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s》那笙

6、契约×危机×十字印(小修)

　　等价交换，一直是世界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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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灯，伊莉雅跪坐在落地窗前，额头碰触着冰凉的玻璃，雨水打在玻璃上、击出点点透明的斑，青色的丝线时不时划破幽暗的天空。伊莉雅侧着身子，右手被玻璃冻得有些麻木，左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玻璃的雾气上画出无色的圈。
　　“力量啊……”她木木道，空洞地追随左手指尖
　　“那个时候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掌控它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力量的话——”连蝼蚁都算不上。只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被强者压迫、苟且地活在屈辱和痛苦之中……没有自由、没有希望、只能虚无地活在黑暗的地下。
　　她又怎么能忍受被剥夺自由的悲哀？！
　　手掌贴在玻璃上，十个被压得黄白的小指甲抠着玻璃，闪电将她的脸照得青白交错。
　　静谧中，有谁在轻笑，她惊地转过头去。
　　「你想要力量吗？」
　　低沉的男音从左边黑暗处传来，披着破旧灰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只薄薄的嘴唇，这个男人伊莉雅完全没有见过，漂浮在空中的他更令伊莉雅心低发毛。
　　“你是谁？”出于对未知物体的谨慎，她贴着玻璃小心站起，压低重心、双手交在胸前。
　　男子却诡异地轻笑出声，帽子因震动而稍稍向后推下大半，露出被长长的黑色刘海遮住的脸面。
　　「初次见面，我是死神……」
　　死神？来要她命的么？
　　愣了愣，伊莉雅眼光凌厉地看着他，不由得想起那张被白被单盖住的脸，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死神是么？上帝是否还要大架光临？真可惜，我并不是基督教徒呢！不知道您来做什么，如果要我的命，是不是太晚了点呢？总不可能是中奖什么的狗血剧情吧！还是说……您太过无聊而拿我这种小人物寻开心？！”
　　男子似乎不在乎她尖锐讽刺的语气，轻笑道：「怎么跟只刺猬似的……只不过想看看这么强的执念是谁放出的罢了，似乎找到好玩的东西了呢！竟然被这么强的怨气缠绕还没有死……有意思，我可以给你力量，你要么？但相对的——」
　　“我要付出代价是么？”
　　「聪明，猜对了呢！可惜没有奖励。代价就是，你二分之一的寿命。」
　　“这个身体原本有多少寿命？”
　　「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要不要定契约全在你。」死神耸耸肩。
　　“……我同意。”眼皮半睁，窗外高大的常青被闪电击中，橘红的火焰在雨中张狂地将树干烤得焦黑。
　　「呀呀呀……果然是这样呢！那么我得再加个条件哦！」
　　“什么条件？”她眼里又浮现出戒备
　　「呐，我最近力量比较弱，你得负责帮我恢复才行。很简单哦~我需要的是死者的灵魂、负面情感。当然，这也可以帮你提升力量的。怎么样？」这个男人略凑近了她，周身无意散发的气息三米内就冷得彻骨。
　　“可以。”夜眸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做下了最后决定。“不过，副作用不能降低么？毕竟这样会很麻烦，弱点太多了。”
　　他摊摊手。
　　「那是不可能的。人类身体和死灵结合本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
　　“定契约吧。”
　　眼前的男子立刻结印，手点在她颈脖下方呈现白色的小光点，被他碰过的胸骨上窝冷得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滋生。她呼吸渐渐急促，窒息感顺着颈下曼延，紧紧箍住她稚嫩的心脏。伊莉雅皱着眉头尽量平息身体的不适，斯巴达式的家族训练让她习惯性地忍耐。
　　动作停止终于停止，心脏的束缚也慢慢减弱。
　　「契约缔结。亲爱的契约者，从现在开始我就会住在你身体里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死神的身体渐渐透明，消失在空气之中，除了残留的冰冷气息，房间里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伊莉雅触着胸骨上窝，还带着冰冷的气息。“跟死神的契约……呵……”冷笑着坐下，转而看向天空，那棵烤焦大树还冒着轻烟，青色扭曲的蛇在空中招摇，仿佛摧毁大地的力量让她微微愣神“……”嗜血的微笑勾起。
　　天空的雷电啊，请撕裂这昏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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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眠不休地耗了几天，将基本念技巧学习完毕，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得透明，即使用毛巾冷敷、化妆品掩盖却依然清晰的黑色眼圈顽固地粘在眼下。
　　贞子系列之熊猫版？！
　　好吧，她承认是有些疯狂了，可天才不就是努力出来的么？时间也没有白花呢，至少电流的制造方式让她多少掌握了一些。唯一失利的就是不小心将左手电击过量，以致局部神经短期内麻痹而已。
　　小心碰了碰微焦的死皮，粉色的皮肉在裂缝处露出丝毫，伊莉雅因痛楚抽了口凉气。哎呀呀，这次真的玩过头了呢！虽然不是‘前世’那个被她折腾得近小强的身体，但揍敌客家的身体居然也这么脆弱，假冒伪劣的吗？
　　仔细地检查伤口。恩，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吧。不过……不用去该死的训练室还真是令人高兴啊！
　　有点自虐倾向的她拨了拨死皮的边缘，又戳戳露出一丝的新肉，这种硬硬的和软软的触感她觉得很好。黑眼睛里只剩下好奇，反反复复地重复动作，这种无聊到极点的游戏愣是玩得不亦乐乎！

　　门口的老人捋着小胡子，从门缝里看着背对着他的伊莉雅，做着幼稚的举动，细长的眼睛闪过狭促的光。
　　这个孩子绝对是个潜在的危险！一定要在她长成之前控制住她！就算手段卑劣点也无所谓了，即使要牺牲这个可能成为家主的孩子也不能让家族毁在她手里！
　　单凤眼闪过一丝杀气，老人又隐于黑暗。
　　伊莉雅勾起冷笑，继续玩着幼稚的游戏。桌上的小镜子赫然照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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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不和家人一起吃饭的伊莉雅独自坐在黑绒布靠背椅上，端着一盘热热的甜品，银色的小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虐待精巧的点心，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动都没动过的正餐。
　　再次叉起一块弄碎的糕饼，欲送入口中，动作突然停下，黑色的瞳孔放大了一点，咽喉处传来莫名的窒息感。精致的点心和盘子一齐跌在地上，小叉子在一旁静静躺着，伊莉雅卷起身子，双手交叉按着上臂。
　　“怎么回事？”伊莉雅低吼着，她知道他听得见。
　　穿着破烂的灰色斗篷的男人从空气中突出，低笑。
　　「这是缔结契约的必然环节啊……如果你忍受不住5小时的痛苦，完全可以趁现在放弃。」
　　银色的小脑袋低下，小小的身躯轻轻颤抖着。
　　带着斗篷的脸突然凑近。
　　「呐，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哦！」
　　伊莉雅不语，任奇怪的痛楚和窒息感延续到整个身体，冷汗溢出，她紧缩进椅子之中，咬着嘴唇忍耐着胃里翻腾的痛苦。身子像被一寸寸反复碾碎，就像她坠落瞬间所感受到的疼痛，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脱离体表，内脏之中仿佛又两股气流，一股炙热如火，一股寒冷如冰，交替折磨她的一切。
　　黑色的气从她身后延出，勒着她的身体，却看不到一丝血迹。
　　“唔……”伊莉雅痛苦地微微呻吟。比起这种折磨，初来时的那顿鞭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伊莉雅向前弓着身子，自椅子上翻下，卧地上呈虾米状缩起，汗水渗透了衣杉，发丝纠结在一起。
　　拖着胀痛的身体，她一点点向浴室爬去，每一寸攀爬都像压在刀口上一般。
　　冰冷的水泼在她身上，微微减轻了痛楚，伊莉雅斜靠在浴缸里，双臂勒住身躯，一丝淡淡的殷红自左小臂伤口处漫进水中，银发在水面上下浮动。
　　灰色的死神就站在她旁边，长长的黑色刘海掩藏住他所有表情，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声响。看着伊莉雅强忍痛苦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他将唇角的微笑收起，似乎有些动容的成分。
　　秒针一圈圈地转动，五小时已过，伊莉雅早被这种撕心裂肺的磨难吸干了力气，病怏怏地躺在浴缸里，瞳孔涣散直直地‘看’着前方。颈下不知何时绘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花纹。
　　叹息一声，死神将双手具现化、把伊莉雅抱出浴缸，用毛巾将她完全裹了起来，带出浴室。
　　刚落入怀抱的伊莉雅毫无征兆地倒头就睡，似乎是一个长久以来的习惯。他伏身，触及黑色的花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契约完成，我叫铭。」
　　很抱歉，有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你……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铭又消失不见。

　　伊耳迷进来时只看见湿漉漉的伊莉雅躺在床上，水滴在发梢凝结了小小的珍珠，毫无生气的脸冰冷的，两条上臂有十个青色的小指印，微微浮肿。左手伤口又裂开了，在毛巾上染出浅浅的红。
　　环视，没有任何其他人进入的痕迹，但空气里却有不属于伊莉雅的清冷气味。
　　秀眉微微靠拢，他明明感觉到有两个人的气息！而且伊莉雅明显不对劲，争斗吗？
　　顺着水滴走进浴室。
　　没有脚印？她是悬空着离开浴室的？！不可能吧……
　　伊耳迷单手支起下巴。‘要不要跟爸爸汇报呢？’又看了眼昏睡的女孩。
　　带着薄茧的大手拿起电话：“梧桐吗？把医生叫到伊莉雅的房间里来。她生病了。”
　　挂上电话，再次回望女孩，颈下似乎多了个奇怪的斑。稍稍扒开领子，黑色的等臂十字印霍然呈现，黑色的花纹深深烙在苍白的皮肤上。
　　伊耳迷清楚地记得那个男人额头上也有个相似的记号。她跟他有牵扯吗，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或者是，这个孩子已经想要脱离家族了？！
　　大手捏着手机，空洞的黑眸闪过杀意。
　　脱离家族吗……伊莉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该给你个深刻的教训比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