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综琼瑶）》李渣

17、教导

　　季芹一路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到了坤宁宫门口，她再也忍不住，叹气，皱眉，“哎！”
　　哪知那两个又像无事人一样，在一旁看她的笑话，“五弟，箭是你射的，麻烦是你惹的，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可得努力适应啊！”
　　……
　　关键她也是逆风接盘，实惨。
　　季芹看着那两人露着不怀好意的笑扬长而去，使劲磨了磨牙。
　　小路子因为被落在后头，对此间情况并不清楚，见到季芹难受，他赶紧上前，“主子，您没事吧？这伤要不要紧？”
　　季芹试图碰了碰额头，鼓胀的大包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您要不要回去，奴才给您找太医！”小路子既担心季芹又担心自己，谁知刚才燕氏那一撞有没有撞出名堂，这是若是被揭发，他也得落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都怪燕氏这个疯子，晦气！
　　季芹摆摆手，“不，越肿就越要来这里。”
　　“可……”
　　“别啰嗦了，听爷的话。”
　　安抚了欲言又止的小路子，季芹先到皇后那例行每日的请安。
　　“五哥你来啦！”没想到十一他们就在这里面玩闹，小胖子见季芹额头青肿一块，毫不留情的取笑她，“五哥你怎么走路也不看路，到底是哪根柱子如此好运得你垂怜呀！”
　　季芹向皇后问了好，然后才揪着他小辫子凶恶的说：“小子，这是和疯狗撞上的，不许笑，再笑就打你屁股！”
　　永瑆这小子算是摸透了季芹的脾性，也不把威胁当回事，伸手就想往她头上摸去，“五哥你这样子可好笑了！”
　　“十一，不可对五哥无礼！”永璂见状出声呵斥。
　　“好啦好啦，不碰就不碰，永璂你这假正经的小子，一天就知道揪哥哥的错处！”永瑆撇撇嘴，收回了手，末了仍不忘挖苦季芹，“五哥你真笨，走路都会撞柱子。”
　　季芹无奈，“都说了没有撞柱子，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柱子！”
　　“不是柱子？”永瑆奇怪，“那是什么？”
　　季芹弯下腰，捏着他的圆脸，嗯，嫩滑多肉。她嘱咐道：“还珠格格身边的宫女燕氏你们以后躲着点，那厮发起疯来没完。今天算是不走运，你四哥五哥全中了招。你仔细瞧四哥，额头是不是也有块印子？”
　　永瑆偏头看去，果真永珹的额前有个红印子，只不过不明显，风头全被季芹的抢去了。“燕氏……”永瑆皱起眉头，实在想不起这个人。
　　十二看不惯他那健忘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几句。“哦！是她！”永瑆恍然大悟，“昨天皇额娘和我说过了，原来是那家伙，她可真了不得啊！”
　　“你果然除了揽钱和戏弄五哥就没什么是放在心上的。”
　　“五哥，她胆子也太大了吧！皇阿玛没治她的罪已是格外开恩，现在居然还敢以下犯上！我说嘛，就应该让皇阿玛砍掉她的头！”永瑆没好气的说。
　　“十一，谨言！”永璂在一旁提醒。
　　永瑆不似季芹这屌丝党，他可是正经阿哥出生，又受惯了宠爱，哪里见得威严受辱，当下便气不过嘟着嘴跑到皇后跟前埋进她怀里撒娇道：“皇额娘，你要惩罚那个燕氏为四哥五哥报仇啊！”
　　皇后对永瑆的举动哭笑不得，继而问季芹，“永琪，你把事情经过和本宫说一遍。”
　　季芹只得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皇后的脸每听多一点就愈发沉下去一些，她在最后冷笑道：“燕氏鲁莽粗鄙，不知悔改，此事本宫定会帮你们讨个公道！”
　　“容嬷嬷。”
　　“奴婢在！”容嬷嬷应声答道，中气十足。
　　“传本宫旨意，燕氏言行无状，本宫知晓格格心善不忍苛责，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特派容嬷嬷前去漱芳斋教习其宫中礼仪。”
　　“奴婢谨遵娘娘懿旨！”容嬷嬷一张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般灿烂，说完，她便躬身退却，欢欢喜喜的传旨去了。
　　“皇额娘，不过是教导宫规而已，你这样根本不是在惩罚她！儿子不依！”永瑆在皇后怀里扭动，永璂看着有些吃味，上前把他拉开。
　　“哦？十一，你又怎知皇额娘不是在惩罚她？”皇后高深莫测的说，嘴角似笑非笑。

　　容嬷嬷领了命令，心神激荡，健步如飞的到了漱芳斋，还没进门就听见小燕子的大嗓门，她赶紧停下脚步仔细探听。哦？有料！
　　“紫薇，前面那个八阿哥打我，明明是他不对，你为什么不帮我，连问都不问就说是我的错，你太让我失望了！”
　　紫薇急忙辩驳：“小燕子，你以为我没看见五阿哥头上的伤？你以为我没见你不见了一只鞋？事情双方都有责任，不要什么都推到别人身上，如果不是我刚才求情，你现在早就被八阿哥发落了！”
　　“什么发落不发落，我是还珠格格！他敢打我我就告给皇阿玛听！”
　　屋内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显然是气急了，语速飞快的说：“还珠格格本来就是给我家小姐当的，是你不守信用，霸占了小姐的爹才偷来的！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你还有脸提这件事，我真怀疑你的脸皮是不是有城墙那么厚！”
　　“金锁！不要说了！”紫薇呵斥，停顿一下，说道：“小燕子，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那些信物就不能回到皇阿玛手中，就不能完成娘的心愿。我真的很感激。但是当我看到你那么神气飞扬的出现在祭天队伍里，还用着格格的仪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多痛吗！你顶着我的身份，夏雨荷女儿的身份却在宫里不守规矩，穿红戴绿，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娘？现在，我能够保全你，正是不舍得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又怎么能够来指责我呢！”
　　“什么红什么绿，我帮你闯围场，还被射了一箭，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穿得好一点不行？况且后来我只是想借你爹两天而已，又不是不还给你，你也说过了，我们是结拜姐妹，你娘就是我娘，那反过来，你爹不也是我爹吗！”
　　“你，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小姐，她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
　　眼看就要闹开了，容嬷嬷收敛笑容把满心的欢喜藏得一丝不露，她走进漱芳斋内，清咳两声，恭声道：“奴婢给还珠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紫薇见到来人，也猜到刚才不小心让人看了笑话，没办法，只得快速的用帕子擦干眼泪，上前扶起来人。“嬷嬷快请起，是皇额娘有什么事吗？”
　　“回格格话，女婢是来传娘娘懿旨的。娘娘说，燕氏言行无状，她知晓格格心善不忍苛责，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特派奴婢前来漱芳斋教习燕氏宫中礼仪。”
　　小燕子一听，又是皇后来找麻烦，气得大叫：“我不要，我不要！皇阿玛说过我可以不守规矩的！皇后那个恶毒的老巫婆，她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容嬷嬷厉声制止道：“燕氏，休得无礼，皇后娘娘岂是你能肆意辱骂的！”
　　紫薇左右为难，正想说什么，容嬷嬷便到她面前轻声问到：“格格，您莫非忘了当初自己留下她的原由？”
　　忘？怎么能忘！
　　容嬷嬷的话像一根导火线，把所有的信息引爆，那些不快的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还记得那天在门口听见福老爷和夫人为了令妃而想要保全小燕子埋藏自己的谈话，当时的满心绝望，也不能忘记在和亲王府的时候，从福晋口中知道尔康和小燕子过从亲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手拉着手时的愤怒，更忘不了王府里下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小燕子在皇宫里顶着夏雨荷女儿名义的种种作为……对了，还有真相大白那天皇阿玛说的因为愧疚对小燕子千万般的疼惜与怜爱。
　　为什么小燕子可以不动声色的夺走她那么多东西？仅仅是因为金兰姐妹的关系吗？
　　血液开始暴动起来，五脏六腑里烧着一把火。
　　紫薇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嬷嬷，就麻烦你了。”

　　漱芳斋偏殿。
　　“蹲下！给我蹲好来！手要搭在膝盖上，你那是什么姿势！”容嬷嬷手执藤条，刷下去带起一阵厉风。
　　“啊！”小燕子痛得想扭动身子却被小桌子小凳子死死按住，“放开我，你们这两个狗奴才！”
　　“谁是狗奴才，你自己还不清楚？”小凳子嗤笑。
　　“我是皇阿玛亲封的还珠格格！”小燕子仍旧倔强嘴硬。
　　“还格格？真正的格格在那呢！”小凳子往东边方向努嘴，随后不屑的说：“你啊，就别惦记以前，你风光的时候咱们格格在哪落难你还记得么？”
　　“我和紫薇的事用不着你来说！”小燕子扭动得更加厉害，正好给了容嬷嬷教训的机会，她眼中冷光一闪，当下就是狠狠一鞭。小燕子只觉手臂开始酥麻然后火辣辣的痛，眼泪都要飚出来。
　　“给我压好了她，这贱婢可是会武功的，一个不留神让她活动了那可有得瞧。”容嬷嬷笑得幸灾乐祸。
　　武功？呵，刚才她便吩咐人把化功散掺进了燕氏的水里，现在药效已现，她倒要瞧瞧这贱婢想如何反抗。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挣扎，真有趣不是么？
　　小凳子二人得了指示，按得更加使劲，小燕子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却不甘心，叫骂起来。来来去去也无非那两句，容嬷嬷听得腻歪，便扬声道：“来人。”
　　明月推门而入，目不斜视的路过小燕子走到她跟前。“嬷嬷有何吩咐？”
　　“给我找个炭盆来，要烧得通红那种。”
　　“这……”容嬷嬷眼睛一瞪，明月停住不敢多话，恭恭敬敬的回答：“我立刻就去。”
　　大夏天的找什么炭盆做什么用？明月使劲的拽着帕子，算了，谁叫人家是皇后的乳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再难弄也得弄到不是？
　　很快，明月就端着一个炭盆进来，屋子里的温度立时上升。
　　容嬷嬷看了一眼，说道：“放在贱婢的屁股下。”
　　屁股下？
　　“还不快去！”
　　明月不敢有误，只得把盆子按照她说的安置好。这火热的温度自己端着都觉得难受，更何况燕氏前两回还挨了板子，伤口没有完全康复，哪里经得起这般折磨。
　　容嬷嬷满意的点头，对小燕子阴笑道：“燕氏，格格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那么我也不能让格格失望，你的规矩我自然会好好把关，万分差错都不会有。你看清楚了，这盆子里的炭火可不识人，甭管你凶神恶煞也好，穷凶极恶也罢，碰着了它，必先脱层皮！”
　　小燕子脸上开始冒汗，痛苦挣扎。“你个老毒妇，老妖婆，你会得到报应的……”
　　容嬷嬷置若罔闻，继续慢声说：“好好蹲着吧，把姿势摆正来！以前你昂首挺胸见人摆谱，现在可不一样了，在这宫里，是个人身份都比你高，所以了，这请安可是重中之重。现在听好，请安要诀是双手扶左膝，右腿半跪，眼平视，不许低头、扬头或歪头，双肩要平衡，不许弯腰。”她每说一句，藤鞭就打在说到的部位，小燕子吃痛，躲得歪歪扭扭，不小心被烫着屁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哎唷，我的小姐，学规矩哪能不吃苦，就得痛了才能记得牢，烦请忍耐些吧！”
　　小凳子小桌子早便知道那些来头大的宫女太监不好相与，今日接触更觉自己和此类生物真是天差地别，心悸的同时也在佩服对方手段。
　　容嬷嬷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照进她的眼里变得透亮深远。她噙着笑意，在心底对小燕子说道：燕氏，我会让你的明天会更加美好。