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s》那笙

9、灭亡×代价×以命换命(下)

　　刚完成席巴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伊莉雅满脸不快地坐高速飞艇去达成和那女人的约定。
　　小心翼翼地踏进这个充满雾气的森林，她全身心警卫着可能来自各个方向的袭击。——离这里不近的村子里，有个多嘴的大婶说，呐呐，千万不要进那个被白雾笼罩的森林噢！这几年里进去的人，还没一个出来过那！
　　那个女人到哪去了？
　　伊莉雅从腰包里掏出把匕首，横在身前。有人正在向她靠近。
　　黑色的头发在白雾中很显眼，被白衣包裹着的仿佛消失了的身体，使这个人如女鬼般在林间飘荡。“呀，你真的来了啊？”她似乎很高兴，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丢过一个布包，伊莉雅反射性接住，“这个是之前答应的报酬。现在还很早，我先把你送进去吧……”
　　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迅速而无声地向窟卢塔进发。
　　“这里是迷宫么？”身后传来伊莉雅好奇的声音：“我听说进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去过？”
　　“因为他们没有带领者……如果没有窟卢塔族人带领，是进不了这里的防护屏障的。”
　　“没有带领者，能出去么？”
　　“可以……”那女人突然转过头，眯着眼睛笑。“我说，你该不是要中途逃跑吧？”
　　眨了眨眼，伊莉雅满脸天真地反问：“怎么会呢？”
　　然后那女人突然拉住伊莉雅的手，一种黏腻的感觉从指尖皮肤表面滑过，一直经过她的脸颊、发梢。这种触感，像粘稠得令人恶心的，混杂着许多头发丝的地下水。
　　这是，防护屏障。聚集了历代长老们的生命之力。
　　通过防护障，视野变得开阔。而那些白色的雾气像被玻璃板隔开，全部阻挡在某一条线外面。从里面看像一块刷白的墙壁。
　　伊莉雅的雇主突然改变方向，伊莉雅默默跟上。那座被层层树木掩盖着的破旧小木屋，——这女人住了二十年的屋子，——离窟卢塔村庄很远，几乎贴着防护屏障建造。
　　“请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吧。10点钟到那棵蓝色的树下面等我。”她比了比那棵高大的蓝色的树，——天没黑，能很清晰地看见。——在靠近窟卢塔村庄的森林边缘。
　　推开门，是扑面而来的飞扬的尘土。呛得伊莉雅直打喷嚏。
　　“哇塞——这地方几年没人住啦？”用手指按了一下桌面，竟然看到两个小小的坑洞。这有人住？
　　“三年而已呀。”
　　从离开这座屋子，已经三年了。
　　伊莉雅抄着手，嫌恶地看着铺着‘地毯’的小屋子。
　　“哎呀，伊莉雅桑！你就在这里呆会儿嘛！……”那女人突然想到什么，难得严肃地看着她：“你千万不可以离开这座屋子。最好用「隐」把自己藏起来……「隐」你应该会了。”
　　伊莉雅点点头。
　　“好。不过为什么？”
　　那女人没有回答，在树枝间跳跃着，向窟卢塔潜进。

　　伊莉雅目送她离开。
　　会有什么事发生？或者，有什么人会来？
　　如果她记忆没错的话，窟卢塔被灭族就该是今年了。
　　她可以做些什么呢？
　　其实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吧。
　　改变历史，当救世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时天还亮着。那堆美丽的篝火尚未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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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敛起最后一道光芒。天边的火烧云格外绚丽，像燃起的熊熊大火。
　　伊莉雅察觉到什么似得，突然抬头看向木屋周边的防护屏障，——不知由的轻微水纹波动从远处的屏障一圈圈散过来。
　　有什么事发生？
　　她立刻把身体藏进木屋顶的树丛，用「隐」藏起气息。
　　森林里一片宁静。宁静得令她直冒冷汗。
　　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伊莉雅从叶子的缝隙中窥视四周。
　　空气中漂浮着某种低沉的冷空气，那是极力遮掩都无法掩盖的气息。是那些经受过死亡洗礼的人们所拥有的，杀气，以及死在他们手上的人的怨气。——拜席巴训练所赐，伊莉雅对杀气相当的敏感。
　　那些人正在向这个小木屋靠近——或者是他们故意绕开窟卢塔的正前方。数量似乎不少。
　　像一只冰冷的手压在后颈，伊莉雅手心渗出微汗。这是伊莉雅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强敌。
　　那股压力改变方向，潜伏进窟卢塔村庄。

　　难道灭族之日在今天？！
　　脸色一点点阴沉。
　　要跟蜘蛛正面冲突？这样会很麻烦……
　　游离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给她的布包上。翻开，发现一些古怪的道具、纸条、和人偶。
　　替身人偶……

　　按照约定时间到达那棵蓝色的树下，伊莉雅把玩着刚扯下的叶子。
　　远远听到幼嫩的童声：“弥沙姐姐，要去哪里呀？火神祭还没结束呢。”
　　啊啊，原来那女人叫弥沙啊……
　　温软的如慈母的声音回答：“火神祭不会继续了……”
　　今天果然是窟卢塔的灭族日…么…
　　“为什么啊？”
　　……

　　“快走。”弥沙将小孩的胳膊塞进伊莉雅手中低声说，一面向后瞥。她看到远处一片橙红。
　　“弥沙姐姐？”那孩子皱着眉。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这个抚育他的村子。
　　推推搡搡地把他往森林外面赶，她声音急促而惊慌：“快逃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村子……”那孩子犹豫地看一眼村子的方向——那里被火光照亮。“村…子…”他喃喃自语，突然疯狂地挣脱伊莉雅的禁锢、往火光的方向冲。
　　“酷……”弥沙话还没说完，颊边划过一丝冰凉，奔跑的孩子突兀地倒下！
　　“酷拉皮卡——！”惊叫着扑在他身边，弥沙脸色苍白。伸手探向口鼻处，竟然没有气息！
　　弥沙倒吸口凉气，心脏像被一只手握着，狠狠掐紧。
　　“假死而已。”头顶传来脆生的童声，比酷拉皮卡更纤细的臂膀从他脖子处拔出两支细长的针。伊莉雅的声音没有丝毫愧疚感，拿出个什物问道：“喂，这个要怎么用？”
　　受了不小惊吓的弥沙还有些呆涩。
　　“你想…做什么？…”
　　无害地笑笑：
　　“让他活的几率更大些罢了…当然，这需要你配合一下…”
　　……

　　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弥沙和伊莉雅很快就被追上了。
　　飞坦挡在前面，库洛洛和库哔封死身后的路。
　　“死女人，搞叛变么？”飞坦口气不善，杀气毫不掩饰地泄出。
　　弥沙在杀气的包围下有些战战栗栗，将怀里昏迷的酷拉皮卡搂得更紧，声音颤抖着：“可…不可以放过他，…他…他只是个…孩子…”
　　库洛洛口吻依然温润，眼神却锐利地打量三人。
　　“弥沙小姐，孩子是能做很多事的。”
　　“啊……”眉毛八字撇下，弥沙有些脱力般地垂下肩膀。眼睛通红。
　　似乎想到什么，库哔在库洛洛耳边说：“那个女孩，是杀死前8号的人的搭档。还有，她脖子上…”
　　她脖子上有跟团长一样的十字印…
　　库洛洛低笑，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个比较镇定的小女孩。
　　黑暗气息。从一些习惯动作和神态上来看，应该是职业杀手或流星街的人。再磨练一下应该会更强吧。
　　威胁到旅团的因素，铲除。
　　“飞坦，杀了他们！”
　　黑色的影子立即袭向三人。第一个目标，酷拉皮卡。
　　飞坦的动作突然静止，手指刚触到酷拉皮卡。
　　嘴唇张开，弥杀的喉结处发散出白色的念力，一条条如银丝将飞坦和库洛洛缠绕起来。后退一步，将酷拉皮卡交给伊莉雅，动作流畅，一反之前的无措。念能力开启。
　　都是假的。
　　伊莉雅将可怜的酷拉皮卡扛在肩上，向森林边缘逃去。大概因为酷拉皮卡太重，她速度慢下很多。
　　飞坦烦躁地扭动，引得那些线缠得更多更紧；没有反抗的是库洛洛，毫不在意有人逃跑——或者是太有把握能够追回。随着丝线的不段释放弥沙的皮肤迅速松弛、老化，墨黑的长发变得斑白，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松垮的皮肤皱成折痕挂在她身上。——弥沙是天生念能力者。这种能力只能用一次，代价是施术者的生命。
　　酷拉皮卡……
　　即使老化，她眼眸依然闪亮如新。默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心中积满吐不出的苦涩。
　　我是这样的丑恶啊……
　　生命耗尽，干瘪的身躯倒在地上，她身下全是亡骸。是那些贪婪的寻宝者的骸骨。
　　黑暗侵蚀她的思维的瞬间，弥沙仿佛又看见，那个金色的孩子站在阳光里向她招手。
　　「弥沙！」孩子的微笑纯白，没有一丝污染。

　　施术者死亡，烦人的丝线立即碎裂。金眸眯起，它们的主人心情非常不好。
　　飞坦不愧为旅团速度最快的男人，轻松追上那两个孩子，腰斩。
　　连惨叫都没有，娇小的身体颓然倒地，不断抽搐着，双手拖着半截身体仍努力地往前爬行。黑色的伞尖插入银色的脑袋。确认死亡。
　　飞坦熟练地拨开另一具尸体的眼皮，那双眼睛是天空般的色彩。
　　这眼睛没用！心情不爽地踩破那颗头骨，飞坦顺原路和团长回合。

　　“团长，那两人的眼睛都没用！”狠狠踢着弥沙萎缩的尸体，飞坦恨不得把她带回去虐尸！库哔冷眼看着。
　　双手插进口袋，库洛洛有些悠悠然。
　　“是么？”
　　血腥味越来越近。蜘蛛们聚集在一起，检查所有的猎物。
　　那团血淋淋的包袱里面，是一双双空洞的红色眼睛。一双眼睛一条命，还有部分遗落的烂在土里。
　　“回去吧。”
　　冷风吹来血红色的疯狂而豪迈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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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离去很久了。
　　树从隐蔽处，一堆枯荣不齐的叶子微微蠕动——它们下面的有某样东西在蠕动着。从里面钻出个银白色的圆物。圆物爬出叶堆，这才看清是个人，那张脸与刚才被腰斩的女孩一模一样。
　　那女孩又扒着树叶，从里面扒出一金发男孩，比她体形略大。
　　女孩从颈上小心拔下两根长针，拎起男孩的后领向外面拖。路上经过那两具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分成两截的尸体，而那尸体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断成两部分的人偶！——替身人偶，弥沙给伊莉雅的布包里的物品之一。能在一定时间内变成某人的模样、按此人的思想进行运动。
　　“啊咧，真是捡回一条命呐……”轻声嘟囔着，伊莉雅一边扯掉头顶的败叶，一面向某个地方前进。
　　用针迫使自己进入假死状态，再让弥沙人偶引开蜘蛛们的注意力。这样蜘蛛们就不会起搜查森林的念头了，躲藏在枯叶堆里的她和酷拉皮卡的安全便有了保证。
　　但这样……似乎有点对不起弥沙……
　　啊啊，人都死了，自己再怎么悔恨也没有用了吧。况且是她自己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