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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2:撒谎的梧桐(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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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摆好姿势弹奏完最后一曲,准备离开。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少年。”玩世不恭,尾音上挑。
入江正一回过头,身后的人衣着华丽,相貌英俊,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像月儿。
这是两百年前的英国牛津,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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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豁出去,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却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对。饭桌上姐姐拍着桌子说:“正一,我们家境不错,难道你想去街上为达官贵人弹奏三味线?”
然后正一低着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怀揣心中从未发生过变更的梦想。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了看爸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鼓起勇气回答道:“我……我是想学习西洋乐器,然后留洋。”
爸爸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发出极大的声响,正一肩膀抖了抖,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努力抬起头让自己正视他。中年男人的声音分外低沉,给人以压抑的感觉,“你不要太放肆了。”
正一把头埋得更低,他的鼻尖快要触到自己的胸膛,愧疚使他抬不起头,却又变得分外勇敢,他站起身,双手握成拳头说:“我自己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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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家人觉得像他这样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人想要自费留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什么梦想啊也不过随便说说罢了,反正小孩子不都这样吗?但正一不一样,在那天晚上他把自己存了好几年的钱拿了出来,然后买了一张船票。
“想去哪儿?”售票的人似乎不敢相信只有他一个人,况且他除了几件衣服之外什么也没带,而且还不知道去了欧洲自己的这些和服能不能派上用场。总之入江正一很忐忑,所以在售票的小丅姐问他这些时他愣住没有答话。
“少年,你想去哪儿?”训练有素地再次问了一遍,态度良好,非常有耐心。
“啊?”橘发男孩仓促地抬起头,娃娃脸上的惊惶显而易见,他紧张地扶了扶眼镜,“哦,啊诺,请问现在这个点有出发去欧洲的吗?”
“有,”售票小丅姐笑起来,是甜美的笑容,她翻了一会儿桌上的小本子,然后又仔细看了看钟表核对了时间,“有去英国的。”
最后也就买了那张船票,但是已经身无分文。正一无奈地摸了摸自己已经空掉的裤子口袋。也许这样不用担心盗窃。他这么安慰自己。
正一躺在甲板上,他没有回船舱。具体原因不详,总之他觉得今晚的天空特别漂亮,星星一直闪一直闪,而且非常多。这让他想起之前妈妈曾经请求江户最好的店为他们裁的窗帘,很大一块布,是现在的苍穹,布上的碎花是星星。正一皱了皱眉头,想到家人他的反应算是正常。什么时候回去?他们会找我吗?这样的想着。
然后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梦里他梦到了一个不清晰的背影,只是隐隐绰绰中知道那个人很高。头发是很浅的颜色,非常浅,看样子应该是西洋人,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一片黑暗中什么声响也没有,只有那个人在的地方亮着光,像是舞台上特定的一样。然后过了许久,在这个非常寂静的空间内响起脚步声,慢慢慢慢地迫近了他。
“小正~”有一个声音,很亲切,从很远又很贴切的地方响起来。像风中的烛光一样,瞬间熄灭。如同幻觉。
是噩梦吗?应该不算。可是为什么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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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自己是运气好吗?正一在踏上前往牛津的火车时忍不住这么想。
“这玩意儿很不错啊~这么厉害的机械我也想创造出来。”然后自己对面的人望着窗子外面渐行渐远的景色,托着下巴,语气慵懒地说着。
好吧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事实上入江正一也很迷惑,如果有人来告诉他为什么有人在第一次和他碰面在问出他是日本人后看着他身上的和服傻笑十分钟后就拉着他说出了“跟我同居吧我会照顾你”这样的话,并且还是非常流利的日语。苍天谁来告诉他他面前的人不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请问您是英国人?”这之前正一曾经问过。
“不,我是意大利人。”对方这么回答他,“顺便一提我住在牛津,我可以找人教你学乐器,你看怎么样?”
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抵制。给出肯定答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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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他此时正站在镜子前,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啊拉,这样不行啊~这条太花了~”接着转身,身后的巨大的橱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服饰,他紫罗兰似的眼眸在上面流转,最后停留在一条素色的紫色领带上。
“这个……”他踮起脚拿下来,随即转身,“你觉得怎样?顺便一提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黑桃君?”
背靠着门的蓝发青年脸上并无惊讶之情,“嗯哼~居然被发现了,要知道我可是冒着被阿诺德宝贝儿拷杀的生命危险来送你的。”
白兰伸出食指扣着自己的下巴,“哦呀?决定要跟我在一起了?”
“我想并不是这样。”斯佩多无语答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里是牛津。”
白兰遗憾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过身将衣橱关上,背对着斯佩多道:“提示词是‘撒谎的梧桐’,你想到什么呢?我想到几世纪前法国人栽在中国上海的梧桐,虽然中国人叫他法国梧桐,但实际上那是英国产的。”然后他转过身,笑容挂在脸上,紫罗兰般的眼眸弯月似的,“是牛津产的哟,黑桃君~”
在一大堆行李全部确认完毕后,白兰走出了家门。斯佩多早就已经离开。银发青年轻轻地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红色细绳。
——无论在哪里,哪个平行世界,我都要找到你。小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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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斯帕纳君。”正一不安地开口,事实上眼前这幢城堡真的吓到他了,要知道身为一个日/本/人,在那边尽是些矮小的平房。
金发碧眼的人似乎在想些什么,他望着城堡的门迟迟没有答话。眼神有些呆滞,时不时皱一下眉头。过了好久,他才慢热地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正一?”
正一摇摇头,“啊不,没什么,倒是斯帕纳君你……”
“叫我斯帕纳就好。”这才想起开门的意大利男人笑着拿出钥匙,在看着正一进门后才继续叮嘱道:“这几天要注意下,有人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
“是。”虽然很不解,但毕竟是寄人篱下,正一还是非常理解地点点头。
之后斯帕纳替正一联系了一位教小提琴的老师,第二日便有人送来了上好的手工琴、弓和松香,另外还有几根弦。
“这个,大概是害怕你调音的时候弄坏弦。”意大利男人这么解释说。
之后正一每天都去上一节课,等到三个月后才改成每周去一次。
“真是对不起。”一天下午饭时,正一突然说,“斯帕纳,我这么麻烦你。”
“可千万别这么说。”斯帕纳笑着,接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才是要感谢正一你呢,总是给我许多有用的提醒和帮助。”
正一微怔,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斯帕纳摆弄那些机械,他会恍然大悟似的觉得哪个地方应该是怎样,然后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时,斯帕纳按照他的想法实践总会成功。虽然对方称赞他有机械方面的才能,但正一一直觉得那只是他运气好而已。
于是低下头,茶绿色的眸子里尽是羞愧,“那个,斯帕纳,我决定去牛津大学门口演奏。这样也会有点经济来源,虽然很少但是……”
斯帕纳愣了愣,接着笑着点点头,“不用争取我的同意哦,正一,你是自由的。”
正一背着琴出门的时候天气非常好,丝绸一样的云彩洁白无瑕一直延伸到天的另一端,街上的行人们皆是匆匆走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背着小提琴的东洋人。到这里来卖艺,会不会有点嘲讽的感觉呢……正一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牛津大学的门口。
正准备摆好架势开始拉琴的时候,忽然有人打了一下他的后脖处!正一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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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没有错的,这就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一直在寻找着的人。”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个声音在说。
悄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而自己正躺在床上。动了动手腕,好像被什么绑住了,身体也是绵软无力。
“醒了?”开始的那个声音继续道,不过显然变得轻柔了许多。赶紧闭上眼睛,接着正一感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跟前。“我知道你醒了哦,入江正一先生。”是英文,从刚才开始一直是英文,看起来应该是个外国人。
但是正一实在是想不通绑架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说起来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密鲁菲奥雷,还有什么“首领”这些难解的词语。因为被发觉所以只好无奈地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人脸瞬间出现在正一的视野之内。
怎么说……很英俊的一个人。不过西方人大概都是这样吧,斯帕纳也是。浓眉髙鼻,大眼薄唇。接着正一摇了摇头使劲甩掉自己脑袋里边乱七八糟的想法,“请问,您是?”他的英文不太流利,注意到这点的西方男人看起来好像在笑。
“你可以叫我默林(Merlin)。”他笑着,过了几秒后继续道,“事实上我是某黑手党家族的BOSS,我需要你的帮助。”
“诶?哈?!”正一相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嘴巴张大到极限基本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双眼瞪得铜铃大。好吧他的脑袋有些短路,黑手党什么的……根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啊。不过听说那是意大利的特产吧?“您是意大利人?”
“不,不是的。”对方笑得颇绅士,“我并不是创建这个家族的人。”接着他的面露难色,嗓音更为轻柔,“实际上,刚刚我也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诶?我?”正一不可置信地用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在耍我吧你绝对是在耍我吧你必须是在耍我啊”的表情。
微笑着点点头,默林接着道:“你认识一位叫做白兰的意大利人吗?”
正一摇头,表情颇为无辜。
默林看起来很是不可置信,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黯淡下去,“请你务必不要瞒我。”
“我真的不认识他……那个人,和您有仇吗?”正一扶了扶眼镜,说。其实他现在有点紧张,万一对方一个不留神不小心把他杀了怎么办。反正黑手党这个组织不是一向很恐怖的么……
默林在几秒钟的犹豫后终于还是笑起来,这让他立体的英俊五官看起来更加惹人注意,“不认识最好……请您务必答应我这个要求。”
在听过对方之后的长长一席话后,正一颇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
“骗鬼啊!怎么可能有人有那种怪得要命的能力而且中了什么特别怪异的诅咒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需要我才可以解开诅咒啊我命犯太岁吗!我觉得我这个人挺实在的没得罪过谁没杀过没放过火前面十几年活得挺善良的啊,而且凭什么是我啊有种的话你去找他本人啊……”虽然很想这么说。
正一咽了口唾沫,考虑了一下觉得如果真的这么说难保会被杀人灭口。
“您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意吗?”最后他只能这么含蓄地开口。【喂小正你也太含蓄了吧】
对方垂了垂眼睛。“能不能帮助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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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之后正一还是感到头很晕,感觉周围的景色在转呀转的,他的脚底在打颤,站不大稳。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想过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杀人,不能接受是难免。但……似乎也做不到拒绝——对别人的请求他向来很难拒绝。
都说眼睛是人类传递感情最真实的工具,刚才他抬起头之际看到那个人的眼里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又稠又密,像是某种胶着物一般。无法用言语诉说。
很想问原因,但正一无法启齿。有时候好不容易才好完全的伤疤,被人揭开的时候会比当初受伤时还要痛。
据说将要被他杀死的……或者说,他被请求要去杀死的,那个穷凶极恶的人,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表情煞是温柔,且很会俘获人心。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正一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梦里那个似近非远的高挑身影。还有那声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小正~”。
走出门之前默林说:“请你就这样继续在牛津大学门口演奏吧,那个人——白兰杰索,他在牛津大学念书。”
英俊、温柔、擅长交际、还在念书,正一拼凑不出这么一个人杀人或者说是害人时候的样子。但这样的人或许往往更残忍。
晚上的梦靥真实而又令人恐惧。梦里正一掉进了不知名的深渊,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沼泽,他就要被沼泽吞噬掉,却迈不开脚步。四周有无数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从沼泽里伸出,缠住他的脚踝。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疯狂而又凌乱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在正一的耳朵里面越传越响,最后整个在耳腔里面蔓延起来,像是春天里疯长的蕨草。
“不要!!”橘发男孩一个猛烈的起身坐起来。
敲门声在几分钟后响起,门外是温柔而又充满关怀意味的青年男声。“正一,你没事吧?”
想来是自己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对方。正一瘪瘪嘴,使劲挠了挠头发,“没事。”
再度躺下,却一夜无眠。窗外柔和的星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洒在正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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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生活算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就在正一快要淡忘自己被绑架的那件事时,他遇到了那个人。
那天天气不大好,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原本蔚蓝的苍穹在那一天颜色颇显黯淡,正一在屋檐下避了一会儿雨,顺便拉了几首曲子。见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演奏完最后一曲,正一准备转身离开。他感到身后有个人的脚步声“嗒嗒”一直朝着自己靠近,在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时终于停下。在正一愣神之际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哟,小正~”这声音很熟悉,玩世不恭,尾音上挑,还有这特别的称谓。
正一茶绿色的瞳孔睁大,他于是转过头,那个人的身影映入自己眸子的时候,他似乎连呼吸都忘了——身后的人衣着华丽,一双眼睛紫罗兰似的,即使在这样密如细针的雨里也闪着漂亮、不可接近的微光。最特别是那发色……无法用语言形容,雪一般。
“看这反应……”银发青年右手托腮似乎在思考什么,须臾他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有些懊恼,但在面向正一时始终笑脸相待,“似乎他们已经找上你了?没关系,迟到的自我介绍一次——我叫白兰杰索。”
接着他走过来——整个过程正一始终一言不发——他的右手腕有一条细细的红绳,跟随着他的步调裸露出来的、没有用上的部分剩余在摇晃着,走到正一面前时他脚步蓦然而止,然后他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正一的右手。
“仔细看着,你会知道你就是我必须得到的人。”
白兰趴在正一的肩头,他的鼻息浅浅地喷在正一的耳侧,很痒。
不过正一此刻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个,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他视线之内的对方右手腕上的红绳,正在慢慢地改变着颜色……由两端艳丽的橘色慢慢地开始侵蚀。
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正一感到胃很痛,但是他的四肢像是僵硬了一般的无法动弹。突然想干脆这样逃跑算了,但是又迈不开脚步。
这个人,叫他“小正~”的,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这个人。叫白兰杰索。
“先生。”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失去的声音,再度开口嗓子很是嘶哑,“请问,您认识我吗?”
耳边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好久正一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笑,白兰的声音听起来愉悦至极,轻柔地撩拨着正一的耳膜,“嘛~算是吧。”
雨是在什么时候停的没人知道,正一在意的是白兰松开他的右手腕转身的时候那魅惑众生的笑容——紫罗兰似的丹凤眼笑成弯月,薄冰般的嘴唇上扬抿起。然后他看见银发少年在对着他挥手。
“小正,以后还会来的吧?”
他只有点头,再点头,来答复那个人充满期待的眼睛。即使他知道或许那神情是在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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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出所料接到传来的消息,说是默林已经知道他和白兰遇见,让他赶紧下手。
来传消息的人站在客厅的门口,声音很大,虽然正一极力让他压低,但似乎他的提醒都没有起效果。过程中斯帕纳一直坐在沙发上,正一敢发誓他什么都听见了,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啜饮。
传达消息的人走以后斯帕纳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嘛,真是麻烦。虽然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接着话锋一转,“正一,你也许要搬家了。”
“诶?”门口处的红发男孩忽然转过头。
正想问一句“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这样的话时,斯帕纳接着说:“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你吧,大概……”转身走了几步再次回头,“以后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所有想问的话都被后一句话语关切的语句咽下肚里,正一唯有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果然有人来接正一。豪华的黑色跑车在门口骤然停下,接着从里边探出来个银色的脑袋。依旧是一双弯月似的眸子。“哟,小正~”
其实一直很想问他为什么会说日语……在望着对方从车里下来,正一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过于紊乱。他使劲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捂着肚子,“您找斯帕纳?”
“不,”白兰伸出食指轻轻摇晃,他看起来很高兴,“我是来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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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白兰家以后正一才意识到自己在看到斯帕纳的房子的时候有多么大惊小怪,不过这回他也学淡定了,仅是微微睁大瞳孔便一言不发。前座一直微笑的人从后视镜里窥视到这一幕,笑容愈发明亮。
“小正可以自己选房间哦。嘛,你想和我一个房间也可以~反正我是没关系,不知小正意下如何?”下车时他这么说。
正一感到脸颊快要烧起来,不敢答话。微微扭过头看着地面。久违的牛津的阳光洒在地上,空气里有飞舞着的细细尘埃。
白兰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这感觉……”正一抬起头,不解他的话。白兰低下头吻在他的脸上,“我说我们是恋人,你相信吗?”
正一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使劲甩开对方的手。“请别这样,白兰大人!”
白兰微微愣了愣,接着再次靠近过来,光线把他绘得越发干净,他的右手缠上正一的腰际,“不管是哪一个小正,都是这样。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怎样啊~”
哪一个?难道我有很多个吗?正一瞪大眼睛,忽地又想起默林之前跟他讲述过的白兰杰索那可怕的能力。平行世界?
“你是明白的吧。”白兰靠近他的耳垂,鼻息浅浅,“你一定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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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极力拒绝但是似乎还是没有起作用,正一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走廊华丽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房间的门大敞着,一群似乎是“奉白兰大人之命”来替他做扫除的女仆们蒙着口罩,敬职敬业地清扫着灰尘。
之前曾经尝试着说过:“让我来帮你们吧”这样的话,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正一大人你就在那里看着就好了!”为首的那个看起来很严厉。
无聊的正一在管家的建议下开始参观这幢城堡,整个布局很有欧洲风格。两层,从大门进来可以看见那高高的楼梯。金碧辉煌的模样。吊灯也被擦得锃亮,一定是每天都很辛苦的打扫吧……自己却在想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走到走廊的尽头时,发现还亮着点儿微光。出于好奇心正一走了过去,非常微弱的光亮,看起来却格外显眼。皱了皱眉头继续前行,却在尽头处看见一个小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正一刚想要推开,就听见里边传出了声音。
“不管你们怎么问,我都不会说的!!你们的主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都是报应!!”
正一吃了一惊,他就着那一点点缝隙忘了进去,只见屋内那被捆绑着、鞭打着却死不低头的人,正是来传达过消息的那位。
忘记该怎么移动脚步,正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有人跟过来。“真是令人不放心啊,小正~”
回过头的动作颇有些迟缓,宛如电影里被刻意放慢的镜头。身后的人发色如雪,眼眸睁开时弯月成了丹凤,上挑得恰到好处。眼角的倒皇冠印记看起来有些嚣张,却又分外衬他。
正一觉得喉咙里很干,白兰望着他,也不说话,只静静望着。半晌他后退了几步,身后的门“嘎吱”动了动。“白兰……大人。”以非常不确定的语气。
白兰笑,伸出手搂住正一的腰将他带到自己怀里,复又贴着他的耳道:“看到了吗?那就是妄图拆散我们的人的下场。”正一在抖。他不清楚他为何要抖,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害怕,或许那是人类遇到灾祸时的本能反应。
似乎是感应到怀中人的反应,白兰朝着屋内的手下挥了挥手,残酷的鞭打即刻便停止。
正一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吞了几口唾沫,喉结动了动,很艰难地开口道:“您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白兰依旧是笑着,右手抚着下巴:“啊,可以这么说。”
正一觉得后背发凉——他的一切都在眼前这个人的掌控之中,忽然觉得不甘心,可是又不敢为自己争辩什么,许是知道自己没有翻身的余地。他忽然听到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很微弱,却直直地如同找到光源的蛾子一般横冲直撞进他的耳里。
抬起头望见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人,面色苍白,望着他时眼睛隐隐闪着光,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却只是望着他。正一迈开脚步朝他走去,他感到白兰似乎想叫住他,腰上的力道先是加重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不过他此刻也没心情去揣摩白兰的心思,心里边漫溢出来的情绪是什么他不知道,只觉得心口很堵。
走到那个人面前,正一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这个问题很蠢,但他忍不住问。椅子上坐着的人没有作出任何举动,望了他好一会儿以后,开始笑,眼眸显得愈发明亮。他说:“你一定要帮我们。”
正一差点就要说好,如果不是身后突然有人应声的话。
“呀咧呀咧,这可真是令人困扰,小正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吗?”正一感到自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转头望着对方,咬了咬下唇最终开口:“白兰大人。”
“小正不必惊慌,先回房里去吧,这儿就交给我了~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呀,我的恶劣面你不一定能全部接受~”说到这里他似乎心情变得愉快起来,拍了拍手,“我们需要时间培养感情,你说对吗?”
最后的问句显然是对着正一的,橘发男孩笨拙地低下头,一股浅淡的红色顺着他的颈根部一直延伸到面颊处,落霞一样。抬起头时茶绿色的眼睛里边有着不易察觉的慌张,他忽然捂住了肚子:“唔……那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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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间以后正一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想起来之后又后悔自己能够想起来了——他曾经答应过默林的委托,杀掉白兰杰索。
了解了才发现这个人远比想象中棘手啊……而且,好像知道自己是默林那方的人的样子。既然知道……正一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啊,痛!”他惊呼出来。既然知道,那自己岂不是处在危险之中?可是,又不大像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正一大人,请开门。”
正一无奈地撇撇嘴角,接着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刚刚大扫除时为首的那个女仆,她的手里端着碗类似于药汤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正一手里。
“是白兰大人吩咐的,他还说‘小正的老毛病怎么到哪儿都是一样啊~可要多注意身体哦~’”末尾的上扬学得惟妙惟肖,搭配着女仆一脸的肃容,正一感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起来。
当晚白兰再没来过,仆人告诉正一说下午时他看到的那名受刑的先生已经走了。接着便恭恭敬敬地俯身做了个揖,之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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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睡不着。他在床上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了好久,直到有零零碎碎的星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很薄的一片,这让他想起之前家里的窗帘。那是妈妈特意为他缝制的,上边也是布满了能发出这样明亮光芒的星星。一大片一大片的,他入睡前会一直盯着看。
一种名为“思乡”的情绪在他的心间蔓延开来。正一掀开身上的被子站起来,白兰为他准备的房间有着一面大大的落地窗,由于房间处在二楼,拉开窗帘便可以看见天上的繁星。丝带一样绵延到天的另一方。
家人一定在找他。正一的手攀上透明的窗玻璃,他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可以敲碎玻璃跳下去的话……他咽了口唾沫,二楼不高,但足以摔断他的一条腿。
城堡的外边是小花园,他记得今天白天来的时候看到过的那些花,红红紫紫交错一片。还记得……正一的脸红起来,白兰暧昧不清的态度。他知道对方的能力,或许自己和对方在某个平行世界在一起也不一定。
但是。正一闭了闭眼,他的睫毛蝴蝶翅膀一样的。在一起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适合发生在两个性别相同的人身上。
之后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完全睡着之前似乎有谁来了,然后将他温柔的抱起来。双手的气息让他很是安心,连吐息都令他熟悉。
难道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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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吃饭时间,白兰遣退了佣人之后拉开了正一身旁的椅子。他坐下,优雅地将餐巾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正,我跟你妈妈很像吗?”带着点儿幽怨的提问。
“诶?”正一在愣怔几秒后回想起昨晚似乎有人将自己从落地窗旁抱到床上,脸颊顿时红成一片,“那是……白兰大人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
对方拿起餐叉后以吃惊的神情回头。“什么样的?”
绝对是故意的!!正一无奈地继续道:“抱我这种事情……其实我也可以……”
接着白兰突然站起来,俯下身吻住了正一。他的嘴唇软软的,大概刚漱过口,口腔里边尽是清新的香气。白兰的舌头伸进去撬开了正一的牙关,然后勾住他的舌头。
几番缠绵后白兰才放开他,复又贴着他的耳道:“小正,不抱你,难道可以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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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过了很多日子,算起来可能有了三、四个星期。正一终于接到默林的消息。传递消息的是一名快递员工,他带来一个箱子,正一趁白兰不在家打开了它。
是一把匕首。另附一张纸条:谢谢。花体的英文字母看起来充满古典风格,张扬又内敛。
正一的手抖了抖,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
“请问……”他拦住了路过的一名仆人,“白兰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很是不解,打量他几眼后道:“他今天没有说,不过应该会很晚。”
正一点点头,在对方离开之后收起了匕首。他四下望了望,没有人。大概没人会觉得他会逃跑,在白兰这近似于庇佑的监禁下他没理由会跑,这生活甚至算得上是锦衣玉食。正一迅速拧开门把手跑了出去。
风在吹,他的耳发挡住了他的眼睛,正一不得不伸出手将其别到耳后。身后似乎乱作一团,在他用力关上门时他就听到了仆人的尖叫声。一定在找他,那些人……可他不能……
在拐过下一个巷道的转角处时正一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哦呀?”他的声音有些清亮,正一抬起头,来人的眼眸一双湛蓝,发色比天空深沉些,望着他轻轻勾起嘴角,“小家伙,你在躲谁呢。”
有人在追他,也许已经追上来……正一揪住来人的衣服,抬起头,表情惊惶:“请务必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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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就是默林委托的那个人?”
正一低下头不敢作声,刚刚他被之前遇到的青年带到了一家价格昂贵酒店的房间里。然后遇到了眼前的这位金发青年。他看起来很是严肃,一双凤眼里干干净净不掺杂质。
“我记得你会说话。”金发青年皱眉,随即转过头用责备的眼神望着身后的蓝发青年。
斯佩多不得不走过来,他摆着手为自己辩解:“你要相信我没有让他看见任何不该看的东西,他毕竟是白兰的人,我可不敢贸然动手。”
“你的意思是你打不过白兰?”阿诺德挑起眉毛,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
斯佩多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脑海中的各种各样的幻想,赔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你们认识,白兰?”正一眨着眼睛问。
斯佩多回给他一个很是官方的微笑,他的眼睛弯月似的翘起,这让正一想起白兰,不过又稍微有些不一样,他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是的,但这并不能妨碍我们与默林的交易。”
“默林在哪儿?”正一抬起头,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阿诺德抬起眼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湿漉漉的,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将目光移到了斯佩多身上。蓝发青年无奈地撇撇嘴,他转向正一,摊摊手,似乎对某件事感到抱歉。“他死了。”
正一花了很长时间用自己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整理这件事情,是的他的脑细胞已经被刚刚的逃亡几乎消耗殆尽。但他仍不能接受。
“……白兰杀了他?”他在金发青年怜悯的目光中抬起头问。
斯佩多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自杀。”
“他怎么可能自杀!!”正一忽然站起来,他这是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如果不算小时候养过的宠物狗的话,不能接受是难免,更何况他还答应过那个人的要求,所以不可能……
“比起这个我认为你更应该考虑的是,”斯佩多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窗外正在变红的落霞将他的脸和头发都染成了同样的鲜红,他笑起来,显得整张脸更加明亮,“白兰知道了你答应默林的事,你该怎么办。”
正一垂下头,他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但无需一一过问。“我和他毫无关系。”
“你关系着他的生死。”一直沉默的金发青年开口,他的尖下巴扬起来,似乎对正一的话感到不满。
“不,我不可能……”正一抱着头蹲下来,“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认识你就够了。”斯佩多一声叹息,接着走到金发青年身旁搂住对方的肩膀,“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在遇到之后你就得开始学会珍惜。”
正一睁大眼睛望着他们俩,“请问你们是恋人吗?”
斯佩多点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正一摇头。他的眼睛里盈满了不可思议,且充满神往。
一段时间后阿诺德打开了房门,随后抱臂站在那儿不再动。“你可以选择从这里出去,然后爱上白兰和他生活在一起阻止他死掉。或者继续待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两个月后由于不明原因——也许会被定义为各种各样的死因,死去。”
“天哪亲爱的今天你的话破例的看起来很多!”身后斯佩多的吵吵嚷嚷很快被一把飞出的手铐打断。
正一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在进行一场艰难的角逐,两位青年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只静静等待着,再不做出任何动作,也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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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意思是说,他自己跑出去,然后被一个蓝色头发的看起来很是为老不尊没有礼貌瘦巴巴晾衣杆一样而且对中老年妇女很有吸引力的老头儿劫走了?”白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扔了团棉花糖进嘴里,他在笑,可笑容散发出寒意。
站在他面前的佣人神情憔悴,愣怔一会儿后答道:“基本来说是这样,但劫走入江大人的是一名俊美的青年。”
“小正逃走一半过错在你们身上,这一点请先弄清楚,不要找客观原因。再者,那个人是个100多岁的糟老头儿,不是什么俊美青年,这一点也请弄清楚。”白兰站起来,原本静静立于原地的仆人立马将一旁的沙发上挂着的白色小西装外套拿起来,然后帮着白兰穿上。
“早就知道你们靠不住。嘛~算了,发脾气的话小正会生气的。”他从茶几上拿了几团棉花糖扔进嘴里,然后皱了皱眉,“凤梨味的真难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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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在长久的沉默后忽然跪坐在地,他在两名青年惊讶的目光中双手掩面开始哭起来。
“我只是……想回去……回日本……回我的家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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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默林是怎么死的。他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杀了你,所以白兰才会杀了他。”
“他不该因为我就……”
“他愿意,因为你值得。既然这样,你就要成为一个值得的人。他为你做了许多,在日本他已经为你打理好,你的父母只当你在牛津大学求学,他们为你而自豪。可他要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他不是……”
“你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即使他再厉害也……总之你知道的。”
“可是我跟他认识才1个多月而已。”
“你知道这不能说明问题,这期间你也知道他对你有多好。”
“啊,而我却……”
谈话在敲门声中戛然而止。
正一站起来,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度抬起头时一双眸子更加明亮。“谢谢。”
阿诺德摇摇头,走过去与斯佩多并肩站在一起。窗外斜阳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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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看着打开门的橘发男孩,原本准备好的斥责的话语在瞄到对方发红的眼眶时俨然失去了兴味,他无奈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小正,怎么哭了。”难得的正经语气。
正一抬起头望着他。“你会死吗。”他的眼睛直直地穿透光线和细尘。
银发的人愣了愣,摸着对方脑袋的手停滞下来,他笑着说。“不会。我怎么会死。”
接着他看见正一笑起来,整张脸顿时变得明媚而又飞扬,像是沐浴在八月的阳光里,微风拂面的同时温暖人心。
“虽然打断你们很抱歉,但能否先放弃煽情?总之你们日后多的是时间。”
这句话显然很不适合此时的气氛,正一干咳两声别过脸去。阿诺德站在一旁瞪着斯佩多,似乎在责怪他看不懂时机。
“亲爱的,再不说我们就得等到明天早上,他们今晚会做什么我想你知道。”斯佩多一脸无辜,附加摊手的动作。之后转头面向白兰。“亲爱的孩子,默林成功解决。”
“虽然我非常不希望你在此刻说这些啊,黑桃君~”白兰转头望了望正一,他的紫眸露出条细缝,“还有那个称呼,下次能不能去掉呢~?”
斯佩多耸肩,阿诺德从旁用拳头用力打他的腰部。“我们今晚就回去。”金发青年说话时一如既往表情淡漠,目光扫过斯佩多时却意外温和许多。
“此行多有打扰。”斯佩多笑着鞠了个躬,接着搂着阿诺德离去。不远处还望得见他们在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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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二人独处。正一咬着嘴唇抬头望着白兰,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他恰好可以看见对方的尖下巴。“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小正~”白兰回过头,他笑着。一张脸上毫无瑕疵,紫色倒皇冠印记嚣张又艳丽。真是漂亮的男人。正一心里荡起阵水花。“我爱你,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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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空气有股拥挤的味道,人来人往臭味熏天,行李箱随处堆放,过道上有人席地而坐。靠窗处坐着位戴帽子的男人,他的侧脸看起来非常俊美,身上的衣物皆是价格高昂。眸子望着窗外,风景流动间他眼内的光也在流动。
“先生,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对于他身上不可接近的贵族气息,最先开口的是一名小男孩,他看起来很天真。
“当然。”男人点点头,绅士气味很明显。
男孩兴高采烈地坐下。“我叫比伯,先生呢?”
“我叫……”男人眼底的光黯淡又变亮,“我叫莫尔。”
男人想起来火车站之前那位蓝发的青年告诫自己的话语:“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并不是我不能杀你,而是……你实在没有值得我去杀害的理由。你一定很疑惑为何白兰会满世界追杀你,我想这和你想要杀掉他的原因相同。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也同样。不过他的方法比较迂回罢了。”
“请问那位叫做入江的先生……”男人那时的表情并不是绝望,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不要担心,”蓝发青年准备离去,“他会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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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许是几百年,也可以称作几个世纪。他的家人过世,他们只有彼此。也是无负了当年那句只能是你。
“我只是比较想吐槽,上面那句话放到结尾真的合适么。”
斯佩多抖了抖手中的纸张,“小骸,所以你不懂艺术。帮我再拿瓶墨水来。”
“你这样乱写他们知道真的好么……”
《撒谎的梧桐》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