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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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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儿?”何若薇到没觉得多痛,也不如春喜那般紧张,她放下手,惊讶地看着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她是认识的,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她母亲身体还不好,当初她还曾为她母亲看过病,对了,那口不出水的老井,就在她家旁边。
“都是你这个□□,害得我们颗粒无收,还害得老井不出水!就是因为你,我娘才不得不去很远的地方取水摔断了腿!都是因为你!”陈云儿大声说道,又把另一只手中的石头朝何若薇扔了过来。
春喜和阿立一见,慌忙拦在何若薇前面。春喜见自家主子受袭,气得肺都要炸了,“你别忘恩负义!你忘了我家小姐为你娘看病了?”
“不用你们假惺惺!”陈云儿大叫,“你这个□□!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娘断了腿!都是因为你!”陈云儿边叫边捡地上的石头朝何若薇这边扔,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何若薇原本想发火,但是听到小女孩凄惨的声音,却又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许多孩子,一个个的学着陈云儿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何若薇扔去,一时之间,石头乱飞,春喜和阿立身上也挨了不少。
村民们看着,也不知道该是阻止还是鼓励,他们到不是真的想打何若薇,毕竟何若薇对他们有恩,他们拿着武器,不过是想吓走她而已,现在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也有些懵了,面面相觑片刻,最后做了壁上观。
“住手!”何若薇等三人正狼狈不堪地躲避着石块的时候,忽听到一声厉喝。
那一声大吼让孩子们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抬头看去,正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和一个高瘦的人快步走了过来,那个络腮胡男子目光凌厉,直直扫过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胆战心惊。
孩子们有些怕了,看到他行走如风般过来,纷纷扔掉石头朝大人那边跑,只留下陈云儿仍然倔强地站在原地,努力地瞪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恩人的吗?”络腮胡看了陈云儿一眼,朝四周扫视。
村长脸上露出点尴尬之色。
“表少爷?”春喜听出他的声音,惊讶地问道。
木源转过头,朝她点点头。又朝何若薇看去,只见她捂着额头,面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木源问道。
“小姐她被砸伤了。”春喜立即委屈地说道,“那群孩子砸小姐石块,还辱骂小姐,小姐受了伤,可是这群人都只是看着不阻止。”
“表妹受伤了?”木源眼中闪过担忧之色。
“我没事。”何若薇像是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朝他微微一笑,“表哥不用担心,不过小伤口,上点儿药就行了。”
她说完,走上前来,认真地问道:“村长,我真的不能进村吗?”
“污秽之身,不能进村。”村长没答,旁边的村民说道。
“我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真相而已。”何若薇道。
“贞节牌坊和老井都是村中圣物,你一身污秽,不能碰。”有村民道。
村长叹了口气,道:“何小姐请回吧,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何若薇看众人坚持,沉默不语。
村长想来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不想拦在这里让她太难堪,于是劝了她两句之后又转过身朝村民说:“大家都散了吧。”
在村长的一再劝诫之下,村民才不甘不愿地疏散开。
“这群人,真是不知好歹!”春喜说道。
“小姐没事吧?”阿立紧张地看着何若薇,何若薇受伤,他脱不了责任,有些自责。
“没事。”何若薇摆摆手。
“现在不让我们进去,又不肯听我们解释,怎么查事情真相呢?”春喜跺脚。
何若薇眼角的余光看到陈云儿还站在原地,想了想,便走过去蹲下身,“陈云儿,你想不想救你娘?”
陈云儿怔了怔,有些惊疑不定。
“小姐,她那么对你,你干嘛还关心她娘?”春喜愤愤不平。
“你想不想救你娘?”何若薇又问道。
陈云儿迟疑片刻,问:“你能救我娘?我娘的腿已经断了,大夫说过没得治了。”
“断了也可以治好的。”何若薇道。
“真的?”陈云儿睁大眼睛,又惊又喜。
“真的。”何若薇道,“但是要救你娘,你得带我进村,还得让我查贞洁牌坊的事。”
陈云儿咬着唇,很是犹豫。
“云儿姑娘,你难道不想治好你娘的病了吗?”木源走过来,言辞恳切,“我相信事情闹成这样定是有误会,如果我们进村,一来可以治好你娘,二来可以查明真相,找出老井不出水的原因,这对全村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
“表少爷,她不过一个小孩子,怎么懂这些大道理啊?”春喜在一边不屑地说。
“谁说我不懂了?”陈云儿怒气冲冲地瞪她,春喜哼了一声。
何若薇一看她松动,便道:“你该知道我是开药堂的,就算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该想想我师父孙大夫吧?他可是神医。”
听了何若薇的话,陈云儿终于动心了,她咬咬牙道:“号,我偷偷带你进去。”
何若薇和木源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陈云儿说:“明天是祭神日,黄昏的时候,大人们都会聚集到广场,那时候我再带你们去看贞洁牌坊。”
“谢谢你。”何若薇微笑着伸手去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
何若薇收回手,也不在意。
陈云儿转身小跑着离开。
“小姐,回去上药吧。”春喜催促道。
“回去吧。”木源也劝道。何若薇转过头,正对上他带着关怀的眼睛,不由心中一动,低下头,轻声道:“这次多谢表哥了。”
“你我之间,谢什么?”木源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的路,示意何若薇先走。
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之后,何若薇上了药,在房里休息,也不敢出去让何夫人瞧见。正烦恼间,门外响起安才的声音,“小姐,表少爷给你送药过来了。”
春喜捂嘴笑道:“小姐,表少爷真是关心你呢?你瞧,居然一回来就送药来了。”
何若薇唾了她一口,“别胡说。”
“我说的是真话呀。表少爷和小姐当真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呢。”木源帮了何若薇,春喜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死丫头,都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和表哥只是相处得来而已。”何若薇故意怒道,春喜吐吐舌头。
“小姐?”大概老没人来开门,安才又出声道。
“来了来了!”春喜绕过何若薇跑去开门,片刻后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过来,“是金疮药。”
何若薇接过来打开盖子看了看,递给春喜,“帮我涂上。”
春喜应了一声,拨开她的头发给她涂上了。
涂了药之后,何若薇又让春喜点了支香,自己拿了本医书靠在窗边慢慢看着。原本她因为不想何夫人看到她受伤而不打算出去的,可是想到也不能一直躲着,想了想,便坐到梳妆台前吩咐春喜,“春喜,帮我梳头。”
“哎。”春喜刚拨了拨香,闻言放下东西走过来,拿起梳子问道,“小姐,待会儿夫人怕是要问起来了。”
“不怕,帮我梳一个凌虚髻,额发多留一些。”何若薇说。
春喜眼睛一亮,“对啊,这样就能遮住伤口了。”
边说着,边手巧地开始为何若薇梳头发,只不过片刻便把何若薇的头发给弄好了。
“春喜,这样看得出来吗?”何若薇揽镜左右照看,何若薇头上松松的挽了个发髻,乌黑浓密的头发又分了不少出来,在额前形成一个厚厚的斜刘海,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丝慵懒和悠然的味道。
“小姐头发又多又黑,这个飞云凌虚髻真是又巧又好看呢,衬得小姐天仙似的,又刚好把伤疤给盖住了。”
“就你会说。”何若薇笑道,春喜笑嘻嘻地在一边站着。
“那便好。”何若薇放下镜子,站起身,“我们出去吧。”
主仆二人刚跨出门槛,转到走廊,却见何文均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何文均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妹这身打扮好看呢。”
“谢谢哥哥。”何若薇微笑。
何文均想是有要事,跟何若薇打了招呼后就朝她摆摆手,匆匆朝前走了。刚好何夫人走过来,何若薇听到他问:“娘,木源和爹呢?”
“正在书房内说话。”何夫人说。
何文均连忙朝书房方向去。
何若薇看着他行色匆匆,以为是自己的事在县令那里受到了不快,心中微微歉疚,便对春喜吩咐道:“叫厨房里烧几个好菜,把前几日捉的那只野貂打理了吧,哥哥跑了一天,也该累了。”
春喜领命而去。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何若薇发现桌上的人面色都不太好,就连木源,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变得心事重重。
何若薇介绍菜式做法,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表妹难得换了头饰,很是素雅好看呢。”木源很给面子地笑道。
何若薇微微脸红,“偶尔也想换一下。”
“毕竟是女孩儿家。”何夫人也笑了。
“是啊,以前妹妹就是太过素净了。”何文均也笑了。
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和缓,一家人又开始言笑晏晏,不过何若薇却是发现几人颇应付得勉强。
何若薇以为是自己的事影响了众人,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自己得尽快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