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报恩请跳坑》周梦川

45、第六章 送礼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直接问：“那菊仙失忆之前，你们是呆在上海的戏班里，在上海动乱的那晚还为段直唱过戏吧？”

　　月牙点头，刚想答“是”，却停了一下，皱眉道：“……你想得到藏宝图？非要不可吗？”她虽然很满意小路子转移话题，但藏宝图是菊仙接下的任务，非完成不可，何况图是用菊仙父亲的命和菊仙的失忆换来的，她不想菊仙的努力付诸流水。

　　小路子了然，知道她一定清楚藏宝图的事，便道：“月牙，我现在只是个军长，虽然只听命于曹大帅，但只要他动动手指头，我就会像以前那样被所有踩在脚底下。但只要我得到了藏宝图，所有的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月牙看向别处，默不作语。

　　他也不在意，抬头看着远方，眼光里流露出向往：“等找到宝藏，到时候我取代曹吉祥当了大帅，看谁还敢对我呼来喝去。我还会征集一支强大的军队，加上现在我手底下的人一起保家卫国。月牙，我要干一番大事业，你知不知道？”

　　“是吗？”月牙抿嘴，说实话，她不怎么相信小路子真会想保家卫国，要她说啊，另一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小路子，是不是一定要成了人上人，你才会有安全感？”

　　小路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这个世道只有刀俎和鱼肉的话，我一定会去当那个刀俎，绝对不会再沦为随便一个人都能宰割的鱼肉。”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这个话题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免得惹得月牙不快。

　　她虽然没回答他，但他只是问菊仙在上海的事，根本没提到有张藏宝图存在，而月牙却直接问他是不是想得到藏宝图。这证明菊仙的确身怀藏宝图，至少也知道关键线索。

　　他抬头看看天色，月亮早高高升起，叹气道：“现在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月牙也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嘻嘻笑道：“对了，你现在可是军长了，那帮我个忙吧！”

　　小路子饶有兴趣：“没问题，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

　　月牙道：“就知道小路子最好了！就是那个于香君啊，当初我们救他，哪晓得他竟然良心被狗吃了反来诬陷我们，害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他还处处找小四喜的麻烦，班主就是给他害死的。我和小四喜的姐妹们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了，可惜他人品虽然烂，人脉却很好，一直都没机会。”

　　“他过得倒是很好。”小路子冷笑道：“不过我既然回了北京，那他的好日子也该宣告到头了。”

　　月牙使劲点头，兴奋道：“现在好了，你回来了，还当了大官，那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去找他麻烦，不用担心后果了。反正一切有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事的，对吧？”

　　小路子笑了，帮她理理被吹到额前的碎发：“那明晚我去接你，咱们跟他好好把帐算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她有点意外：“啊，这么快？没问题！明晚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去。”

　　小路子点点头，想起什么，疑惑问道：“月牙，我们分开这么久了，为什么你却从来没问我这两年的经历？”他不信她不关心，不然她怎么会在军阀混战中冒着危险去找他。

　　月牙柳眉微微皱起，咳了几声，才道：“这个我们以后再慢慢说吧。”她一点都不想听他和曹家姨太太的风流韵事。

　　他看月牙心不在焉，眼帘下垂，表情有些失落：“可我想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的，不如今晚就去我家住吧？这样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找于香君算账，不用会合以后再去那么麻烦。”不容她摇头，他赶紧转到她背后，双手推着她肩膀朝跟在不远处的专车走去，“就这么决定了。”

　　月牙：“……”

　　原本是他发出邀请，她才是能做决定的，可属于她的决定权，却被他给剥夺了？

　　“嘶……”到了他家，她发现小路子现在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说是房子，却和别墅没区别。里面的装潢更是没话说，客厅里甚至摆了在中国极少见的留声机，放着悠扬的曲子。要不是屋里做事的佣人大妈是中国人，她都快以为回到李斯特的庄园里了。

　　小路子帮她将大衣脱下，随手拿给佣人放好，就自己去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月牙：“月牙，这酒的味道很不错，口感香醇，尝尝看？”

　　“这个……其实我比较习惯喝白酒，真的，喝了红酒我肚子就不舒服。”月牙有些踌躇，她只是喜欢看红酒的颜色，并不喜欢喝。而且，酒后免不了乱性，她可不想再稀里糊涂就被人吃抹干净了。至少，也要清醒地被人吃抹干净才行嘛！

　　她的犹豫落在他眼里，却变成一个等了他两年的姑娘洁身自好的品德。他笑叹一声，也不勉强她，自己手托玻璃酒杯，一口一口抿着红酒，看上去十分地惬意。

　　时光是把刀。在有些人身上，时光是把杀猪刀，把人摧残到不忍直视。但在小路子身上，时光却是把雕刻刀，把他雕琢得俊挺风雅。不光是外表而已，小路子被时光磨练出来的那份强势和自信，让他好不容易重逢后，都还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这样耐心地对她。

　　看他说话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俨然一派君子之风。月牙看着杯子表面自己的倒影，开始思索前几世的经历怎么就没把她也雕琢得优雅一点。

　　“想什么呢月牙，这么认真？”小路子晃晃杯里的酒，饶有兴趣地问她。

　　“嗯？”月牙收回思绪，可她也不能说在思考自己度过的几千年时光吧，于是只好胡扯：“我，我在想那个，明天于香君见到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小路子不再多问，开始饶有兴趣道：“他会飞扬跋扈地恐吓抓他的人，念叨自己认识曹大帅手下的谁谁谁，看哪个敢动他。”

　　月牙“扑哧”笑了：“我觉得他会以为自己眼瞎了，竟然看到当初受尽欺负的小路子，竟然西装革履地摇身一变，成了北京新主人曹吉祥最看重的军长！”

　　不知不觉中，月牙轻松下来，小路子也察觉到这个转变，就带月牙上楼。

　　两人停在一扇很大的红漆金把的木门前，月牙注意到门上雕刻的花纹是一盏河灯，左右各一半，合起来刚好是一盏。想起曾和小路子放河灯的事，她很是感动地多看了几眼小路子。

　　后者则点点头，嘴角带笑地道：“河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就把它刻到门上了。”他推开门，宽敞的房间里扯了大片淡绿色的纱幔。纱幔后是一张西式大床，床边有镶了大圆镜子的梳妆台，一切都布置得十分认真，怎么看都温馨舒适。

　　出乎意料的是房顶除了豪华吊灯以外，还挂满了各色的纸船，金色的灯光打下来，整个房间既清新，又奢华。

　　小路子颇有成就感地扫视一遍，站在月牙身后柔声道：“这间房间是送你的礼物，准备了很久，房间图纸是我监督设计的，纸船也是我折的。对了，床也是特意托人从国外带来的，喜欢吗？”

　　“喜欢……”月牙很清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小路子明显打算以后养她了嘛，那她也应该表示表示的说。

　　不过她有点紧张，所以行动比较迟疑，还没转身，小路子就从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弯着背将下巴靠在她肩头。他闭眼蹭她，感受彼此的温度，享受地道：“喜欢的话，就去看看睡着舒不舒服。月牙，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睡到什么时候都行，明天我叫你起床。”

　　说完，他轻轻吻了一下月牙的嘴角，留给她脸上片刻的温热，就转身出去了。剩下月牙一个人表情莫名地看着大床，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落。

　　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一开门，佣人就抱着新衣服冲进来帮她洗漱打理，把她当大爷一样伺候。

　　月牙下了楼，舒扬的音乐声回荡在别墅里，很有情调。大大的落地窗边，小路子西装革履，坐在大圆桌前抿着咖啡看报纸。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让月牙忍不住微笑。

　　“月牙，走，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小路子起身牵着她出门，尽挑些高级的地方逛，又是带她吃点心，又是给她买衣服的。逛到她差点成了扁平足都算了，最烦的是不管到哪里都有人热情地迎上来点头哈腰，还直接称她为“姜太太”。什么香水啊、时尚长裙啊，都一股脑地推荐给她。不是她不喜欢人多，也不是不喜欢香水、衣服，而是那些人的嘴脸叫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小路子当然看出她不习惯，就找了个理由离开，带她到一家外国人开的咖啡厅暖和暖和。到了下午，两人坐车径直到了于香君开的剧院里，边喝茶边等人把于香君夫妇压过来。

　　事实证明小路子是有先见之明的，于香君夫妇被一队士兵赶进他自己的戏院时，月牙还能听到他趾气高扬地恐吓压他过来的士兵，要不是声音太娘娘腔，估计真能吓到她。

　　月牙看到于香君就来气，她放下茶杯，幸灾乐祸地喊道：“嘿，别嚎了！这里找你麻烦的是姜军长，你说的什么张副官、李副官都帮不了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