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贵客临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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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绍裘居高临下俯瞰章华乌鸦鸦的发顶，浅笑道：“这件事情交给妳办，我自然是在放心不过。”他忽地想到什么事情，免不了嘱咐章华：“但现在二小姐的衣食住行皆是由我照管，是不能比其他姊妹低一等，免得让人小瞧了去。所以妳待到〝织景庄〞班上的绣娘将二小姐秋季衣裳都剪裁完毕后，就先呈给我过目一番，确定都没问题了，再亲自送到二小姐居住的院落。”代表他是对这个妹妹有在关心，绝不允许其他的奴才女婢挑战他的底线，狗眼看人低肆意轻贱沈府的正经主子沈千慧，否则被他当场抓个现行，管他背后主子是多么强硬的靠山，唯一的下场就是通通严惩不贷。
由于他的贴身汗褟和亵裤鞋袜等，十岁后皆是由章华一手包办裁制，对于要用哪种类型的布料做衣裳，她是有独到的见解，在信不过旁人的情况下，只好全权交付她处置，一方面是考验她在服装鉴赏的能力，看往后能不能再布庄帮她谋个管事的肥缺，好就地抬高她的身价，让举目无亲的她嫁个家世颇佳的平头百姓作正室，也好过给富贵人家当姨娘，随时都有被发卖沦落青楼的危险，算是她忠心耿耿的一个报答；另一方面是要借助她的一手针黹才华，帮朴实的沈千慧彻底地改头换面，看能不能将遗传到欧祯麟那份婉约中的睿智气质淋漓尽致表现出来，助她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更上一层楼，成为知书达礼，八面玲珑的大家千金，不至于落个处处都输欧月芙所出的两个女儿风采，没了嫡长女应有的架式，怎好镇压两个爱在后院兴风作浪的嫡女妹妹。
〝有两个没大脑的嫡女妹妹，真的是家门不幸。〞沈绍裘暗暗地在内心长叹一瞬，便抿嘴不语。
“是。”章华低眉顺目的对沈绍裘应了一声，便弯腰拿他换掉的一双靴子自地下起身，不忘给予保证：“还请大少爷不必担心，奴婢自然会按照您的嘱咐去做，这途中绝不假手他人。”
“那就好。”沈绍裘放心的朝章华点一点头，章华便径自退下。
恰巧乐雅将净房洗澡的器物准备妥善，便领着小ㄚ头亲来一趟禀告沈绍裘，“大少爷，可以前去净房沐浴了，云桂和云桐在净房的门口候着您呢。”云桐和云桂一样，皆是欧祯麟帮他挑选的贴身小厮之一，秉性憨厚老实，深得沈绍裘的器重。
“唉，就这来了。”沈绍裘一听闻能够踏入净房，将一日在外奔波所沾染的尘土一并冲洗个清洁时，神情不禁一扫刚刚的严肃，即刻带了几许的笑容，马不停蹄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乐雅则留在房内领着小ㄚ头，做刚刚在将沈绍裘夏季衣裳收归箱笼等琐碎杂务，候着其他的ㄚ鬟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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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绍裘在贴身小厮云桂云桐的帮助下，洗了一个舒服的澡，消除堆积一整日的疲惫后，连精神都跟着活泛许多。
他自净房出来，眼瞧着与辅国公嫡三公子会面的时辰尚早，便回到自己的卧房，在典琳细心的服侍下享用一顿丰盛晚膳，待到申时末，他换了一件以天青色为基底浮印点点桂花的织金锦袍，搭了一件素白的素缎褙子，外罩一件收集貂鼠皮毛缝制的大氅，换穿一双用棉料压紧的云头锦履，他便在云桂提着红灯笼照耀前往招待贵客的花厅小径，徐徐的散步。
由于刚入秋，天气还没有冷到结冰的程度，但一阵雨与一阵风轮流着席卷上有天堂之称的苏杭地区，却让人犹似待在干冷的冬季，一股带有潮湿的气息随时随地都会扑面吹拂，钻进单薄衣裳的众人身子，宛若刻入骨子的凛冽，是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到脚的刺痛，教人无法忍受。
故而沈绍裘能够不惧寒凉，敢将脖颈双手.裸.露.在冷空气中，不戴上毛茸茸的围脖，不拿着烧的热腾腾手炉出来花厅见客的原因，是他每日早晨都有练武一个时辰的习惯，再加上他注意饮食均衡，能够拥有一般商家年轻男子所艳羡的体魄，足够有多余的精力应付纷繁庞杂的商务，亦是稳住沈志范不起其他异议，改扶沈退毓要接掌沈氏家业的定心丸。
能把沈氏家业带领到更上一层楼的境地，将大曜朝其他的商家踩在脚底下，达成唯我独尊的基本条件。
他是有这个绝对的自信，让沈氏家业在他的手里发扬光大。
但在成为经济独立的大商之前，仍须借助皇亲国戚的力量，拓宽沈氏家业的触角顺利延伸到全国各地，赚的钵满盆满，方是实现计划的第一个环节----先巩固好自己的范围，才会有余力去发展第二个衔接的关键。
他并不急于求成，可却慎重的踏出每一步，做下每一条能应付局势转换的长远变化，目的就是要在沈氏家业在遭逢剧烈的打击时，能够以不伤及根本的状况下，得能用一个微渺的牺牲，全须全尾的干净而退，保住后代子孙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如今他要会面的贵客，即是助他沈氏家业蒸蒸日上的一个主要人物----他的亲生娘是昭贤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吉欢长公主，是辅国公的续弦，他的爱人，这位贵客则是吉欢公主的第一长子，辅国公的嫡三子黄志伟。
是他沈绍裘的知己兼战友二者具备的角色。
却碍着两个人的联系千丝万缕，是一时很难说的清楚他对他是何种感觉，只能等待漫漫岁月替他们做下对这一段友谊的评论，提供两个人诞育的儿女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罢了。
沈绍裘一踏上花厅前大理石磨制的三个台阶，守在花厅朱红门扉前的两个穿着只绿色衣裙女婢一看是沈绍裘，纷纷扯开一个礼貌的莞尔朝沈绍裘齐齐一福身，异口同声地道：“奴婢君兰(节竹)请大少爷安。”
沈绍裘挥一挥手，威严顿生地道：“都起吧。”
“是。”君兰、节竹两个人一挺直腰杆，君兰和竹节面面相觑，竹节便朝君兰使了一个眼色，君兰意识到竹节传达的讯息，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个头，主动向沈绍裘道：“启禀公子，在您来之前，这花厅已用银丝碳生了几盆炉火暖上，并准备几道清爽的糕点和泡一壶贵客喜爱的信阳毛尖，等贵客被引路的小童带至花厅，都全安置好了。”她顿一顿，小心拣着言词答复：“还请大少爷不必忧虑。”她和节竹曾受过长达五年严格的大曜朝待客礼仪训练，淬磨出一身的完美无瑕的典范，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合乎着规矩，一蹙眉一微笑，无不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优美----所有的真性情都收拢在虚假的面具下，她和节竹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要让宾客有尊崇的至高感觉，像是在自家内无拘无束的轻松，方的帮她们共同主子沈绍裘，收获一颗颗人心在意料中倒戈向他的结果。
皆大欢喜。
“妳们都是经由静女亲自培训专程用来待客的女执礼。”沈绍裘难得态度一反严肃地展露一抹亲切笑靥，首次给予尽忠职守的两位婢女，一个做为主人的肯定，鼓励着她们在自己的岗位上能坚持到最后，不随便轻言放弃的骄傲支撑她们不畏寒冷酷暑守在接待客人的花厅外，只为了听候客人的差遣，应付客人无理的要求，从不曾跟他当面抱怨一声辛苦，在这座偌大的沈府宅邸，算是屈指可数的特殊例子，是要赠与一番厚重的奖赏。“所以妳们的能力都是我能够无条件信赖，放心把贵客交由妳们两个人来共同款待，所以千万别小瞧了自己的潜能，毕竟妳们能够得到静女的赏识，从一众的女婢里去芜存菁挑选，在花心血一对一的栽培，必有妳们的过人之处。”沈绍裘拢一拢袖子，口吻诚恳地道：“当然，我沈少裘亦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妳们做好本分，自会有相对应的报酬在等着妳们。”
君兰、节竹一听沈绍裘的承诺，皆宠辱不惊的朝他福一福身，整齐的致谢；“多谢大少爷的看中，奴婢们自当尽心尽力，不敢有所懈怠。”
“嗯。”沈绍裘颔首，转而吩咐帮他提红灯笼照路的云桂：“回头记得帮君兰和节竹的月例在这个月开始，往上提个一两，等到岁末年初时，在多加个二两的体己银子给她们，准许她们的衣服用繁复的花纹当装饰。”在大矅朝是尊卑分明，若没有主子的亲口允许，奴婢们用太艳丽的图纹点缀衣裳，以免她们是怀着企图要勾引后院的老爷少爷，要是被任何一个女主子发现，是有权利对她们施加残酷的惩罚，闹出人命更是家常便饭。
但沈绍裘考虑君兰节竹是代表整个沈家的门楣，整个装扮不能太过于素淡，省的被其他有眼界的达官贵人看到，暗地讥讽沈家徒有万贯的财富，却没有穿衣的品味，传递到其他的商家耳朵，一定会激起淹死人的水花，光凭背后的说三道四，就足够使他的颜面被人践踏个一年半载。
怎么想，怎么都不畅快。
为预防君兰和竹节教不知晓.内.幕.的顶头管事或继母、姊妹们找碴，他迅速的补充道：“若有人问起或故意给她们难堪时，就一律说是我的主意。”他朝云桂挥一挥手：“云桂，你待我进去花厅会见贵客后，你就先去将我叮咛的事情跟沈管事打一声招呼，在换云桐来花厅候门。”
“是。”云桂凝神仔细倾听沈绍裘的嘱咐，并一一的记在脑海，等送沈绍裘进花厅后，他就要去执行沈绍裘赋予的职责，务必尽善尽美。
“好啦，也没有事情要交代了。”沈绍裘朝君兰扬一扬脸，“开门吧。”
“是。”君兰、节竹双双躬着腰，将刻有四合同春的精美朱漆门扉往两旁缓缓地拉敞，枝绿色的厚锻上裳在室内透出昏黄的烛火投映下，泛起一圈柔润的光晕，更衬的她们容颜上的两腮酡红分外妩媚，真是花开妖娆，胜却暗夜的朗朗圆月数倍。“大少爷，请。”连两个人的嗓子都是酥人入骨的莺声燕语，却没有窑子楚馆那些伶人女乐的轻浮，有的是大户人家教养的端庄。
沈绍裘默默地在内心赞叹静女选人的刁毒目光，竟有学到几分欧祯麟的行事作法，不愧是欧祯麟生前倚赖的贴身大ㄚ鬟之首，她的能干绝非浪的虚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贵客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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