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仰迦

32、留宿

　　一觉睡醒，则阳转头看向窗外，透过窗帘，书桌上披了一层柔和的黄昏的光。见路遥还没醒，则阳单手撑着太阳穴，开始细细打量对方的脸。白净的脸，娟秀的眉，淡淡的唇，则阳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头看她静睡时温和的模样。瞥见滑落至她腰间的被子，便伸手为她拢一拢。
　　手刚至腰间，就被那人抓住了手，“你在做什么？”
　　则阳诧异，看着那人有些防备的眼神，又回想起睡前的旖旎。勾嘴一笑，“你说呢？继续我们在沙发上未完的事情呗。”
　　“钟则阳，我们还没成年。”那人正色道。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则阳心中更是得意，想着，这回定要好好欺负你一番。“那又怎样？我们都是高一的学生了。只是这么碰一碰又不会少一块肉。”
　　“可是我们未满18岁，甚至连16岁也不一定有。从法律层面来看，我们根本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人目光炯炯。
　　“噗。”则阳笑出了声，扶了扶那人的手臂，“好啦好啦，你别激动。我只是想给你盖一下被子而已。下午是我冲动了。我本来只是想......”
　　“停，别说了。”还没说完，路遥便出声打断了她。“我明白了，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嘿，宝贝儿，害羞了呀？”说笑间，则阳挑起路遥的下巴。
　　路遥撇开头，“别弄得和流氓似的。”
　　“好嘛好嘛。我错啦。你肚子饿吗？”见路遥摇了摇头，则阳便大手一捞，把她揽在怀中，“既然不饿，我们就再躺一会儿吧。宝贝儿，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
　　路遥没出声。则阳便当做是默认了。
　　“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晚上向来吃得不多，我不挑食的。”说着，还抿着嘴对路遥露出乖乖的大大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纯洁天真的模样。
　　路遥伸手把她脸推到一边，“脸真大。”
　　则阳哀怨了，“我脸大？我脸哪儿大了？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奴家就不依！”
　　“离我太近了。”
　　“这不是理由！人家可是瓜子脸，瓜子脸哎。不行，你快说人家脸小，快说，快说嘛。”说着，还把脸一直凑上去。
　　路遥人不断往后仰，“就算是瓜子脸，也是各有不同的。也分大小，美丑。”
　　“......”沉默了一会儿，则阳嗷了一声，“我受伤了！伤大了！被你这么赤果果地嫌弃脸大了。以后老了，色衰了，脸崩了，那该怎么办？！”说着，假惺惺地用手臂挡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儿。
　　“好了，别闹。”虽然知道那人是假装的，路遥还是顺着她的意——她拉了拉则阳的手臂，那人却不为所动。
　　“你再哄哄我一下。”
　　“ ......”顿了顿，路遥终是耐下心来，“好了，别闹。”言语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要不要我再加一个乖字啊，要不要我也喊你一声宝贝儿啊！
　　那人倒是赖皮上瘾了，“那——既然都有第二次，那就不妨来个第三次吧。我可是很傲娇的。”
　　爱傲娇傲娇去吧。我不管你了。路遥起身，准备下床。
　　则阳正觉得怀抱空了，头顶又响起那人的声音，“那你就和你的手臂继续傲娇吧。”说着，把原是枕在自己身下的手臂也搭回在则阳的脸上，“再送你一个手臂。你慢慢傲娇吧。”然后，随着开门，关门声，路遥出去了。
　　则阳又想起了电视里常出现的一句话，这姑娘够辣，大爷我喜欢！
　　吃完晚饭，则阳又拉住正在收拾碗筷的路遥，“路遥，今晚住我家吧，好不好？晚上睡一张床，促膝长谈，好不好？别说不习惯两个人睡一张床啊，你下午可刚和我一起睡过呢。这几天就陪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先松手。”路遥横眉冷对。
　　“先答应我！”
　　“松手。”
　　“答应我。”
　　“松手。”
　　眼巴巴地看着路遥，则阳还是乖乖松手了，一脸可怜相。路遥继续收拾着，“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那我去你家？我可以带换洗衣服。”某人一脸谄媚，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厚脸皮。
　　“不行。”
　　“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嗯。”路遥用抹布擦着桌子。
　　“可我今晚就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让我去你家，你就在我家住着。”则阳性子上来，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我说了，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路遥又重复了一遍原因，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你可以穿我的睡衣呀。我刚好买了新的内裤，你可以穿我的。背心的话，晚上不穿也可以，还能预防乳腺癌呢。洗完澡就把背心洗了，明天早上一定能干。你就住下来呗。”说着，又凑上去从后面搂住了路遥的腰，撒娇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咱们都快两个星期没见面了。我好想你的。”顺便蹭了蹭她的脸。
　　“你热不热啊。”路遥有点无可奈何了。
　　“我一见到你就燥热你信不信！！！体温就升高！！！”某人一脸信誓旦旦。
　　“文明用语。”路遥开始心烦意乱了。
　　“我哪里不文明了？宝贝儿，难道你听得懂我的内涵？”
　　为什么放弃治疗？！路遥无声地疑问。
　　最后在则阳的死缠烂打下，路遥终是留下来住宿了。
　　从浴室出来，客厅已熄了灯，走到房门口，路遥手里拿着浴巾，看着屋内一脸亢奋的则阳，她说道：“不准乱看。晚上睡觉，不许乱碰。拿出点你这个年龄该有的行为自控能力。”
　　则阳直点头，眼睛还是在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说了也是白说。路遥干脆把房间的灯关了。
　　“啊。你干嘛关灯？人家还在看电视呢。”
　　“看电视不用开灯。”
　　“人家还想再多看你几眼。”
　　“我不需要你看。”
　　“宝贝儿，别别扭嘛。来来来，快躺床上来，空调风吹在头上会不舒服的。”
　　两人靠坐在床上，路遥仍能感受到则阳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她干脆地拿过则阳手中的遥控器，关了电视。“睡觉。”
　　“这么早就睡觉？那几点起床啊？”则阳又是一阵哀嚎。
　　“早起去买菜。”
　　“我们两个一起去嘛？好耶好耶，这不就和两口子过日子一样嘛。好棒。老爸老妈经常出去走走也是应该的，有益于身心健康啊。”
　　“吵死了，睡觉。”
　　“听宝贝的话，有肉吃。”说着，则阳也躺下身来，搂住路遥的腰，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