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荣华富贵》清贫娘子

24、第二十四章

　　“还在说谎？”春喜怒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真的亲眼看到张公子和小姐在一起了吗？”
　　“是我看到的。”牛大嘴硬。
　　村长道：“牛大，你要说实话。”
　　“我在那边干活看到的，我就看到你和张公子在一起。”牛大指着何若薇说。
　　“那你能说出为什么当日你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吗？我们看过你的田地，根本就没动过。”何若薇道。
　　牛大语塞。
　　“况且，当时还有别的人在场。”何若薇又说，眼睛紧紧地盯着牛大。
　　牛大一惊。
　　何若薇不再看他，扫视四周，对众人缓缓道：“那日我和张公子见面，是因为张公子还想娶我为妾。我想着和他一刀两断，才前去赴约。”
　　牛大嚷嚷：“你自己都承认了，我看没看到有什么关系？”
　　何若薇瞟他一眼，那一眼明明很平淡，却让牛大噤声了。
　　“其实当日我是和其他人一起去赴约的。”她走到牛大身边，问道，“如果你看到了，知道那人是谁吗？”
　　牛大答不上来。
　　众人盯着他，脸色不愉。
　　牛大想不明白为什么何若薇非要他承认自己没看到，在他的心中，何若薇自己都承认自己和张思重约会了，那么他的话自然不再重要。想了想，横了心，站起来道：“我没看到又怎么样？反正你就是私下和张思重约会，这是事实，你自己也承认了！”
　　何若薇笑了笑，不再看他，转头对众人说：“你们都听到了。牛大根本就没看到我和张思重约会。”
　　众人看看牛大，又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牛大的想法一样，他们想既然你何若薇自己都承认和张思重约会了，牛大看到没看到重要吗？根本就不重要了嘛。
　　“其实，当日和我同去的是蓝巧。”何若薇道，“原因我也说了，我就是想和张公子做个了断。可是这件事却被人拿来大做文章，要把我赶出王家村。”
　　她顿了顿，指着牛大道：“他就是工具。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收买了他，让他把这件事说出来。”
　　牛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众人也哗然。何若薇的话指向很明显，众人自然知道她在指谁。
　　“你是想说林老吧？实在是胡说八道！无凭无据的不要信口雌黄！”村民中有个人站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又听到校场外面有人大喊：“林老来了！”
　　何若薇和木源对视一眼，暗暗叹气。原本他们早上来公布这件事，就是想趁早公布，不让林洪赶得及，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他听到动静赶过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
　　“休要血口喷人！”林洪匆匆赶来，怒气冲冲。校场上的人摄于他的积威，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让他直直走到校场中央。
　　“村长，你是什么意思？这种大事居然不和我说一声！”林洪一来就冲村长发难。村长气势顿弱，艰难地说道，“林老，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小事？”林洪怒了，“别人诋毁我，你居然说是小事？”
　　村长不敢做声了。
　　“我说了是你吗？”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来，林洪和村长转过头，便看到何若薇冷冷地注视着他。而她的身边，站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气势不凡。
　　林洪刚要说话，何若薇抢先道：“林老，说话要讲道理。我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你的名字，为何要如此心虚？”
　　“我哪里心虚了？”林洪怒道。
　　“小薇说有人收买了牛大，你为何如此发怒？难不成是你收买了他？”木源淡淡地开口。
　　林洪刚要说话，人群中有走出个管家模样人走到他身边阻止了他。林洪很听那人的话，不再开口了。
　　何若薇朝众人道：“牛大的事我不想谈了，就说这个贞节牌坊的事。我有证据证明是有人推倒了陷害我。”
　　她话音刚落，木源很默契地举起一只珠花，“这是在牌坊周围捡到的，坟场附近。”
　　“难不成是女人？”有人开口。
　　“没错。”木源点点头，“是女人，有女人想陷害小薇。”
　　“谁？”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村民中也有惊讶的，原本推测是林洪做的，现在看来又不是。女人？
　　“这支珠花不会是你们自己拿出来的吧？”也有人猜疑。
　　“这只珠花做工精致，不是普通妇人能佩戴的。”何若薇淡淡一笑，上前一步，正待开口——
　　“是我推倒的！”
　　众人转头，只见不远处，张思重静静地站在一边，怕是站了有一会儿了。何若薇看去，两人的视线穿过人□□汇，一瞬间交流了很多。
　　张思重的目光中有恋有爱有悔有痛，他盯了何若薇片刻，错开视线，慢慢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中走到广场中间，道：“是我做的。当日我约何小姐出来，是想求她回心转意。但是何小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我当时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已经被气疯了。我想起王家村有块贞洁牌坊，于是就推倒栽赃给何小姐。但没想到，珠花却掉了下来。那只珠花，是我打算送给何小姐的。”
　　他说得很慢很仔细，语气沉沉得让人发闷。
　　“……回去之后，我气不过，又把何小姐曾经为我落过胎的事说了出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他转头盯着何若薇，眼底有幽暗和伤痛的神色趟过，“……报复她。”
　　最后三个字，让何若薇心头略略一痛。她从这个三个字里，听出了他的痛，他的伤悲和无奈。她知道他的话不是真的，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是在为沈韵扛罪。
　　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他愿意把罪过扛下来。这样的男子，其实……死去的何若薇的眼光是真的没错的。
　　原本还想追问的人，听到张思重的话也生生住了口，不再言语。
　　何若薇和张思重两人目光相对，视线在空气中纠缠。
　　旁边的木源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怒气，他蓦然上前一步，插入到两人中间，面无表情地说：“这么说，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张思重点点头，神色疲惫，“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是我的不对，都怪我不该一时冲动……何小姐，请原谅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来纠缠你，绝不来打扰你，请你原谅犯错的人，也请原谅我以前所做的事。”
　　他说请她原谅犯错的人。
　　何若薇看着他，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
　　看着何若薇的表情，张思重目光黯然，以为她不愿意原谅自己，想起以前的种种，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愧疚。为何与自己相爱的人最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迎着何若薇的目光，张思重忽然跪了下去。
　　人群在刹那间无声无息，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重重人墙外面，沈韵和杜鹃站在外面直直盯着校场中间。沈韵的脸上，惊愕、不敢置信不断交错着，过了片刻，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似的滚落下来。
　　她捂住脸，小声地哭泣起来。
　　杜鹃忙扶着她，只听到她不断地有哭有笑地重复着：“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何若薇头脑一片空白，他居然跪下了？为了沈韵？为了沈韵向我跪下认罪？
　　他请求她的原谅，可是，自己并非真正的何若薇呀，自己有资格代替原来的何若薇原谅他吗？
　　“何小姐，请原谅。”张思重轻声说，仰着头，目光带着丝丝期待。
　　何若薇蓦然回神，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好，我原谅。请起来。”
　　不管如何，斯人已逝，现在的情形不得不如此了，就算不死不休的纠缠，也无大的意义，还不如就顺水推舟。
　　木源站在一边冷冷道：“原谅什么？他把你害成这样，你就这么容易原谅他？”
　　何若薇转过头，正撞进一双漆黑而冷漠的眸子里。里面涌动的冰冷让她心惊。木源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总是在笑，总是在包容着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冰冷的眼神看过她，直让人冰冷。
　　然而不过一瞬间，那双眸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木源笑了笑，走到张思重身边把他提了起来，“既然小薇已经原谅你，还跪着干什么？”
　　张思重站起身，目光看了何若薇片刻，转开。
　　何若薇心里有点乱。按照她的计划，本该是揭露出推倒牌坊的是沈韵，再揭穿林洪让牛大说谎打击自己的事，甚至自己连伪造证人都做好了。没错，所谓证人，根本就没有。昨日陈云儿找到她说找到“看到推倒牌坊的人”，其实是一群当日在牌坊附近游玩的孩子。但是这些孩子根本没看到是谁推倒牌坊，只见到两个女人在附近走过，也看到牛大在附近出现。
　　何若薇推测，应该是牛大看到了沈韵推牌坊，出来阻止。沈韵把事情说了，再收买他宣扬自己和张思重的事。而牛大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洪，林洪便大做文章。牛大受到沈韵和林洪两方面的好处，所以口舌才会这么牢实。
　　何若薇苦无他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收买了这几个孩子直接出来指证沈韵和牛大推倒牌坊栽赃嫁祸给自己，到时候牛大必然会为自己辩解，说出和沈韵见面的事，如此可解困局。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再逼着牛大承认当日没有在竹林看到他们约好的原因。
　　可没想到张思重却突然冒了出来，把所有的罪过都扛下来了。
　　算了，这样也好。
　　反正自己能脱罪就行，还省去了村民的盘问和林洪的对峙。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的，却又有一分怅然在里面。
　　事情峰回路转，村民们看的大开眼界。
　　林洪看到自己已经撇清，自然不会再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