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十八章 尤不自知谓君心（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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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看来今日头疼的不止一个。
“皇后让小燕子挪地方？”
小太监跪在下面禀报，道：“回万岁爷的话，皇后娘娘说是那地方如今出了事，格格在住着不合适了。况且格格们原本就是住在西三所的，正好这次就把格格挪回去吧！”
“皇后想得周到，就按她的意思办吧！”
日后自己看戏去，可是不想再看到小燕子的脸了。
不过，西三所那里，还是空着的吧？有人住么？
乾隆不甚了解，但想起来似乎太后住的不远，是了，一般格格们都住在西三所，方便太后随时传话。皇后大概也是有隔开老五跟小燕子的意思。
没错儿，就这么办了。
乾隆头疼着永琪，压根没想小燕子搬去西三所，对里面的和婉会有什么影响，或者说干脆连和婉住在里面都忘了。
“皇后娘娘还问，要不要去问一下太后娘娘的意思，说是…….”
“不用了，皇额娘最近心烦得很，就是挪个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小燕子在离皇额娘不远的地方，有皇额娘调教着，朕也很放心啊！就这么办吧，依皇后的意思，让她全权处理。”
“嗻！”
小太监应了一句，迅速的爬起来磕了头跪安，等恭敬地出了养心殿之后，一溜烟的跑回去给皇后报信了。
但是乾隆却在养心殿中，深深地皱着眉头。
骂也骂了、说也说了、打也打了，就差把老五给圈禁在养蜂夹道里，还不如彻底放弃儿子来得轻松。
只是……
十四再熬日子，太医说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十二还小，他连丧两个嫡子，料定了或是自己命中就无嫡子登位，所以对十二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求他能平安长大。
十一老四有异族血统，成不了大气。
老大，唉，乾隆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
老三，他那身子骨，压根就……乾隆看着也够呛，虽然如今好了不少，可是到底被乾隆踢出了皇位候选，让乾隆拉下老脸说自己做错了？压根是不可能的。所以，永璋没可能回到皇位继承候选人的位置。
乾隆把自己的儿子提溜了一圈，压根每个能看上眼的。
咋办、咋办？
除了老五！
可是老五如今也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啊！
乾隆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方才压在手下的一道明黄色绢稠。乾隆左思右想，最终把写着“爱新觉罗永琪”名字的纸条，放在一边的香炉里烧掉了。
“高无庸，滚进来，给朕上茶水。”
乾隆觉得自己心里瞥闷，上次被五阿哥气昏之后，他深深地陷入了一种自己后继无人，而且身子骨还不是很好的恐惧之中。
万一到时候自己两腿一蹬，这大好河山该怎么办？
小燕子，都是这个女人。一想到永琪，乾隆便分外的憎恶小燕子。冒充他的女儿害紫薇吃苦，迷惑的永琪堕落不堪，粗鄙不堪处处给他添堵的女人，她便是再留在这宫里乾隆都觉得不舒服，该不该叫人把小燕子给处置了？乾隆眼中射出狠厉的光芒。但一想到储秀宫的事，老五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万一小燕子死了，老五也废了，自己该怎么办？
杀不得留不得，还真是难办。
其实若不是老五那么迷恋小燕子，乾隆到不至于下狠手。如此沉迷女色，怎么能成大器。况且乾隆可从来都不觉得小燕子有什么“色”的！
乾隆的脾气就是这般，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先前喜欢小燕子，她即使满身都是缺点乾隆也会当睁眼瞎子视而不见；而如今他对小燕子是恨得牙痒痒的地步，自然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么地方都不对。
这如今，小燕子到底该如何处理呢？
当然乾隆还没想到老五能为了小燕子做到宠妾灭妻，弑君杀父的地步。宫里怎么对付这等女人的，他也看得不少，很简单，早早的下旨给赐了美貌温柔的嫡福晋侧福晋，到时候还可以侍妾格格一大堆，还能有小燕子的地位吗？况且之前太后就已经给他说过了，要把钮钴禄本家的嫡女赐给老五做侧福晋。但是乾隆之前觉得那个女子只能做个格格，但是如今想了想，嫡福晋还不能这么早也不能这么匆忙的什么准备都没用就抬进老五的府邸。所以，还是先立个侧福晋压一压其他女子的气势吧！
太后也是出于好心，也算是给点面子，这么一想，乾隆大笔一挥，赐钮钴禄氏为五阿哥侧福晋。同时赐包衣宫女胡氏彩霞为五阿哥格格。
彩霞虽然是胡氏，但跟魏氏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包衣世家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胡氏跟明月要好，又是包衣家的女子，如今明月出事，就用这个由头安抚一下吧！对了，也可以给令妃说说，从魏氏中挑个容貌性情都不错的做老五的格格，也好让他分分心，不要整日都伙在小燕子身上。至于其他的乾隆也就不要求了，又不是侧福晋位分的，格格嘛！老五要纳小燕子，就得先娶侧福晋，否则没门。
但是，明月维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日乾隆回养心殿之后，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事儿。维娜虽然是他的心头所好，但毕竟只是个玩物，坏了也就坏了吧！而明月的身份就比较敏感，不好好查清楚的话，难以给那些包衣世家交代。毕竟人家的女儿过来伺候皇家，结果没多久人就没了，谁心里能好受，不给个交代，日后还能放心的用那些宫女么？
对于这次事件，虽然明面上说是交给皇后处理，但乾隆也知道，皇后过于木讷，表面上的事情她或许查的出来，但更深一点的……于是乾隆动用了他自己的人手、粘竿处。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明月是死在淑芳斋小太监手里的。
太监杀了宫女？
还是住一处的，乾隆之前过去，看着他们关系都不错啊！
乾隆再怎么了解，都是出身高贵的人，自然是不明白宫女太监间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
其实乾隆私心里，是希望明月死在小燕子手里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处置完小燕子再跟老五交代，同时还可以告诉老五，小燕子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偏生小燕子还真是无辜的。这下乾隆就犯难了。
两个太监杀了宫女，自然是抵命的说。但是小燕子让淑芳斋的下人行凶，自然也是管教不力，也要为此担着一部分的责任。此刻乾隆就想着把小燕子的品级一撸到底，降为庶民，但这里面永远都挡着一个人，五阿哥永琪！
为了这个不孝的儿子，乾隆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若非自己儿子少的只能说是小猫两三只，到这个地步，就是老五，对他来说也是珍贵的。
乾隆一个人坐在养心殿中长吁短叹，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乾隆的人虽然查起来快，但是论起对于淑芳斋这一块儿的了解，恐怕会还不如紫薇。
所以当接到消息的时候，紫薇的吃惊更甚乾隆。
“小桌子跟小凳子？”
她猛的从软榻上站起来，急道：“怎么会是他们？”
一边金锁赶紧上来扶住紫薇，可不能让小姐摔着了。一边劝道：“说不定他们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啊！小桌子小凳子虽然胆小，可若是吵闹起来-------”金锁想起了在淑芳斋的日子，现在于她来说也有些记不得了。明月彩霞小桌子小凳子的脸，她也都几乎记不得了。
紫薇摇头，道：“不是小燕子做的，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是小桌子小凳子，他们平日里跟明月彩霞的关系也很好，怎么会一下子就把明月给打死了呢？司棋，你派人去淑芳斋的时候，没有仔细打听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我在外面，如今淑芳斋根本就进不去。皇上甚至都没管它在内宫，直接安排了好多侍卫围在外面。奇怪的是，赛威赛广被皇后娘娘给调走了。”司棋很是疑惑道：“明月的情况，是我托人去问了仵作才知道的。”
光听着人嘴里说这些事，司棋也觉得够唏嘘的。也是年华正好的女子，好端端的命没了，谁看了心里不难受。司棋跟明月没什么交往，听了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女子天性，所以多给了一些怜悯之情。不过紫薇嘱咐的事，她倒是一点都没落下。
紫薇被金锁扶着慢慢的坐下来，整个人镇定下来，眼睛微眯，眉毛轻挑，神色凝重的问道：“仵作那边怎么说？”
司棋踌躇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话说给主子听。
“司棋？”
紫薇声音上扬，明显有些愠怒。
她这才说道：“听仵作说，是直接被人用像铁棍一样的东西殴打后脑勺，当场就没了命。”
“咳咳…..”
听琴进来，咳了两声，这种事不该说给主子听，污了主子的耳朵。
紫薇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话，反而仔细的问道：“后脑啊！”那应该是不注意的时候打得，不禁又问：“不是说争吵的时候，趁她不注意直接推了她吗？磕到了石头才死的。”小桌子跟小凳子说的都是明月莫名其妙的往后一摔，也有粗使的嬷嬷看到过，确实是三个人争吵过，然后明月被推了一把！
小桌子小凳子都是迷糊的人，当时还以为明月要不是昏了过去要么就是在装死吓他们，所以压根没管，等过去好久了见明月不会来，等出去一找，明月还躺在那里，这才发觉不对。把手往鼻子下一试，已经没气了。
这番说辞其实漏洞很大，光看仵作验尸就不符。
“仵作说是用铁棍子打得？”
“是啊！”司棋虽然不懂这个怎么判的，但明显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不由道：“仵作那里不太可能出错吧！但是小桌子小凳子都已经承认杀人了，没必要在这在这件事上说谎啊！况且，还有粗使的嬷嬷，还珠格格，怎么也不像是会收买下人的主子。”
小燕子确实不会偷偷摸摸的收买下人。
紫薇是清楚地，甚至要比宫里任何都要清楚这一点。淑芳斋的粗使嬷嬷不多，就那么一两个，虽然年老，但都不是掐奸耍滑之人。她还跟其中一两个碰过面，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当然紫薇也不会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只是所有的事串在一起都不合情理，就跟用那粗细不同的丝线秀的花一般，怎么看怎么别扭。
紫薇道：“淑芳斋的人都是这般说的吗？”
“嗯，差不多都是这样异口同声的。”司棋点头，道：“而且，我还问出了一件事，事发的前一日，香贵人派她的侍女维娜来过一趟。”
“香贵人的侍女，宝月楼的维娜？”
紫薇眼睛猛地瞪圆了，暗想：说不定这两个人的死不是没有联系的。
“对，就是那个说是误食了夹竹桃花粉死的维娜。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
见司棋又吞吞吐吐起来，紫薇不得不再次严厉的发问。终于司棋仿佛认命了似地说道：“外边传言维娜死的时候是七窍流血，但夹竹桃花粉服下之后却是会使人身体肿胀，七窍流血------听说是服用了鹤顶红才会有的症状。”鹤顶红其实是宫里对于砒霜的隐晦说法。
紫薇一愣，自然是明白司棋所说的代表了什么，误食了夹竹桃还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但是服食了鹤顶红死的-------这里面是什么意味可就不好说了。宫里有人阴使毒药，害死了宠妃身边的宫女。说不得那鹤顶红不是用来害维娜的，而是……紫薇不敢想下去，只是问道：“你打听清楚维娜是为了什么东西来淑芳斋的么？”
“说是香贵人送给还珠格格的一包东西，但是还珠格格不在，所以就托了明月交给还珠格格。”司棋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两个人在那边咬耳朵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但是接下来说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这个两人，原来是有联系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十八章 尤不自知谓君心（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