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jode

4、4

　　（四）

　　人的际遇不得不说是很奇妙的，比如几个月前，我觉得ons这个词离我这个晚上十点后连洗手间冲马桶都不敢大声的的人距离好比嫦娥奔月。而如今，我和一认识不超过24小时的男人，睡了。

　　这似乎是我人生的第一次ons，当然，看倌们可能反对。
　　但是基本要素，一night，还有内个，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具备了称之为ons的必备条件的。

　　十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和他在牙诊所剑拔弩张。我觉得他是一个有钱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觉得我空有一身可笑自尊而不懂审时度势做出最好的选择。

　　再倒退到几个小时前，他躺在床上，我枕着他的肚子，时不时的揉一揉被拔牙的那边脸颊。几乎和他聊了一整宿。

　　而现在，我辗转在床和门之间，徘徊不定。
　　那个，ons的一夜过去……
　　现场观众可以告诉我应该在醒来的早晨如何表现吗？

　　选项有几：
　　A.我放下一张空白支票，潇洒大步离去，如黎华丢我在牙科诊所？？？？
　　B.留下字条：昨夜很愉快，谢谢你。附“欢乐今宵”词曲一份？？？？
　　C.去厨房煎一个爱心型鸡蛋，裸身穿围裙，他一醒来就…“早安，主人。”？？？？

　　我想求助现场观众，可是观众全部阵亡。
　　我想电话求助，却发现无话可谈。

　　我盯着尚在沉睡的黎华，想象着以上选项带来的可能结果。

　　妈妈说，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白马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因为他也有可能是鸟人。
　　我说，能开得出支票的，不一定是有钱人；可是穷人，她一定是开不出支票的。

　　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我大可以躺回继续装睡，权且留下问题给得心应手的黎华。
　　但下一秒，我认命套上外套，准备放弃挣扎，出门照顾大小M吃早饭。
　　债多了就不是债，君子坦荡荡，等着你上门来讨债。

　　照顾大小M吃早餐的时候我还不时的想起昨晚的谈天。

　　“若绮，如果之前让你觉得受到冒犯，我道歉。”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牵动腹部的肌肉，我的头也随着微微动了一动。
　　我感兴趣的支起头看他，“我以为你常做这种强迫人的事。”顿了一顿，“你身上有一种，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气势。“

　　“并不，”他呵呵笑起来，“我也不常遇到你这样没长大的小姑娘。”
　　“那你遇见过多少个姑娘？”这句话，如果是现在的我，一定不会再问，但谁让我当年只有十八岁未满呢。

　　他半晌没说话。

　　回想到这儿，懊悔和尴尬几乎让我想把自己塞到面前的早餐盘里去。多么不聪明，不潇洒的问题！
　　再次抬头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债主来临。

　　黎华就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灰色的休闲裤和看不出品牌的麝皮休闲鞋。唯一的装饰只有一只耳钉。

　　他显然认识很多人，这造成他颇花费了一些时间从门口到达我的餐桌。
　　他还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当地女孩亲昵的互亲脸颊。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用极其自然的态度说让我面红耳赤的话。

　　“昨天晚上…”他坐下，我佯装自然的啃了一口吐司。
　　“发生了什么？”他好像有一点苦恼，又有一丝疑惑的开口。

　　“不说算了。”我起了身，瞪了他一眼就要下床。
　　“我在数呢，”他按住我，“坦白说，我遇见过不少女人。诶，你别咬我。”他从我口中抽出数数的手指。“我的年纪比你想像的还大几岁，所以，嗯？”

　　“哼，”我背过身穿鞋就要起身。
　　“诶，”他又拉住我，“可是亲也没亲过只在床上聊天的，就你一个。”

　　我想起了《香草天空》里的汤姆克鲁斯和佩内洛普.克鲁茨。
　　他们单独相处的第一个晚上，没有□□，聊了一整晚。清晨，当汤姆克鲁斯离开之后，关了门的佩内洛普在房间里兴奋大跳。
　　她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突然想起出门前自己的各种自以为是的纠结，留字条，签支票，爱心早餐？

　　“发生了什么？”香草天空果然是一部电影。因为现实生活中，男主角来了，带着一种拒绝和，见光死的姿态。

　　我放下面包，喝了一口咖啡，若无其事的用手抱臂——标准的防御姿态。
　　如果你要忘记，我也可以若无其事，真的。

　　“昨天晚上，其实我也记不很清楚了。”我抹抹嘴，放下餐布，准备起身带着大小M一起回房间。
　　“但是，谢谢你的支票，等我有钱了会还给你的。”推开椅子，起身。

　　在你和别人吵架的时候，最后一句，一定要若无其事，但一定要确保，last words的话语权是在你这里的。我想起月余前和一帮18岁的小女孩儿叽叽喳喳讨论某人和男朋友大吵分手的情形。某一位阅尽千帆的姑娘如是说。

　　“诶，”在我经过黎华身边时，他伸手拉住了我。
　　“我想起来了，”他的一双猫眼上抬，看着我绷住的脸。

　　“所以，”他笑了一笑。
　　“方若绮，”他起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巴靠近我另一侧的耳畔，带着热乎乎的鼻息。
　　“你，可要对我负责。”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