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章 温情（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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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位置的门被大力打开，一个二十上下的男人冲下车就直直跑来，嘴里还大声问着什么。看来刚刚开车的人也是他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渣哥的小弟阿虎。
随后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却一脸阴郁的男人。他是渣哥的二弟汤尼，不但身手漂亮，智谋更不在渣哥之下，对外他俨然就是主心骨的角色。这时的汤尼，神色正常只是略带杀气，难得他没被阿虎的车技吓的腿软。他阴郁的脸和刚才没找到老母的渣哥那样焦急，却隐忍得多。
两兄弟心心念念，直到在渣哥车中见到老母，才松了口气。阿虎还要说些什么，渣哥却板着脸道：“嗓门儿这么大吓到妈了，还不跪下给妈道歉？”
阿虎对于渣哥让他当着别人的面儿下跪的话，他表示很愤慨，可左右想了下，阿虎还是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认错。
渣哥这才满意了：“行了行了，人找回来了就好，以后小声点，她担惊受怕了一天，不要吓坏了她。还有啊，别让妈下车了，就开这辆车送妈回家吧，不然让妈上上下下的不方便。”
吩咐了两个弟弟，渣哥对月牙道：“月……牙，走，你先下车去，上那辆车，我让汤尼开那辆车送你回家。小美女我也想送你啊，可是今天太晚了，我妈也累了一天，我得先带她回去休息。这样，明天我再亲自登门向你道谢，请你吃饭啊。”
她虽然不大情愿，却仍磨磨蹭蹭地下车，渣哥才满意地对汤尼道：“汤尼，今天妈迷路多亏了她出钱送妈去老家，她是我们三兄弟的恩人。小美女身上没钱了，你替我送她回去吧。对了，我记得她家是……开鱼丸档的，你去买点回来，再带碗清淡的稀饭，我怕妈被饿坏了。”看来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叫汤尼送她。
“嗯，好。好好照顾妈。”汤尼轻描淡写的看了月牙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回去车里坐到驾驶位置。
阿虎本来就要问，可见二哥也没发话，只好把疑问憋在心里，目送他带个小姑娘离开。说是小姑娘，其实月牙和阿虎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因为月牙小小瓜子脸有些肉鼓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就被阿虎认成了小姑娘。
一路上汤尼很沉默，月牙也因为和渣哥分开有点沮丧，两人几乎无话可说。等汤尼将车开到中华巷口，月牙才道：“咳……汤尼？嗯，你是在车里等我把鱼丸和稀饭给你送来，还是和我一起去选？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要不你和我下去？”
好吧，其实她是觉得自己送来给他多半是要不回本钱了，所以才建议让汤尼和她一起去买，以便替养父母捞回本钱。话说这几次穿越下来，她是很能为养父母着想，能省则省了，毕竟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收养了她就已经很困难了，她再不多为这个家想些恐怕早晚得被扫地出门的说。
汤尼想了想，也怕月牙买的稀饭不够软让他妈受罪，于是冲她点点头。
确保了能捞回本钱，月牙展开笑颜，开始有了闲心八卦：“哎，你们现在是住的哪里啊？”
“……喂，你问这个，干嘛？”汤尼开车门的手一停，把胳膊放到月牙座背上，脸凑过去看着月牙，眼睛里带着警戒，口气里却是掩不住的轻蔑。没办法，虽然月牙的问话让他起了疑心，但她整个人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让他没法不小看。
面对这个连嘴角都带着几分狠意的男人月牙实在心戚戚，连忙挂上笑脸解释：“额……我只是随便问问，要是不方便那就不说了吧。你看，这就是我家的鱼丸档，别看它很小的样子，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可不比有些大饭店的差哦，我叶爸叶妈手艺超棒的！”
看她一副怕怕的样子，汤尼摇摇头。果然他在江湖呆久了就太能草木皆兵。他们三兄弟作为来避难的越南难民，要在这里立足就只能靠打拼狠，仇人多了难免疑心重。可眼前的小姑娘分明一副初出社会的样子，也没有一点儿杀气，真要说起来，恐怕是她应该防着他才对，毕竟他才是具有威胁性的那个。
不过，不直接叫“爸妈”，而是喊的“叶爸叶妈”？看来这个女孩也是有故事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丫头而已。
他走在月牙身侧，这才发现她长得异常地漂亮，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皮肤光洁如莹，樱唇微启，细牙如贝，是个标准的小美人。这些年刀口喋血，他还真没注意过女人，在他眼里只有兄弟和敌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敌人或路人之分。
可这个善良到把身上仅剩的钱都拿去帮他妈回家的女人，似乎和很多女人不大一样，没有因为美丽而变成带刺的玫瑰，反倒是一片赤诚。不像香港大多数的女孩子那样张扬，月牙杏眼圆圆，年轻活力，更因为穿着打扮而有几分古典美人的味道，这是一种新时代和古典结合的神韵。特别是在乖乖等鱼丸出锅的时候，那飘远的眼睛更是让她有种静若处子的韵味。
他不知道的事，月牙这厢是在费心思索到底怎么才能和他套近乎，才能不让他起疑心，然后让他们几兄弟在遇到生死大劫之前离开香港，隐居乡下。
“喂，小月牙儿我们打个商量吧，别发呆了！”叶爸弹了她一脑镚儿，再三嘱咐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女儿：“快把鱼丸给汤尼送去吧，不要让人家等急了。送去了就马上回来啊，要吃宵夜啦！”叶爸一反往常的热情，好像不怎么欢迎汤尼的到临，提醒月牙送了人就赶紧回来，坚决不留机会给她和那个男人深交。
一直忙着招呼客人的叶妈也趁机偏过头来，对月牙柔柔道：“还有啊，阿呆捡垃圾的时候手被里面的针头刺伤了，你送完客人就快去把我房里的酒精拿去给他消消毒，现在用的针头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呢。你说说，这些人扔刀片针头的时候就不知道拿胶带缠几圈吗，阿呆这隔三差五的手就要被划伤，搞得鲜血淋漓的，又是孤儿又傻的哪里会照顾自己，真是可怜啊。”
汤尼站起来，虽然对叶家的态度有点不满，但他有点明白月牙为什么能无缘无故帮一个迷路老人了。这一家子分明就是集体同情心，原本就该是亲亲的一家，同情心泛滥。还好不是没脑子地胡乱帮人，只是在条件允许下做些好事，算是量力而行。
见汤尼起身，月牙如梦初醒：“啊……知道了，叶爸你要记得帮我看住叶妈，还有守好我的烤鱼啊，下次还带你去骑车兜风哦！对了，今天姐姐不回来了，不过她明天会赶回来给叶爸庆生的。明天叶妈就不要忙了，让我和姐姐做饭就行！”虽然她一般只是打下手的……
她把鱼丸打包提起，坚持要送汤尼到巷口。
看了看周围，用人声沸腾来形容此时的中华巷一点不为过，现在才入夜不久而已，却已经这么热闹了。巷子本来很宽，可是所有小吃店都把摊子摆到路中央，两人要穿行也不容易，汤尼停住，道：“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他不喜欢让女人送，自己又不是姓林的妹子，回个家都要人送这搁在他身上算个什么事？
不过看月牙有点郁闷的样子，他觉得对待一个仗义帮母的恩人，实在不该太过冷硬才对，于是解释道：“我不习惯麻烦女人。”说完拿过打包好的稀饭和鱼丸，汤尼就要抬脚走人。
他觉得她送他这件事属于“麻烦女人”？这么说，汤尼觉得是麻烦了她了，看来他虽然阴沉沉的，却是个心思细腻又体贴的男人。月牙这么想，刚好是简单的思维蒙对了他的心思。
眼看着这体贴的男人要走了，月牙赶紧道：“哎！那个……你可不可以给我你们家的电话号码啊？咳咳，我，我挺喜欢伯母，就是你妈，不过看她好像有点孤单的样子，叶妈说这样下去对伯母脑子不好，老年痴呆会更严重的，我有了你们家的号码的话，说不定以后我多陪她聊聊天会好一点呢。”她之前就想好了，估计这样说比较能打动他，而且不用承认她的目标是渣哥么。
“行。”如果说三兄弟是拼勇斗狠的性子，那么他们母亲就是三人唯一的弱点了，所以汤尼只片刻就点点头。
月牙一看激动万分，立马回店里抢了纸笔，边跑边想自己真是进步不少，这都能谈判了，忍不住笑得甜甜又欣慰。看来几世的时间没白活，虽然仍是收效甚微。等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伴着悦耳音铃声回到汤尼身边，却见他神色有丁点儿的恍惚，可他立刻就回过神来。
汤尼接过纸笔把号码写到纸上，然后还给伸着脑袋看的月牙。一抬头就看到她杏眼盛着星光，轻轻的呼吸带着长长发丝拂过他的手背，汤尼收回手，眼神转深，偏偏声音冷冷：“好了，你回去吧。”
顿了一下，他迟疑道：“……谢谢你今天没丢下我妈，再见。”
目送汤尼离去，月牙同叶家爸妈照顾摊子到凌晨一点多才休息，等她洗漱完毕，就穿着睡衣坐在已经拉下铁卷门的店里。她只开了一盏灯，就盯着有线电话一直纠结，连蒲扇都忘了摇。
“小月牙儿，想什么这么出神？哎，你看你，怎么热得出汗了都不知道开电扇啊？这点钱我们家还开得起，不要这么委屈了自己。”叶爸穿着工字背心走过来，顺手开了电扇。
“不用了叶爸，我手上有蒲扇呢，不用开电扇了。”苍天可鉴，月牙不光是为了节约而已，更重要的是头顶的电扇吱吱作响，吹得她是心惊胆战。生怕那风扇再转一圈就会掉下来割掉她的脑袋，当时候血光四射总归是不太好的，月牙忙起身关了。
叶爸看她跑得飞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在他眼里这个养女可爱极了。抓过桌上的蒲扇扇起风来，他侧身换了个角度，刚好让两父女都享受到短暂的凉爽。
想起刚刚的提问，叶爸不放弃地再次问道：“乖女儿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坐着是要干嘛？”要知道他的小女儿最爱好的不过三样：吃得香，睡得好，看美人，样样不落一把抓，现在她不肯睡觉的话，那只可能是为了其他两样爱好了。不是为了吃好，就是为了美人，看她也没拿鱼丸什么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美人了。
不出他所料，月牙有些郁闷：“我就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渣哥，方便和他联络联络感情。不过现在好像很晚了，打过去不好吧，要是吵到他妈妈休息的话，估计我感情还没联络好，先被人家打入黑名单。算了，我还是乖乖去睡吧，反正他说过明天要来我们家致谢的。嗯，就是这样，叶爸，你也快去睡吧，我刚好像看到叶妈穿了超短睡裙过去的说。”
本来还想就渣哥和汤尼等人发表一下看法，好阻止月牙和江湖中人过度熟络的叶爸朝小小卧室看了一眼，决定明天晚上举行家庭会议，到时候再就这事好好讨论一下。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欢喜之日，却是他再次因为江湖而家破人亡之时，还哪来的家庭会议。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章 温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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