对不起。”
然后看向龙王：“魂魄我不会赔给你儿子的，那是他欠我的，但疼痛我加倍，虽然我不欠他的。”
混天绫和乾坤圈这样伴生的会护主的武器我设了阵困住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醒来，所以干脆留了信息给杨戬。
——至于为什么不给太乙是因为我在生气，他明明知道我会出事但竟然一句话都不给我！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年的师徒情分放在心上啊？！就算五年对于漫长的生命只是沧海一粟，可是……
用剑割破皮肤的感觉很痛，虽然我早就习惯了痛苦但那感觉依旧不会停止。我不知道自己到最后割了多少刀，但到了后来全身连着魂魄都已经麻木了。说来蛮感谢在魔界呆着的那些年，在那时候知道了怎样下刀才最不易致死，不然还没割完的时候就挂掉了会是多么囧啊！
其实在我的血洒出来的第一时间龙王的脸色就变了。他可不是敖丙那个小年轻，自然认识灭龙珠的味道，不过我不愿意和他计较就是了。
他现在阻止不了，就算阻止了，我也不会听。
父母的生养之恩是天道给予的羁绊，我只是，想还回去罢了。
母亲已经晕了过去，所以我对李靖说，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我不欠你们了。
不过最后，他眼里的神情我没有看清，因为熟悉的坠落感已经传来。
于是，梦醒。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14 第四夜 魂兮归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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