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硬底子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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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绍裘或许是早就习惯对方有此举止，只见他面露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倒弯腰际顺着扇子的飞行弧度旋了一个半圈，待扇子回到好整以暇的对方手里，他挺直腰杆，无奈地挑眉道：“致谦，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见了，照道理是要好好地坐下来泡茶品茗，交换一下这三个月得到的消息。”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更加想大叹一口气，“可你每一次和我重逢的时候，不是掷扇子就是泼茶水，要不然就是得要亲手跟我过个几招……”他语带嘲讽地抱怨道：“是不是要考较这几个月来，我到底有没有因为忙于商场上的事情而疏忽练武，导致身手变得迟钝了，才会连你的一个别开生面地招呼都捱不过？”
次次都是如此，他要不熟悉他的既定招数都很难，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的下一步会是如何动作----真亏的他都能耐着性子给他这样别树一帜的开场白，但熟悉这种模式运转的他都快腻到没边了，期盼他能早日换个正常方式同他招呼，而不是要喊打喊杀，把一场老朋友久别重逢的美好气氛破坏殆尽，频倒他的胃口。
“怎么？”名唤致谦的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绍裘，嘴里吐露出来是与和煦如三月春风笑容相反的寒冷，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冰柱，直冻他一颗犹在滚沸水中翻腾的心：“我和你才三个月不见，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竟敢对我打招呼的方式提出质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娑着丝绸铺开在精钢架构的扇面，淡淡地一勾红唇，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喃喃道：“也对，你素来在我面前放肆也不一天两天的事情，身为辅国公三子的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拥有容人的肚量----”他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给沈绍裘听，“那我就勉为其难准许你这一次的猖狂，作为朋友的你就别太感谢我宽宏的胸襟。”这是我黄志伟给你的恩典，沈绍裘，你要牢牢地记住。
沈绍裘先是一愣，带回过神来时一个忍俊不禁，指着致谦哈哈大笑，“明明你是个以和为贵的世家公子，偏偏就是爱装高高在上的腔调来拿捏我一下。”他态度暧昧地对他眨眨眼：“近来房事不顺啊？瞧你一脸疲惫的模样，很难想象你是刚从以山光水秀闻名大曜朝泉州回来的人哪。”黄志伟的亲娘吉欢长公主不知道是听从国公府内谁的挑拨，等黄志伟一满十五岁，便急着塞七八个身形窈窕，容貌艳丽的ㄚ鬟给他做通房，还言明谁要是能先怀上黄志伟的孩子，便能从通房抬为姨娘，往后的人生即可母凭子贵，坐享荣华富贵至死。
让那些心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ㄚ鬟听到，纷纷是使劲浑身解数都想爬黄志伟的床，半夜自荐枕席，在黄志伟的吃食放春药，甚至是不分季节穿薄纱，故意对他投怀送抱等手段是样样对黄志伟拼命的施展，纵使黄志伟的心若古井水，亦禁不得这三番两次的撩拨，终究酿成滔天的巨浪，寻一个恰当的时机，把她们安上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干脆的一网成擒。
她们一群人的结果，在黄志伟祭出令她们措手不及防备的雷霆狠招收拾下，不是转配给其他姊妹当三等ㄚ鬟使唤，要不然就是发配到浆洗房做粗活，若有不服从管教的刁钻ㄚ鬟，一律直接拉去配容貌人品都不出色，有不良嗜好且会揍女人的小厮，任他们随便蹧践她们，并严令其他人不能帮她们开口求情，否则视同算计他的共犯，一并连带惩罚。
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在经历三个月的纷扰吵闹，恢复原本应该有的宁静。
则经他快刀斩乱麻严厉处置吉欢长公主塞到房里的一干妖媚ㄚ鬟后，让镇国公府的群众都带以重新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一个平日不喜与人做口舌之争，素来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竟会有阴险毒辣的一面，叫他们着实大吃一惊，更认识他隐藏在儒雅彬彬姿容下深不可测的城府，根本是镇国公的翻版，两父子是标准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
自此无人敢小觑他的存在。
沈绍裘就是亲眼看他如何布局，将安排在身边其他势力的眼线，不动声色一一扫荡，并且顺藤摸瓜把幕后主使人的老巢一窝端了----有的死到临头还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会被黄志伟逮着，甚至是被慢慢地蚕食掉在府内的暗桩分布，让黄志伟取以重金利诱，拿其家眷威胁，使的他们纷纷臣服在他脚下，供他驱策。
蓄意设计他的人等再回头要架构连环计谋陷害黄志伟时，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早就大唱四面楚歌，只能做徒劳的挣扎，在被黄志伟采取合纵连横之势一举攻破，把他们斩草除根。
手法之高明，速度之飞快，皆是他望尘莫及。
致谦眼见板着脸凉着语调唬沈绍裘不住，索性也不在伪装本不是他会有的做派，耸耸肩地道：“我一直相信〝后院起火，则家宅不宁〞的教条，如果我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就不能耽溺在儿女情长上头，偏偏我那奇葩的娘，虽是拥有长公主的名衔，可行事做派却没有皇室中人的谨慎沉稳，性子仍如出嫁的少女一般，纯真却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别人讲什么她就信什么，完全不听做儿子的我解释，逼不得已，我只好顶着被她指责忤逆的风险，来用行动证明，并非她听来的话都是正确，希望她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能学习用脑袋思考一下，别跟着谣言起舞，没的到时候累了自己。”镇国公府里的那一潭肮脏的浑水事，黄志伟从未存着欺骗沈绍裘的盘算，毕竟两个人视对方是知己，是莫逆之交，就该毫无保留的在想法上坦诚相见，免得因一件不必要的小事伤了彼此重视的情谊，那又是何苦来栽呢？
再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相信沈绍裘家中内哄情况之激烈，不亚于他所待的镇国公府，故而借机教他怎么样去应付这些包藏祸心的女人，方的保自己身处漩涡的中心，不被人当枪杆子使，或被当作可利用的棋子下，隔山冷眼观看群虎斗争，有时候不失为一种人生的乐趣啊。
致谦毫无保留的把沈绍裘话里所指的镇国公丑闻拿来说道个一二，指望他能从其中获得他想要的启示，并在将来遭遇类似的状况，能有余裕应付。“再者，我爹长年镇守边关，半年能回镇国公府一次，便要偷笑了，甭论把主持中馈的大事交给我那胡里胡涂的娘发落，还没留个亲信从旁协助，若不是从小养在祖母跟前的庶长姊分担我娘一半的管家之职，好好的一个镇国公府指不定会被我娘折腾到沦落为世家贵族口耳相传的笑话，真的是丢死人了。”他的娘亲吉欢长公主，是皇室奇葩中的奇葩，从小被自家的皇帝哥哥保护得太好，间接养成她不知人间疾苦的纯粹性子，再加上早与镇国公有婚约，压根就不必担心她没有成亲的对象。
吉欢长公主是现任皇帝唯一同母诞育的妹妹，在此之前的弟弟妹妹全都夭折，只有她存活下来，在众位体魄健壮的公主里，唯独她是体质孱弱，在襁褓里即是喝浓缩的珍稀药材熬煮的汤水长大，待举行及笄的仪礼后，便要降嫁到镇国公府当媳妇的女孩子。
奈何天不从人愿，吉欢长公主再将届十四岁时，不幸感染风寒连发数夜的高烧，眼看着人都快没了，他那时的亲舅舅仍是一个诰封边疆的小小藩王，不愿意耽误镇国公的嫁娶大事，就上奏折请他的外公圣德皇帝在名门贵族里挑一个品行相貌俱佳的大家千金，指给镇国公当正室，并取消吉欢长公主和镇国公的儿女婚约，让镇国公能没有负担跟指婚的大家千金成婚生子，绵延镇国公这一脉的香火。
圣德皇帝未多加考虑便允许舅舅的请求，让亲爹镇国公娶了欧帝师的女儿。
两个人婚后相敬如宾，但镇国公还是隔三差五和吉欢长公主有书信传递，皆遵守世俗的规范，称呼彼此为哥哥妹妹，在信内聊的都是生活杂务，看书赏诗的心得等，持续了数年。
在这几年，镇国公和欧夫人生有两女一子，其中间或夹杂着几个庶女庶子，有的不到满岁就夭折，有的年纪轻轻因病骤世，拖延到他娘亲吉欢长公主痊愈，镇国公的的儿子独剩下庶长子一位，嫡长子一位，姑娘却有七八位之多，凑巧他的结发妻子欧氏因再生嫡女血崩亡故，镇国公念及这群孩子不能没有嫡母的照料，自己始终未忘情于吉欢长公主，就向圣德皇帝请旨恢复两个人的幼年婚约，将吉欢长公主降嫁予他。
彼时，圣德皇帝正在为这个娇弱的女儿，在朝廷里新进的文臣武将中挑一位可靠夫婿，见到他的奏折，想亦没想的驳了回去，但接到圣德皇帝在奏折上评语的镇国公，非但没有产生退却的心意，反倒是犯了牛倔性子，屡次上书给圣德皇帝，表达此生非吉欢长公主不娶的固执态度，并鼓吹自家娘亲黄老太君频频进宫找太后叙一叙总角的姊妹密话，并在言谈间，委婉诉说了镇国公对吉欢长公主不变的恋慕之心，请太后看在垂髫时的孩童情分，成全这一双互相惦念的有情人。
太后在黄老太君进宫提过镇国公和吉欢长公主的姻缘后，经历一夜的思虑，先是传召吉欢长公主，仔细询问她和镇国公的情况，并观察吉欢长公主对镇国公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排斥，在等圣德皇帝早朝散会，来跟她做每日例行请安的同时，跟他谈论镇国公的续弦人选，向圣德帝透露自己想把吉欢长公主降嫁到镇国公府的意愿，圣德皇帝有些老大不高兴回答爱乱点鸳鸯谱的养母道：“祥华(吉欢长公主的闺名)是什么身分？黄烨(镇国公的名)是什么身分？一个是英云未嫁的少女，一个是死了妻子的鳏夫，放在世俗百姓的眼光来评断，怎么样都是朕的女儿祥华吃亏，所以母后，朕绝对不答应祥华和黄烨的婚事，您老就死了这条心，放弃要说服朕撮合祥华和黄烨的念头，安心待在萱荣宫含饴弄孙，就是对朕对朝廷最大的福气。”
由于生母早逝，圣德皇帝是由那时在皇贵妃位上，如今的太后一把拉扯至长，有深厚的母子亲情在，仍是不敢对她摆足威严的架子，遂软化态度，哄劝欲要在言的太后道：“至于祥华的驸马人选，朕自会在满朝的文武子弟里，挑一个家道殷实、性子相貌皆上乘，会如同朕和母后宠溺祥华，舍不得祥华吃苦的好男儿负责她的后半辈子，一定会让您亲眼见到朕中意的人选，之后在赐封大曜朝最尊贵的公主名位发嫁祥华，让她在夫家还和在皇家一样，享尽一世的荣华富贵。”
得，圣德皇帝的话讲到这份上，是明眼人都清楚地知道，吉欢长公主和镇国公是无法再重温童年旧梦，缔结鸳盟了。
老一辈帮两个人指腹为夫妻的誓约，彻底作废。
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硬底子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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